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佳人懶洋洋得回答，心裡早不知道翻了幾個白眼，自作聰明，他說的不噁心，她聽起來都噁心！不就是想糟踐她嗎？這點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見了朕嗎，好像自始自終，你都沒有看過朕吧？是羞澀，還是，害怕？」
赫連睿冷笑著讓手指停在她動脈之上，手指稍稍用力，便能感覺到她呼吸驟然變得急促，想來臉色終於不好看了。
佳人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乾脆就不再努力，任著他掐，有本事他就在這馬背上掐死她，如果他不嫌晦氣的話！可是人的本能就是求生，佳人又不想死，只能極力的呼吸，然而越來越短，眼前已經開始冒星星。這個變態的傢伙，難道他真的要在這裡掐死她，費盡心機得得到她就是為了掐死？
「求朕，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他俯身在她耳邊笑道，想象一下，一個絕世女子跪在他腳下舔他的鞋子會是這樣的情景，嘖嘖，他都覺得很好奇呢！
做夢！佳人冷笑，若是求他能有用，他就不會這樣了，她才不會做那種無用功浪費力氣，還不如想想如何閉氣，說不定能騙過他乾脆離開這裡。
「看來，你還是個貞烈女子，要為那個廢物守節。」
赫連睿忽然大笑起來，聲音愉悅，手指卻越來越緊，緊到佳人再也無法從任何空隙中呼吸，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變態，變態的老男人，真要她死在這時候嗎？她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他，到了陰曹地府，也要把他那些變態的罪名抖落出來給閻王，讓他在人世活著卻生不如死！
「心裡在罵朕嗎？罵吧，佳人，朕會給你更多的時間罵，更多的時間恨，聽說，含恨而死的人上不了天，只能入地！」
他忽然放開她的脖子，一股新鮮空氣直衝而來，嗆得佳人劇烈咳嗽幾聲，高呼的人群實在太多，她的咳嗽聲微弱不可聞，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睜開閉上的眼睛，眼前模模糊糊一張臉，待她明白過來想避開的時候，卻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曾有幾次相見，卻未曾如此近得看過他。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肌膚微微發棕色，略粗糙，說明身經百戰且歷經風霜。鼻樑高挺直貫兩段雄渾的劍眉，雙目偏褐色重瞳子，眼窩深邃，正是典型的帝王相，額頭高潔，下頜微尖，醇厚與奸詐並存，正是帝王需要的品質，她倒是到今天才發現，這位還真是天生的皇帝料啊！
偏偏，心機詭異，爭強好戰，不懂得與民生息，不懂得耕織農種，只知道花天酒地強取豪奪，浪費了好端端一張臉！
想到此處，佳人不禁搖了搖頭，頗為失望。赫連睿心中一愣，該死的女人，她居然敢對他的容顏失望！這這這，南朝北朝，有幾個女人看了他不迷得七葷八素的！
「女人，朕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他故露兇相，想起她居然敢逃跑讓他顏面盡失，不得不用情聖來包裹自己的失敗，想到她居然站在戰車上利用他失神的瞬間射了一箭，令他第二次顏面掃地，就恨不得把這女人生吞活剝了直接按進肚子里！
「嗯。」
記住？搞搞清楚，她都快被他掐死了，要記住的恐怕也是閻王爺說的話，哪裡還有時間聽他的？
顯然，赫連睿也是這樣認為的，一雙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佳人只裝作若無其事，視若罔聞，其實心裡到底還是害怕的。北朝人不僅僅野蠻而且殘忍，他們對老弱病殘的態度可並不那麼文明！
「沒記住沒關係，朕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記住！」
壓低的聲音之中冷意森森，比這北朝的天氣更加刺骨，佳人本來就顫抖的心又是一陣劇烈的抖動，終於發展到了身上。
赫連睿暗暗一笑，終於滿意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於是乎捧起她的下頜，毫無徵兆的狠狠落下個吻，直入她口中。
「唔！」
佳人哪裡想到他會做這種事情，一隻手微弱的槌在他胸膛卻被他握住，另一隻手則蜷縮在他懷裡根本無法移動，頭髮被扯著，稍動便是生疼，而他的舌更是邪惡得在她口中不斷舔舐翻騰，將她舌根牢牢勾住，容不得她半點自主，只能被動得接受這個吻。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北朝人顯然被這激情一幕激起了萬丈熱情，大聲高呼著萬歲。佳人心裡一陣鬱郁，搞搞清楚，大街上接吻也算是皇帝的功勞嗎，居然到了山呼萬歲的地步，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她本來以為赫連睿已經夠變態了！
然赫連睿卻是平生第一次吻得不想放開，她身體自有一股北朝女人沒有的柔軟，如無骨般貼在他身上，細小的掙扎簡直就是挑逗，口唇之間又存著淡淡櫻花香氣，如江南三月柔風中的氣息般令人心醉神迷。
他本就身經百戰，不停得吻一個女人又無需在乎她是死是活是非常容易的，所以從開始得想欺負她羞辱她到後來慢慢變成了根本捨不得鬆開她，只是不停得從她口中汲取香甜之氣，將她柔軟的唇舌含在口中戀戀不捨的舔弄。
