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后徹底傻眼兒
是可忍孰不可忍！佳人回頭騰騰走到赫連睿面前，仰著一張小臉兒看著他，怎麼人虛偽就虛偽還能對別人的虛偽這麼認真，簡直就是變態變態！
想看她哭是嗎，哭就哭！說著佳人向前走兩步，直到赫連睿近前，眉眼一垂鼻子一抽，淚滾落而下，雙手抓住赫連睿的袖子，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一聲接一聲的抽泣，眼中悲悲戚戚，只當是看著赫連睿的牌位了。
額，皇后徹底傻眼兒，這是唱的哪出？赫連睿倒是好整以暇，斜坐著看佳人哭，一副看戲的模樣。
佳人再上前一步，坐在赫連睿身側，輕輕靠住他的肩，仍舊在抽泣。皇后已經不知道是要管還是要看，只能站在原地發獃，赫連睿視若罔聞，聽著她哭還扭著脖子，好像是聽什麼曲子。
「唉！」
她哀嘆一聲，擦了擦眼淚，似要停止哭泣了。可接著卻身子一轉，直接撲進赫連睿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就差喊一句『皇上，您死的好慘吶！』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比哭喪還要有規矩，一波三折的，專門哭喪的人聽到，也得自認倒霉了。
「咳咳，哭夠了嗎？」
赫連睿就算是二傻子也聽出來了，乾咳兩聲冷冷問道。
佳人這才慢慢收了眼淚，抬起一雙朦朧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望著赫連睿，身子一轉，低頭拭淚。
「不知皇上看得如何？」
赫連睿倒吸一口氣，恨恨的點了點頭。好，好，有你的！
「好，哭的真好看，朕以後天天兒讓你哭給朕看！」
說完立起轉身就走。佳人笑眯眯得對傻了的皇后施了一禮，跟著他的腳步昂頭挺胸得走出去，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路上佳人哼著小曲兒甚是得意，總算是報仇了！
回到合歡殿，春桃早已經備下晚膳，佳人足足吃了兩碗飯，才揉著鼓鼓的肚子回屋裡，坐著消食。
「娘娘今日闖禍了。」
萬嬤嬤進來，放下一杯茶，面色甚是嚴肅。
佳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端起茶終究是嘆了一聲，她是圖了一時的痛快，可日後赫連睿更加不會放過她了。
皇后雖然看著慈善實則心機深重，這些年沒有管理後宮應該是怕因為那些事情分了心思，不能在赫連睿面前表現。況且依照赫連睿的強勢性格，越是占有權利的就月提防，所以他真正信任的不是張婕妤而是皇后，否則謀划算計她的時候，不會是和皇后在一起。
今日在她皇后那裡鬧了一場，又把赫連睿氣走，皇后肯定會認為她是故意那麼做，定然會記恨在心，以後想法子報復。
赫連睿就更不用提，她連哭喪都哭出來了，他也跟她說得清清楚楚，以後有的是法子讓她哭個夠，她是給自己埋坑了。
可是，佳人總不想一直忍著那口氣，現在才明白，與其讓她忍氣吞聲的活著，有時候真不如死了算了。
「娘娘如今年齡還小，有些委屈吃了就吃了，以後也算是人生的閱歷，萬萬不可以想輕生的事情。娘娘常說，命是自己的，娘娘可不能害自己。」
萬嬤嬤不是看不出來，佳人今日已經是一忍再忍，其實皇上待她不好也就罷了，這樣處處算計把她往火坑裡一點一點推，實在是折磨人。她那時候鬧，怕是想著死也鬧一場，可死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萬嬤嬤，放心吧，我就是要死，也不能把你們撂下不管，日後會注意的。」
