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陰差陽錯2
偏頭看了看冷香，慕雲墨溫聲問道，「昨兒個下午如何？」
說著這個，冷香臉上也更帶上了幾分笑意，「張大人很好相處，也很巧，張大人也是剛好有一個幼年走失的孫女兒，同我差不多大，又有衡王在中間說話，張大人還說著讓我過兩日過去小住幾日。」
「這倒是極好。」慕雲墨也為冷香高興，能有張文言這個爺爺，冷香的身份這也是猛地就能抬起來了，聽著冷香的話，慕雲墨倒是忍不住頓了下兒，看向冷香，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輕聲道，「你真的不記得你小時候是怎麼流落到變成小乞丐的？」
慕雲墨救下冷香的時候，冷香正是個髒亂一團的快要餓死的小乞丐的模樣兒。
冷香怔了下兒，這是好久遠的事情了，她仔細想了下兒，還是搖搖頭，「實在是沒有印象。」
封江清挑了挑眉頭，看向慕雲墨，慕雲墨看著冷香，「你的做派，有時候實在是像個大家出來的姑娘，讓我都忍不住懷疑你的來歷只怕是也不一般。」
不至於這麼巧吧？冷香擰了擰眉頭，「許也只是跟著王妃久了罷了，所以跟著王妃學了些。」
「不是。」封江清搖搖頭，果斷道，「是不一樣的，差很遠。」
慕雲墨垂眸思索了下兒，「我記著你是有個胎記的，以前一直是沒工夫，也怕你多想，如今倒是不妨去問問看，也不必直說是你，就說是我偶然撿了個姑娘，如何?」
自從被撿到避世谷之後，冷香一直對這些就看淡了些，眼下聽到慕雲墨這麼說，也並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王妃做主就好，我並不是很在意，有王妃和谷主就夠了。」
就是看著冷香這個性子，所以慕雲墨從前也從未提起過，無奈地笑了下兒，「那就讓華叔悄悄在外打聽打聽吧。」冷香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嗯，對了，我昨兒個已經讓人跟師父說了一聲，師父應該過會兒就來了。」
待是用過了午膳，下午都是閑著在院子裡頭曬著太陽，慕雲墨做著孩子穿的衣服，封江清就在一邊兒伸手把玩著慕雲墨做好的衣服，似乎是覺著這衣服極小，實在是有些過於可愛了，一雙眸子也是亮晶晶地看著，很是有些好奇又覺著好玩兒的模樣。
鬼谷子不多時也就來了，二話沒說，就直接認了冷香作義女，倒是讓冷香還很是驚了一會兒，大抵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直接認下自己作義女來，對此，鬼谷子倒是覺著很是理所應當，冷香在避世谷裡頭也是很陪伴了他幾年的，一直也乖巧，也算是在他眼前長大了得，如此將來嫁給了衡王，皇室和避世谷聯姻，也更是美事一樁，何樂而不為？
華叔倒是也動作利落，很快就託人在外面開始尋了起來，沒過了兩日，就見著張文言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衝進了王府，直說要找自己的親孫女兒，這便實在是無巧不成書了。
冷香驚愕之下，這也聽懂了她小時候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是一次回鄉祭祖歸京路上，自己貪玩兒晚間跑了出去，就再也沒找到過。
「........」
慕雲墨和封江清在一邊兒看著張文言和他的孫兒張掖抱著冷香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到是兩人哭了個痛快，要讓冷香回家的時候，冷香似乎這才是反應過來，看著慕雲墨，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其實慕雲墨聽著也忍不住有些想笑，想來也是冷香走丟這麼些年，心裡頭肯定是難免對家人有幾分埋怨的，所以才總是這幅冷冷淡淡的樣子，如今大抵也是想來竟然是自己貪玩兒跑丟的，只怕是對自己也是很有些無語了。
張文言和張掖當即也是反應快，猛地就給慕雲墨跪下了，說是千恩萬謝當牛做馬都要報答。
趕忙是讓人將人給扶起來了，慕雲墨才一揮手，「這可真是趕巧了，罷了，冷香，你回去也無妨，左右都是在京城裡頭，離得也近，你隨時也都能回來。」
之後，便是還不等著冷香回話，張文言和張掖便已經是半托半拽著將人給拉走了。
