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環環相扣
假南辰逸見狀,連忙說:「太太此言差矣。如果說這丫頭陷害玉柔,那她死有餘辜;如果沒有,因為這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的,無非也是個糊塗人,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再說了,玉柔心那麼善,她又怎麼可能會殺三少爺呢?絕對是陷害!」
見這假貨護著自己,林玉柔淚盈盈的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笑容。
雖然確定這貨是原夫人的人,但她卻極為自信。憑自己的絕世美貌,想要將這蠢貨迷的神魂顛倒,又豈是什麼難事?
那「活菩薩」刺向自己的利刀,怎知不會成為自己反擊的武器?
斜眼向身邊看去,假南辰逸那雙桃花眼在昏黃的燭光下光芒流轉,燦若繁星。再配上那張絕美的人皮面具,看起來越發的英俊不凡。
見她如此,趙姨娘嘴角泛起一抹陰森刺骨的笑意。
想當年,后宅之中最受寵的就是她和林玉柔了。而如今,那貨眼裡唯有那號喪的,目光何曾為自己停留片刻?
心頭的恨意,頓時如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爺,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林妹妹了。」她淡淡地笑著,卻字字如刀,冷的駭人,「好端端的,你說林妹妹為何往湖裡扔那麼多爛布條呢?偏偏那扔布條的又是她墨荷院的人。弄不好,那狗也是她命人滅口的。」
假南辰逸聽了,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一臉茫然地向原夫人看去。
這貨雖然人高馬大,卻胸無點墨,只要一張嘴,明眼人就能將他肚子里的溝溝壑壑看的一清二楚。
遇到大事,他還得求助於那位整天吃齋念佛的「活菩薩」。
其實對原夫人,他的感情極為複雜。談不上什麼愛,依賴成分居多。雖然經常鬧脾氣意欲脫離其掌控,可最後還是像個孩子一般乖乖的回到她身邊。
蘇映雪看了,心不由的微微一動。
看來,自己想完全依靠這假貨在這后宅生存下去,無疑是不可能的。
除非,除非他能和原夫人徹底翻臉!
不行,必須想個法子,必須將他們之間這貌似牢不可摧的聯盟陣線給徹底打破!
原夫人凌厲的目光如尖刀般從林玉柔臉上掃過,冷冷一笑:「看來,林姨娘這事真的逃脫不了干係了。只不過如今天氣熱,三少爺和李姨娘的喪事為重,那就先將林姨娘關起來,此事等葬禮之後再議。」
一聽這話,趙姨娘頓時來了精神,不由的笑道:「還是太太考慮的周到,不過把林妹妹關到哪裡比較好呢?如果軟禁在墨荷院,難免讓芭蕉院的奴才們心有不服。畢竟,人命關天!」
她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昔日林玉柔如何待她的,她發誓都要一筆筆悉數奉回!
林玉柔一聽,恨恨地盯了她一眼。
她眼帘一垂,立刻死死地拽著那假貨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老爺您可得替我做主啊!這事明擺著是有人誣陷於我。如果將我關起來,豈不是讓那惡人稱心如意?」
一見這「小白花」又開始號喪,假南辰逸不禁有些心煩。
好好的日子不過,沒事整天哭幹什麼?
他嚴重懷疑,沈家就是被這敗家的娘們給哭破產的。
或者說,這「喪門星」就是來替沈天麒復仇的,非得要將南家步上沈家的後塵。
「行了,一切自有太太定奪!」本欲將那「小白花」一把推開,怎奈他兩腿抖的厲害,此時也只能任她扶著,卻一臉厭惡地說。
趙姨娘聽了,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蘇映雪逼出了人命,林玉柔又是謀殺三兒子的嫌疑人,她覺得,太陽一定會再度從漪蘭院門前經過。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骨子裡透著一股難得的堅韌。即便在梨香院洗夜壺,她的意志也不曾被摧垮半分。
只要有機會,她就會像一棵小草般再度發芽。
「還是我自己來吧。」原夫人故意皺起了眉頭,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真是的,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省省心呢?」
趙姨娘臉一沉,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失望。
但那抹失望不過如過眼雲煙般一掠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至於林姨娘……」看著那個偎依在假南辰逸身邊的「病西施」,原夫人臉上看不出絲毫厭惡,只是冷冷地說,「暫且將她關在梨香院後面那空屋子裡吧。」
一聽這話,林玉柔不禁急了。
梨香院後有一排破屋子,一間是陳媽住,另外兩間便是蘇映雪當初住的了。
那屋子,颳風漏風,下雨漏雨。
最為重要的是,吉祥就是在那間破屋子裡被硬生生掐死的!