佳人嘆一口氣坐起來，春桃收拾完畢，進來服侍她洗澡。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話。到睡覺的時候，萬嬤嬤已經不在了，她才湊到佳人身邊低聲說話。
「姑娘，嬤嬤說話直，姑娘別想那麼多，她是好人，在宮裡那麼位高權重的，也沒見害過誰，連陳妃娘娘那樣的主兒都與她親厚呢！」
春桃只當是萬嬤嬤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到了佳人。
「我是知道的，春桃，是你想得多，萬嬤嬤為我好我是很知道的，你們也放心，跟著我，再吃虧也不能讓你們把性命跟著賠進去。」
佳人躺下拍了拍春桃得手讓她出去了。春桃不放心其他宮女，在外面的踏上安了一張床，正要睡下，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反身回來，佳人還未睡著。
「這些剛來的，雖說都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但也並非都是皇上的耳目，姑娘大可放心，日後春桃自會調教他們。」
她說完就要走，被佳人拉住了。
「明日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這宮裡還有哪些嬪妃是皇上不怎麼寵幸卻有實權的，注意別讓人捉到把柄。」
又吩咐了一句，春桃點了點頭，佳人便放她出去了。獨自躺在床上望著天頂，竟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想也沒想到有一日這樣的累，一步一驚心。那個人的笑和話又飄到眼前，佳人側了臉，淚便溢出來，他怎麼能這樣騙她！
不知怎樣睡過去，似乎並沒有睡著，是被春桃叫醒的。
佳人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自己在哪裡，原來她真的睡著了，並且夢到了那片自由的原野。她忽然希望寧願在徐府的高牆裡，絕望中還存著一點希望。
「姑娘，冊封儀式辰時就開始。」
春桃端著臉盆進來，看佳人沒精打采，只得過去催了。
「嗯。」
佳人點點頭，只覺得百般無奈。立起身洗了臉漱了口，被春桃攙扶著出來，萬嬤嬤已經等候多時。桌上許多她見過沒見過的首飾，並不感興趣。只任由著許多人帶上來，衣服穿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她連活動都困難了。
「娘娘看看滿意嗎？」
春桃笑著扶她起來，縱然她神色有些慵懶，卻如西子愁病，嬌怯之態更惹人憐愛。北朝昭儀的服飾是鮮紅色窄袖袍和牡丹髻陪金九尾鳳，本來佳人就皮膚白皙，配上鮮紅色的衣裳金色的配飾，更襯出幾分明快與高貴。
「娘娘不要多慮，身份在這兒放著，再怎樣也沒人敢小覷。」
萬嬤嬤許是看出她的心思了，悄然走過來在她耳邊道。佳人抬起頭看過去，下面站著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低眉順目，連正眼看她都不敢。又想起春桃昨夜說的話，長長吸了一口氣呼出來，點了點頭。
「請徐氏！」
如今是正統場合，還不能稱昭儀，只能稱為徐氏。
佳人隨著春桃和萬嬤嬤走出去，只覺得心下好笑的很。徐氏，為什麼好像與她完全沒有關係，原來她從來都不姓徐的，他們將她拱手送給了這個殘暴的皇帝，而她為何心中還要記住他們的好？
她不傻，她日後活著只為了自己，雖不能一心一意對赫連睿，但踏踏實實呆在這裡只求平安，赫連睿總不會再如何她了吧？
上了車，又那麼在宮廷里繞了幾圈才到清涼殿，一會兒宣召是要在章台殿的。皇后早已在那裡安排著，其餘嬪妃都等在未央宮的廣明殿里，因北朝只有皇后與昭儀才會在冊封時詔告天下，令文武官員觀禮。
「妹妹可來了！」
皇后急匆匆的衝過來，早跟著一個宮女幫她擦拭了額頭的汗珠，佳人的手已經被握住了。