慕雲墨瞧著忍不住就樂了，反倒是封沄衡有些苦惱了，張文言大人認了這是自己親親的孫女兒之後，哪裡還像以前看封沄衡一樣，現在只覺著是看封沄衡哪裡都不順眼，若不是張文言知曉封江清日後對封沄衡的打算，只怕是直接將人從張府裡頭扔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而皇上本來也還對這件事兒頗有微詞，但是念著大抵京城裡頭也沒幾個姑娘能正常地面對封沄衡臉上那道傷疤，而且如今冷香的身份也不算低，張文言那老頭兒更是像瘋了一樣，早朝都不上要在家陪孫女兒，還說要好好兒給自家孫女兒挑個中肯的未來夫婿，言下之意，竟是連封沄衡都看不上得。
皇上當即就惱了，這是哪裡的話，於是乎這麼兩個人明爭暗鬥了不過是短短三日的功夫兒，皇上就直接咬著牙，下了賜婚聖旨，賜婚張妍和封沄衡。
張妍，是冷香最本來的名字，但是回府之後，張文言和張掖倒是也沒有急著就讓冷香換名字，只說了一切順著冷香的意就是，所以在聖旨剛下來的時候，還在好奇京城裡頭什麼時候多了個張妍姑娘？直到是冷香和慕雲墨一起出門游湖玩了一日，京城裡頭的百姓這才反應過來，無不是嘖嘖感嘆稱奇。
皇上如此乾脆，一時間倒是還有些驚著了慕雲墨，不過慕雲墨看著封沄衡和冷香都是極滿意的樣子，便也不再說活，甚至是看著這兩人的目光有些微妙了起來。
如此說起來，京城裡頭如今最多討論得還是曲水兒了。
畢竟曾經是天之嬌女一樣的柔善郡主，溫柔似水，嫻熟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大柔大善，但是一夕之間忽然就瘋了，而且還在公共場合下大喊要給楚王爺生孩子？這簡直是瘋了個徹底，結合起前幾日京城裡頭正火的流言，百姓們當即就覺著自己破了案，好像是發現了皇家的一個驚天大秘密。
而六皇子那日往公主府去接曲水兒的時候，也是黑透了一張臉，曲雨安又同他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說，六皇子接了曲水兒，不是回六皇子府，而是徑直就將人丟回了文恭候府，也不提什麼時候再接回去，只將人送到了轉身就走了。
明眼都能瞧得出來六皇子這是不要曲水兒了，無非是中間隔了一張賜婚聖旨，不好表露罷了，六皇子甚至是隔日還往楚王府送了份賠禮，就更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隨後六皇子就是扔下一皇子府的妾室，說是要上相國寺去代發修行，更是驚呆了一眾人。
百姓們更是對此眾說紛紜，最後無不就是把話茬兒落在了曲水兒頭上。
而曲水兒近來過得實在也算不上好，雖然是個瘋了的人，該是無憂無慮的，但是冷香給拿得是那精純提煉過的紅花，藥效極猛，曲水兒整日卧在床上也要發瘋的模樣，實在是讓文恭候府的一眾人都愁死了，半夜裡頭還能聽到曲水兒的哀嚎，不是沒有請過大夫，無不多是說曲水兒若是能靜養，身子還能迴轉幾分，偏生還是個癲狂的狀態，日後只怕是徹底廢了。
文恭候聽到這句話也是長嘆了一口氣，又不能因著曲水兒一個人就耽誤了整個侯府的日常，也只能是將人送去了倚梅山莊，撥了丫頭嬤嬤過去照顧著，文恭候夫人也是親自過去陪著，卻還不小心被曲水兒給傷著了。
這就更是讓京城裡頭的百姓們扼腕驚嘆了，對這百般疼愛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下手的曲水兒算是徹底沒了好評價。
約莫著是十日過去了，慕雲墨這日裡頭瞧著王府的賬本兒，倒是好像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兒來，偏頭問南絮，「我記著曲水兒的藥效也該過去了，也該是不瘋了，文恭候府沒有將人接回來嗎？」
封筆剛從外頭回來，正是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文恭侯爺還有些警惕，說是要讓曲水兒好好兒再靜養一段兒時日看看，確保病情不會反覆之後再接回來。」
「還真是不容易，我沒想到師父的藥效竟然如此兇猛。」慕雲墨感嘆道。
鬼谷子輕哼一聲，從外頭走進來，「冷香那丫頭，拿得葯是該給成年的健壯的男子用的分量的葯，那曲水兒本來就天生有些從娘胎裡頭帶出來的體弱之症，哪裡受得住？」
慕雲墨輕咳了一聲，這樣算計別人的事情，被這麼大庭廣眾拿出來說，還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師父，怎麼來了？」
鬼谷子翻了個白眼兒，「你是一日比一日清閑了，我來是告訴你，我要出去半個月。」
「去哪兒？皇上的身子怎麼辦？」慕雲墨坐直了身子，也是沒想到鬼谷子竟然是來辭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