第205章 皇位
每次玉嘉忻看賀晴歡的目光都是若有所思的，馬菲兒知道他一直都放不下從前，曾經被傷害過的年幼時光，讓他即使不說也無法敞開心扉接受這個弟弟。
如果……他們之間避免不了一場爭鬥，受傷害最深的會是誰？
玉嘉忻冷靜睿智，懂得如何將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低；賀晴歡卻心思單純，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性格也直接的不喜兜圈子，這樣的性格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啊。
如果……他不是皇帝，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馬菲兒無聲地嘆息著，一切也只能想想，皇帝就是皇帝，怎麼可以說不是就不是了？
她能做的不是勸賀晴歡主動放棄皇位，而是要儘可能地保護他的安全，因為若他被傷害了，她的心真的會很疼。
「陪我再坐一會兒吧！」賀晴歡望著滿天的星斗不知在想什麼。
馬菲兒不忍拒絕，她知道能夠這樣平靜地看星星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此時的戚府大門外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周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凌子玉站在戚府的大門外，頭戴一頂黑紗斗笠，手持著睿王的信物。
戚征慌忙地從床上下來，鞋也來不及穿便跑到外面迎接這位睿王特使。
「你就是戚征？」凌子玉的容顏隱藏在黑紗之後，看不清楚，語氣卻有些不屑。
戚征如今一聽睿王這兩個字就會頭皮發麻，想當初差一點就被連累的掉腦袋，能保住現在的位置還是他上下打點的結果，若說對睿王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睿王畢竟是王，當今皇上的哥哥，即使心中有恨還是要滿臉堆笑，「正是下官，不知尊駕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凌子玉確認了他的身份后，要求與他密談，戚征便將她帶到書房屏退手下。
「戚征，如今你立功的機會來了！」凌子玉開門見山，「當今天子德行有虧，以至四方戰亂，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有睿王起兵撥亂反正，汝當儘力輔佐，將來睿王登基之日定會按功行賞，你定會有位極人臣的一天。」
戚征一聽就傻眼了，雖然凌子玉說的好聽，可這是造反啊，雖然他為官不清，貪圖享樂，偶爾還會欺男霸女，可是，他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啊，從沒想過要造反把皇上拉下馬啊。
而且，在踞虎城時，同玉嘉忻也認識了幾年，從未覺的他會有造反的意圖，為何突然之間這女人就說睿王要造反，還找上了他？他又憑什麼相信她真就是睿王派來的人？
凌子玉也猜到他會懷疑，將斗笠摘下，露出那張嬌美卻經過歲月侵襲的面容，美則美矣，卻讓人有美人遲暮的悲傷。
戚征一見這張臉就認出她是三年前在踞虎城見過的紅蓮花的師傅，睿王也沒向人介紹過凌子玉的身份，在他認為紅蓮花的師傅肯定就是睿王的師傅，所以，再也不會懷疑。
而凌子玉武功之高更是讓他心有所悸啊，可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願意放棄如今享樂的生活隨睿王造反，過那種刀頭上舔血的日子。
可是，不答應凌子玉斷然不會留他性命，甚至他闔府上下都不會留一個活口。
心一橫，為了活命，只能先與之周旋，反正將來起不起兵也是他說了算。
再說，若是他將睿王要造反的消息向皇上稟報了，升官發財肯定是少不了他。
於是，倒頭就拜，「下官定當追隨睿王左右，效犬馬之勞。」
凌子玉很滿意他的識相，笑盈盈地走過來，驀然之間，手掌一翻，戚征被迫抬起頭，只覺喉間被她一點，忍不住張開嘴，一顆不知是何物的東西便被吞下肚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戚征驚懼地瞪著凌子玉，他已經答應了，難道她還要害他性命不成？
凌子玉笑的風華絕代，「戚總兵且放寬心，只是一隻小小的蟲，確保戚總兵對睿王無二心罷了，待事成之後，我定會親手為戚總兵奉上解藥。」
蟲？戚征也算見多識廣如何不懂得她所說的蟲就是蠱，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裡，就算想背信也不可能了。
凌子玉走後，戚征頹然於太師椅中，捂著頭久久苦思，如今，就算他想向皇上告密也要擔心凌子玉下的蠱，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跟著睿王造反了。
可是……
正在苦惱，就看到書房門外伸進來的腦袋，戚紫煙背著手從外面走進來。
「爹，你真要跟著睿王造反嗎？」
戚征一聽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匆匆跑到門前向外看看，見沒人在外才鬆口氣，「我的小姑奶奶，這話可不能亂說。」
戚紫煙卻不以為然，「爹，你忘了當年睿王為了一個女人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嗎？這口氣我咽不下！」
「爹又如何不知，可是……那女人給爹吃了蠱，若是爹不答應只要她催動蠱毒，爹會死的很慘。」戚征也很無奈。
「她會下蠱就不能有人會解蠱嗎？我就不信天下能人異士眾多會奈何不了這區區一個蠱蟲。」戚紫煙冷哼，不過她的話還真是給戚征提了個醒。
也是啊，難道真的沒人能解這個蠱嗎？
賀晴歡坐在屋頂注意著滿天的星斗，乍然回頭就看到馬菲兒望著總兵府門的位置看的出神。
「看什麼呢？」
「剛剛出去個女人，背影很熟。」馬菲兒的眼力超強，即使是在夜色中看的也很清晰，凌子玉離開的背影正被她看在眼裡。
這深更半夜的一個黑衣女人到戚府做什麼？如今是非常時期，她不得不防。
「沒有啊！」賀晴歡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此時的凌子玉已施展輕功走的不見人影了。
「或許是我看錯了吧！」馬菲兒還是不放心。
「走，去看戚征或許會知道一些情況。」賀晴歡的性子是衝動了些，但想做就做，也不管這樣去會不會撞破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這樣有時卻是最有效的。
當他們來到戚征的書房外時，正聽到戚征和戚紫煙的對話，馬菲兒本以為憑著賀晴歡的衝動一定會衝進去向戚征問個明白。
可是，對望一眼，兩人的表情幾乎相同。
失落、傷感、瞭然、無奈……
馬菲兒突然發現，賀晴歡似乎並不是一無所覺啊，難道他早就猜到玉嘉忻會奪他的皇位，還是……他根本就知道他們兄弟間的一場戰爭無可避免？
賀晴歡默默地回房，馬菲兒跟在後面。當兩人進到仙府後，馬菲兒就盯著賀晴歡的臉，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問。
「什麼時候知道的？」馬菲兒不知道怎麼安慰賀晴歡，或者根本不需要安慰，他早就有了準備。
賀晴歡苦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哥會親手把他失去的一切奪回去，如今……他也不過是拿回他應得的。」
頓了一下，望著馬菲兒擔憂的臉，「那天你問我選江山還是選美人，又問我選江山還是選我哥時我就猜到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馬菲兒再一次覺的她把賀晴歡想的太過簡單，性子衝動單純並不代表他傻啊，很多時候他也是有思想的，而且……他真的不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