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翌日，天蒙蒙亮，趙至誠就被屋外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了，揉揉眼睛，推開窗戶看去，是爹娘忙綠的身影，他們正在將今天要拿到街市上販賣的魚搬上水車拉走，昨晚也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把妹妹送回房間哄著睡著了之後他便也去睡覺了，因為生他們的氣便沒有在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休息。現在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心裡也是心疼，於是趕緊起床，整理好一切想出來幫幫忙。

「你趕緊去吃飯吧，我已經將飯菜放在了廚房裡的蒸籠里，吃了就趕緊去見先生，不要到處鬧騰。」趙母從趙至誠手裡拿下了木桶說道，「這不是你該乾的活，你若考取功名便是我最大的歡喜。」

趙至誠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聽著，看到爹娘駕著水車駛出了院子，他才轉身進屋吃了早飯匆匆去了書館，拜見了先生坐下來認真聽課了。

中午放學，顧之閱拿了書袋往外跑，突然想起什麼來回頭看了看坐在書桌前的趙至誠便轉身走了過去。

「至誠，你怎麼還不走啊？」

「小胖，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在回家。」趙至誠邊整理書袋邊說道。

「你有什麼事，能不能一起？」

「……不……不能……」

「那與夢煙有關係嗎？」

「……沒有……」

「那好吧，那我就就先走了……」顧之閱說完轉身就走了。

趙至誠這才從周興的事情上跳出來，欲要拉住顧之閱，可是已經不見蹤影了。

這個顧之閱是要做什麼？趙至誠心裡很生氣的想著。在照顧師父這些天里，顧之閱不知找過夢煙幾次了，奈何這兩件事不能顧全了，還要擔心被母親發現什麼端倪，真是急躁啊。

現在是中午了，師父今天要換藥了，還要去買了飯菜端給師父，哪有時間去找夢煙，怎麼辦？趙至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個時間估計夢煙正在家裡吃飯，也不會有誰這會兒去找她。趙至誠安慰了他一下便匆忙去找他的師父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傷口慢慢的癒合了，再換一兩次葯便可痊癒了，只是精力還未完全復原，所以還是要休息幾天便可起身活動了。

見趙至誠今日有些不悅，好奇的問道。

「從前你來時都是有說有笑，今日怎麼有心事？」

「她還沒有明白我的心思。」趙至誠失落的說道。

「看來你對她是動了深情，可能是因為她比你年幼，還不知情為何物呢，你著急也是沒有用的。」

「爹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考取功名，將來能娶一個能助我陞官的小姐，如果母親知道我對煙兒有了這般心意，我怕……」

「師父能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若覺得是對的，你便去做，我便支持你。」周興能明白一個做父母的心意，沒有反駁趙至誠父母的話是錯的，因為在這個朝代，大家不都是如此嗎？不然怎麼會有今天的動蕩？可明明知道這個是錯誤的認識。

「師父，我能考上功名嗎？」

趙至誠的問話讓周興猝不及防，他捂著胸口的傷愣愣的看著趙至誠。

「師父不知道。」許久，周興說道，「人生可以做很多事情作為一個人的轉折點，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屬於你的安置點。」

「真的嗎？」

今年已是束髮之歲，每日苦讀各種書籍，只為完成父母親想要的夙願，可是心中愛的人該怎麼去說明呢？

趙至誠一臉茫然，從食盒裡拿出飯菜端給師父，待他吃完收拾了就回家了，不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路過余夢煙家門口時，他停頓下腳步，看著關閉著的大門，側耳聽聽有沒有陌生的聲音，還好，沒有。他的心慢慢放鬆了。

正要離開時，見到鎮上有名的張媒婆遠遠的扭捏著肥大的腰身走了過來，定是去哪家說親事了，見這麼高興，應該是說成了吧？鎮上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張媒婆出面，沒有說不成的親事，而且是結婚之後夫妻雙雙恩愛到白頭。

趙至誠想如果能讓父母親請到張媒婆幫他說與余夢煙的親事那該多好啊。

與張媒婆打了個照面擦肩而去，可是聽見張媒婆敲門便立即轉身，難道是給煙兒說媒？哪家公子？趙至誠頓時全身一哆嗦，見著門開了，張媒婆進去了，衝到大門前，貼著大門，不安的聽著裡面到底說些什麼。

一時間被張媒婆的笑聲給佔據了整個耳朵，總體分析出聽來的話語里，原來是顧之閱家請來張媒婆為其說媒的。

霎時，趙至誠臉色煞白，這顧之閱竟會如此快速？！難道他已經告訴夢煙喜歡她？這！這……聽著張媒婆如何如何的誇獎兩人多麼的般配，又是如何如何家境又好的……聽得真想衝進去將張媒婆暴揍一頓。

這顧之閱與他同歲，胖胖的身材，很是可愛，因為體型，做事有點顯得笨笨的，大家都喜歡喊他小胖，雖是能接受這個稱呼，但是余夢煙如果在場的話，便會有些反感，總想著給余夢煙一個好的印象，雖是有些胖，可面貌也是張媒婆所說的算是俊朗的模樣，高高的身材，如果瘦下來的話肯定不會遜於旁人，家境也是他們三個中最好的，只是其母親膀大腰圓，很是刁鑽霸道，在家裡也是很強勢，一點沒有男尊女卑的概念。其父親也是能順就順，從不多言，只在這動蕩的朝代里努力的做著小生意。唯一的共同目的就是疼愛寶貝兒子，這個鎮上的小孩就他最胖了。

許久，張媒婆要出來了，趙至誠趕緊躲進了一旁的牆角，看上去，這次應該是沒有什麼收穫。真是活該，讓你笑著進去，沉著臉出來！煙兒是應該嫁給顧之閱的人嗎？趙至誠心想。

這個結果趙至誠很滿意，至少他明白了夢煙的心思，並沒有意向於顧之閱。趁著母親還沒有到處找尋他，便放心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