聽值夜的婆子們說,每天晚上那屋子裡都會發出異樣的聲音。更是有個謠言,說是吉祥死的不甘心,冤魂不散,所以便久久留在那屋子裡不曾離去。
「我不要!」林玉柔臉色蒼白,死死地拉著那假貨的衣袖,柔弱的身體宛若長春藤般死死地纏繞著他,撒嬌似的說,「老爺,我不要去那種鬼地方!」
看著那千嬌百媚的模樣,連蘇映雪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美不勝收。
可偏偏,林玉柔遇到的是假南辰逸。
那假貨好色不假,可偏偏不好這一口。
一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模樣,噁心的連吃狗肉的心情都沒有了。
「什麼鬼地方?」他沉著臉,一臉不悅地說,「蘇姨娘和趙姨娘都能住,就你不行?放心吧,只要能證明你是無辜的,立刻就把你給放出來。」
「我哪能里和她們比?」林玉柔淚盈盈地說,「蘇姨娘身體強壯,自然不怕那些髒東西;至於趙姨娘,都敢將吉祥給活活掐死,她又有什麼不敢的呢!」
一聽這話,趙姨娘臉色陡然一變。
她捏緊了手中的絲帕,蒼白的指節清晰可辯,臉上卻擠出一抹異樣的笑容:「吉祥一事,是我發病時做的。按照大魏律法,犯失心瘋之人犯事是不予追究的。」
「行了,別再提這事了!」原夫人臉一沉,一臉不悅地說,「那事,趙姨娘又不是故意的。」
林玉柔還想說話,可一看那位「活菩薩」正用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便迅速低下頭,不再出聲,心底暗暗盤算著。
「那蘇妹妹又該如何處置呢?」趙姨娘故意轉移話題,不懷好意地笑著。
後來南辰逸聽蘇映雪說,她當時特想衝上前,想看看把那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為何如此惡毒!
聽她說這事時,他不禁暗暗嘆了口氣,恨自己不在現場。
當時如果自己在,一定會惡狠狠地給那女人一個耳光,打她個金光燦爛!
原夫人剛想說話,那假貨便搶先道:「蘇姨娘又沒什麼錯,不過是那丫頭自己糊塗罷了。」
「可是,畢竟出了人命。」原夫人陰著臉,冷冷地說。
假南辰逸看著蘇映雪,不禁有些猶豫不決:「那……那就暫且將蘇姨娘禁足……等事情查清楚了,再還她一個公道!」
見他執意護著,原夫人更是怒火中燒。
只不過,她並沒有發作,聲音竟然平靜的沒有一絲絲波瀾:「行了,就這樣吧!來人,把這丫頭的屍體給拖下去吧,我看著就頭暈。」
幾個婆子聽了,立刻上前將屍體拖了下去。
很快,存菊院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蘇映雪臉色蒼白如雪,靜靜地站在窗前。
窗外,那厚重的烏雲越來越低,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骯髒的人世間給輾成粉末,壓的她胸口極痛,窒息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顯然,那丫頭是被人威脅,這才自盡的。
那幕後之人的心腸也過於歹毒,這一死,不僅讓林玉柔還無還擊之力,又給自己扣上了虐殺奴才的罪名。
這一切,對方早就算計好了,環環相扣。
那人,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著將自己和林玉柔一網打盡!
可是,那人又會是誰呢?
胡思亂想中,趙姨娘那張陰森慘白的臉龐赫然從腦海中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