佳人眉頭一皺，哪怕眼前都發黑了也知道這個死男人居然要在馬背上做事，空著伸出手掙扎了兩下，又被他狠狠封住呼吸接著吻，她乾脆不顧一切的扑打出去，砰！重重的一聲在耳邊，呼吸終於再次順暢了。
「咳咳，咳咳咳。」
這次，她的咳聲清晰可辨。怪了，那些人不起鬨了嗎？抬眼看過去，一雙雙眼睛傻獃獃得瞪著她，連馬都停下了。
她，做什麼了嗎，至於他們這樣看著她？歪頭看過去，卻見赫連睿捂著額頭，上面一片紅腫。她忽而想起剛剛自己聽到的那一聲，再看看握緊的拳頭，忽的藏到了身後。她居然，給了赫連睿一拳。
挺直著身子掃過去，已然有仇恨的目光注目著她。
「我，我太高興了。」
她軟軟的道，就是她有三頭六臂，這上百上千的群眾隊伍她也惹不起啊！
「不打不相識，朕喜歡！」
赫連睿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朗聲道。下面一片寂靜之後又是一陣高呼，佳人扯了扯嘴角，只想問，你們聽懂了嗎？估計，只聽懂後半句吧？
如此在高呼聲和她看不懂的舞蹈中入宮，宮門關上的瞬間，他們終於進入了一片寂靜，只留下整齊的侍衛邁步聲音，伴隨著馬蹄落地空曠的回聲，入了深宮之中。
佳人所知，昭儀應有冊封儀式，但她一路路過了長樂宮的崇德殿，宣明殿、章台殿，路過了未央宮的宣室殿、清涼殿、廣明殿，卻一直沒有停下，直到昭陽殿、飛翔殿、合歡殿，終於停下來，佳人已然有些疲憊了。
她只知道北朝的宮殿不多，地盤不大，可沒想到居然如此複雜，居然比她住的那個宅邸還要打出去好幾圈，那麼南朝的宮廷豈不是大到不可描繪的地步？難怪據說上林苑是可以用來打獵的。
「下馬。」
赫連睿早就跳下來，看了一眼馬上打哈欠的佳人，白她一眼冷聲道。
佳人抖出個激靈，赫連睿的聲音真是冷的讓人受不了，不過，他沒有繼續折磨她已經是萬幸，所以乾脆利落的從馬上跳下來。
她想後宮之中，無論妃子怎樣爭奪，皇帝都是被爭奪的對象，所以受寵者可權及一時，令人生畏。
她自認長的還算漂亮，歌舞絕不輸人，雖然先天不足但若是後天彌補，乖乖聽話，赫連睿總不好意思非要欺負她，畢竟溫柔美人伴在身邊，也不失為人生樂事，何必非要和小女子計較呢？
此時此刻別說什麼家國天下了，佳人是連貞潔婦烈之類的東西也拋到九霄雲外，她總得活著，總得活出個人樣，否則，還不如當初在雪地里就死了呢！
「春桃和萬嬤嬤呢？」
佳人四顧，才發覺跟隨著自己的春桃和萬嬤嬤都不知去向，赫連睿一個人先進了合歡殿，她只好跟上去，低聲討好的問。
赫連睿站住，回身，從上到下把她看了個遍。目光清冷，沒有絲毫溫度，隱隱怒意，似要將她五馬分屍，佳人尷尬的退了半步，心想真是沒事找事！
「你覺得該如此對朕說話嗎？還是堂堂禮儀之邦，一個公主居然連禮儀都不懂？」
罷剛還是激情相公，現在就變成九五之尊，佳人真不理解他這張臉怎麼能變得那麼快。不過既說到這裡，她只好跟他說清楚。
「嘖嘖，忘記了，你是妓女嘛，根本不是公主，南朝皇帝收了個妓女做養女，那他是什麼呢？嘶，真是令人費解啊！」
赫連睿唇邊掛著惡意的笑容，眼角眉梢卻是另一般諷刺，直恨得佳人牙痒痒，她本來已經決定把愛國觀念扔掉，他卻一句話全給激回來，死男人，倒是挺了解她的性格，不知道暗地裡調查了多少次。
佳人憋了憋嘴，沒理會他。你愛怎麼說怎麼說，本姑娘今兒就沉住氣了，不回答！
「裝什麼淑女，當朕不知道你骨子裡就是個賤種嗎？」
正別過頭，卻猛地被赫連睿扯住領子提到身前，牙縫裡擠出的聲音如刀劍般刻在她身上心口，一下一道傷。
「是，我是賤種，但也就奇怪了，皇上是九五之尊啊，居然對我這個賤種心甚慕之，居然封我這個賤種作了昭儀，那皇上自己？」
佳人憋著一口氣，也死死的盯著他，罵她賤種，他就是什麼好東西了嗎！當她不知道，他也不過是個賤婢庶出的！
可佳人畢竟不敢說下去了，赫連睿一國皇帝，豈是她能夠隨隨便便罵，隨隨便便揭老底的？
況且眼前的男人，青筋畢露，一雙眼睛已經是血紅色，她不禁身子發軟，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萬分。
「說，怎麼不說了？」
赫連睿向前一步，伸手便可觸及佳人，可佳人雙股打顫，早就沒有了逃跑的力氣，只是強撐著鎮定，仍舊死死的盯著他。
「想說什麼，佳人，你是忘了你來這裡的緣故，還是以為朕忘了？」
手向前一伸，快到佳人根本沒有看到便已覺到脖子上巨大的壓力，這次他完全不留餘地，下手之狠直索性命，佳人臉色迅速青紫，眼前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伴隨著絲絲縷縷的呼吸，她要死了嗎，就因為一句話？不，她不想死，可是，怎麼辦，怎麼辦，沒人能來救她！
這裡不是南朝，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她認識她，她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她直到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的處境比想象中得更加危險，這根本就是她的墳墓，而她是要從墳墓里爬出來活下去。
他已經不需要她來求了嗎，這一次，她會求，只為活下來，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希望，死了，就徹底完了！從李婉婉死的時候，她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皇上，徐昭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