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季雅的通告一直安排到次日凌晨。

李諾困得在地板上就睡，傭人見了嚇得趕他上床，他躺在床上覺得這地方太軟不踏實，怎麼也睡不好，睜著眼睛盯著傭人要季雅。傭人說，季雅小姐還在工作。

李諾還想問什麼，可見了她不耐煩的神色又怕打擾她，只能翻個身假裝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到季雅回來，疲倦地窩進他身邊的被子里才宣告結束。

李諾一把抓起季雅，上上下下地看，發現她沒變這才安下心來把她揉進懷裡。

季雅安靜地由他抱著，打個哈欠，伸手摟住他。

「累死我了……」

「乖，乖。」

李諾摸摸她的腦袋，季雅滿足地發出哼哼聲。

李諾低頭啃了她一口，她微微閉著的睫眨了眨，輕輕眯了條縫，又很快閉上。

「李諾，好累，幫我揉揉肩好不好？」

李諾點點頭，季雅趴下身抱著枕頭。李諾伸手輕重適度地按著季雅的肩，季雅舒服地腳趾頭也蜷了起來。

按了一會，李諾探頭跟季雅說話。

「季雅，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季雅沒有回答，呼吸聲淺淺的。

李諾提高些聲音再問了一次，季雅微微嘟囔了句什麼，又把枕頭抱得緊了點。

李諾伸個頭去看，季雅已經睡著了。眉梢皺得緊緊的，像有什麼煩惱的事情。

李諾咽下自己的問題，摸摸她的頭，親了親，小心地把她摟進懷裡抱緊。季雅窩進自己覺得舒服的地方，環緊李諾，就像怕她離開一樣。

李諾笑了笑，暫時放下心中的不安，摟緊季雅蓋好被子。

過了幾天，新聞鋪天蓋地。季雅的笑容有些緊張和生疏，大字標題寫著巨星的神秘回歸。

李諾在家中閑的發悶，把花園裡的東西鏟起來再埋下去。他給季雅提過幾次自己悶得慌，季雅不知怎麼安慰他，吩咐經紀人找個好工作給翔，不能太累不能辛苦，不需要技術，也不需要和人做過多聯繫。

最後李諾被安排做了季雅的保安。第一天跟在季雅身後接受媒體參訪，幾十隻麥一起伸過來，無數的手試圖抓住季雅，眾多的人將他們推來搡去，李諾被這樣的陣勢嚇住，伸手拚命抱住季雅不讓人接近。

鏡頭前他的神色緊張而異類，季雅尷尬地笑，輕輕地推著他，卻怎麼也抽不出身。

記者們敏感地嗅到了味道，話題陡然轉變，開始好奇李諾的身份。

季雅更加尷尬，有些支吾不知怎樣應對。

李諾皺起眉，看著伸到面前幾乎戳中下巴的話筒，忽然心煩意亂地抬手就是一掌招呼過去。

城市裡的人沒有李諾這樣的力氣，那個記者當即被打得癱在了地上。現場一片混亂，經紀人嚇得臉白心停出來圓場，李諾被季雅暗暗拉著跑上了保姆車。

那晚回去，李諾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經紀人綳著臉訓了他很久，語氣溫和著，可言辭卻讓他覺出了不善。

他想爭辯，可笨拙的口舌不聽使喚。

季雅揉著頭髮坐在一邊，聽著經紀人訓他，過了很有一會，輕輕揮揮手說算了，下不為例。

可李諾不知道下不為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是下次不能拉著季雅的手還是下次不能抱著季雅，又或者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自己不能衝上去保護她。

李諾搖搖頭，走到季雅跟前蹲下來，握著季雅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季雅不怕，李諾在。」

季雅無奈地盯著李諾，不知該如何將利害關係解釋給他聽。末了也只能反握著他的手，捏捏他的指尖算作回應。

但這一頭的經紀人絕不不對了，趕緊上前一把拉開他們，隔在中間，笑容有些尷尬的浮誇著。

「喂喂，你們總是牽著手讓人家看見多不好意思。」

季雅聽懂了經紀人話中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李諾不樂意了，直起腰俯視著經紀人的臉。

「季雅，我的。」他指指季雅，「李諾，是季雅的。」他把兩隻手和在一起，狠狠地握了握，「不分開。」

經紀人皺皺眉，沒說什麼。回頭看了看季雅，示意她一會等等，又轉過頭看著李諾。

「這個以後再說吧，反正千萬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打人。明白么？」

李諾困擾地看著他，不太明白的樣子。經紀人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季雅。季雅趕緊起身拉著李諾。

「你回去先睡吧，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肯定累壞了，我一會就來。」

李諾還想說什麼，季雅微微沉了沉臉，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李諾沒辦法，只能放開他，一步三回頭地進房去了。

這頭，季雅重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經紀人。

老頭在她面前踱來踱去，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季雅，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人……是不是——」

「嗯？」

「是不是那個？」

「哪個？」

「就是戀愛了！」

季雅頓了頓，仰起頭笑起來。

「哈，怎麼可能！」

經紀人狐疑地看著她。

「你想太多了，」季雅起身，拍拍他的胳膊，「我就是可憐他，你看他一個人在森林裡住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遇到我了，當然黏著我。再說，我把人家帶回來，人家誰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怎麼辦，那肯定得跟著我啊。你別往歪里想。」

經紀人想了想，搖搖頭，拉開季雅的手。

「不對不對，我覺得他看你那眼神有問題。說的話也怪怪的，什麼你是他的他是你的，惡不噁心。」

季雅咬咬牙，笑起來，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

「這麼跟你說吧。我和這個野人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對不？天差地別那麼遠，怎麼可能看對眼。人家是住樹林吃草根嚼牛皮的，我是坐電梯喝香檳開賓士的，那根本就不搭界。他就是不知道怎麼和人相處而已，日子長了什麼都會了，你真別想歪了。」

「那……那你真沒什麼意思？」

經紀人放了一半心，斜著頭瞅住季雅。

「當然沒意思，對天發誓！」季雅拍拍心口，「你年紀大了就愛亂想，我說沒有就絕對沒有！你去睡覺！明天還得陪我去解釋那小子的事情！」

經紀人被她推搡著往樓上去，長長嘆出一口氣，一邊走一邊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