「昨兒睡好了？皇上問了一早晨，急的很呢！妹妹可真是實在，皇上逗你玩笑你也當真，看看這眼睛哭的，今兒還腫著呢！」
說著便讓宮女拿來胭脂再在她臉上撲了一番，才算似乎滿意了。
「你可別當皇上生氣，皇上是無論如何不會對你生氣的，否則今兒早晨怎麼能急成那樣？」
皇后又勸了兩句，佳人只是陪笑。一則昨日確實過份，二則覺出皇后雖然心機深重但還不至於不顧大局，三則她惹了禍，今日原就不該表現太多。
「姐姐，昨兒回去我也想，我那是做什麼呢，給姐姐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所以竟一夜未睡，只想妹妹這德行，做昭儀實在是，唉！皇上是顧及妹妹的身份，無奈吧。」
佳人眼睛低垂，似淚又要溢出，皇后忙勸住，又替她補妝。
「妹妹快不許這麼說，什麼原因先不論，皇上疼你，姐姐卻是看在眼裡的。況且姐姐年歲漸大，後宮的事情上不得心。原本都是交給陸婕妤和張婕妤的，只是這後宮總要有個能做主的，日後有了妹妹，我才能徹底放心念佛。」
佳人心中一定，看來皇后暫時沒準備把她當對手，而這後宮里所有人最不喜歡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張婕妤和陸婕妤，這樣就好。
「姐姐真是抬舉妹妹了，昨兒姐姐也看到了，妹妹這性子，果真如父皇所說，都是讓母后給慣壞了，竟如此不知禮儀。妹妹只盼著跟在姐姐身邊，能學到姐姐之萬一，已經心滿意足，再不敢有所僭越。」
說完便又行大禮道歉，皇后雖推阻，倒也心滿意足。
早有小太監等在旁邊，此時忙報了時辰快到，皇上和諸位大臣都到了，請皇後過去，請佳人準備。
「朕惟政先內治。贊雅化於坤元。秩晉崇班。沛渥恩於巽命。彝章式考。典禮攸加。爾庶妃徐氏、篤生皇室。克備令儀。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芳聲早著。度協珩璜。璇闈之淑德丕昭。榮膺綸綍。以冊寶封爾為昭儀。爾其祗勤日懋。迓景福以凝祥。恭順彌彰。荷洪庥而衍慶。欽哉！」
佳人聽來，只覺得頭疼。想來這段話該不是出自赫連睿之手，他做事似乎向來是不在此類小節上做文章的。
「徐昭儀御前受封！」
王順高喊，佳人在春桃和萬嬤嬤以及諸多宮女得跟隨下從清涼殿出來入章台殿，一路有鮮紅的地毯鋪路，眾官員跪於兩側。章台殿新掛了紅色的綢子，結綵燃燈，將殿內照的透亮，宮女太監均是盛服，手中持各樣吉祥器具側立兩邊。紅毯盡頭，皇后皇帝盛裝端坐於上，王順手捧寶冊寶印，立於赫連睿身邊。
「臣妾徐氏，叩見陛下。」
佳人跪於下，那一刻她忽然想若上面坐著的是他呢？瞬時心如刀絞，若是他，她也許永遠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跪在這裡，她會離開，會走，因為她不想看到他是九五之尊的孤家寡人，更不想看到他身邊坐著別的女人！
「徐昭儀御前受寶冊寶印！」
王順喊了第二聲，赫連睿親自取了寶冊寶印，緩緩到她身前。
佳人跪起，雙手高舉，等待著那東西落到她手上。可赫連睿好像在此時遲疑了，偏偏不動。佳人不敢抬頭，只好堅持跪著，一動不動。
「徐昭儀，朕，很高興。你呢？」
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兒，他居然敢說這種話？佳人滿臉的黑線啊，可惜人家寶冊寶印都不放在她手裡，她只好抬著手跪著答話。
「臣妾萬分榮幸。」
她這幾句話答出來也真是困難，原來跟他說這種謊話還是有些困難的。
「朕其實，真不想給你。」
佳人就差站起來大罵他一頓，不想給你就別給，這麼折騰人什麼意思！不過輪不到她罵，底下早已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