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晨起奉茶夫人挨罵
相府里既然是有老夫人這等祖輩的,那麼自然是少不了晨起奉茶請安的,更不說慕雲墨如今是要討好老夫人的狀態。
慕雲墨也是起了個大早,南舒正是同慕雲墨一道去西歸院,南舒一路上愁眉不展,看得慕雲墨便是有些好奇了,「南舒,你是有什麼事情為難嗎?」
南舒抿了抿嘴,看著慕雲墨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有些小心翼翼地說,「小姐,昨晚上老爺深夜才回府,也不召見小姐,小姐就不傷心?」
慕雲墨有些好笑,慕遠京不見她,她倒是也巴不得不去見她那個冷血的父親,更何況此時慕遠京越是不待見她,她才更好取得老夫人的信任,說她冷漠也好,無情也好,總歸這樣的父親,她也並不在乎,如今,能讓慕子月和東方妍難堪,才是她最想要的。
見著慕雲墨是真的並不在乎,南舒也算是微微放下了心,心中卻是不禁心疼自家小姐,這般父親真是讓人極為寒心的。
慕雲墨到了西歸院的時候,天色剛是微微亮,老夫人也是才起身,慕雲墨便是親自去伺候了老夫人洗漱梳妝,真真是一個乖巧孫女兒的模樣。
老夫人心中自是有數,也就留著慕雲墨一起吃了早膳。
兩人早膳剛過,府里的姑娘姨娘們便是也都趕了來,這最後來的倒是東方妍了,這原倒是也並不奇怪,說起來,東方妍其實並不是日日來請安,只是每十天來個那麼一次,挨著她是夫人,倒是也沒人說什麼。
只是還有個例外便是那溫和的大夫人了,大夫人一向是孱弱多病,便是整日里在自己的院子養病,本就是同個隱形人一般,不來請安倒是也並沒有什麼人在意。
今日里,想來也是得了慕雲墨來得一大早的消息,這才趕了來。
不過,今日最亮眼的當是慕安柔了,頭上正是簪著慕雲墨昨日遣人送去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很是華貴奪目,東方妍便是看到那首飾眼裡流露出濃濃的震驚。
慕安柔倒是真心歡喜這首飾的,還將腦袋刻意揚得高了些,讓那步搖更為顯眼,慕子月便是眼中忍不住有些諷刺,只覺得這慕安柔如同個鄉巴佬似的。
慕雲墨看著慕子月的樣子,心中明了,這慕子月想來是不知道這一回事兒的,只怕這就是東方妍一人所為了。
好在那慕安柔自己便是個招搖過市的,也省得慕雲墨特意引得老夫人去看拿步搖了。
老夫人看著那步搖看了半晌,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盞,有些陰沉不定地說道,「柔丫頭,你頭上那步搖是哪兒來的?」
慕安柔是個庶女,平日里老夫人也不會過多寵愛,又本身帶著些凌厲的氣勢,慕安柔便總是對著老夫人有些畏懼的,現下老夫人一摔茶盞,慕安柔便是不禁有些愣住了。
還是老夫人身側的慕雲墨眨了眨眼睛,柔聲道,「祖母,那步搖昨日里母親送了不少首飾來,我想著當是給三妹妹和四妹妹也送些去,那步搖便是其中的一支,可是有哪裡不對?」
慕安柔此刻也是反映過來,看著老夫人陰沉的面色,連忙點頭,想要撇清自己。
老夫人蹙緊了眉頭,看了東方妍一眼,「將你頭上的步搖取給我看看。」
慕安柔便是二話不說,將手中的步搖遞給了老夫人,老夫人捏在手心裡細細打量了半晌,有些狐疑地看了慕雲墨一眼,卻是發現慕雲墨發頂上也是有個不起眼的珍珠發簪,那珍珠是宮中方能用的東珠,只是不大起眼,老夫人將那東珠的發簪也取了下來。
「你這個夫人是不是這些日子忙糊塗了,竟然是連些首飾都分不清楚了?想來是不是只顧著管院子里的事情去了,要不要我找些人替你分擔分擔?」老夫人有些平淡地說道,只是這句子里分明是要削權的意思,卻是表明了老夫人的怒氣。
慕子月還有些好奇地問道,「祖母,可是哪裡不對?月兒見著那首飾很是精巧,倒是也襯得起大姐姐。」
慕雲墨也是有些疑惑的表情。身後的南絮就是有些要憋不住笑意了,這二姑娘怎麼竟會火上澆油呢?
東方妍也是趕忙示意了慕子月閉嘴,上前兩步,跪了下來,「都是兒媳不好,還請母親勿要生氣,定然是兒媳身邊的嬤嬤一時眼花,這才選出了些不合規制的首飾來,兒媳這就為墨兒再挑選批首飾。」
這便是想大事化小了,慕雲墨又怎麼能讓東方妍如願,緊接著,慕雲墨便很是體貼地開口道,「不必勞煩母親了,母親送來的首飾都很好看,且都很是精緻華貴,我便是戴著參加宮宴都是綽綽有餘了,再者,想來父親日常官場上打點總是需要不少錢的,我也想要為父親能省一點是一點,也能與父親的仕途有利。」
老夫人的臉色便是更加差了,不由跟著慕雲墨的話,想到慕雲墨若是戴著這些首飾去宮宴,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對相府的彈劾,那隻怕是會更加阻礙了慕遠京的仕途才是。
「墨丫頭是個有孝心的,只是那些首飾實在是不適合你們這些丫頭戴,那都是些宮裡頭逾越了規制的首飾,你們若是戴出去,只會是影響了你們父親還有相府。」老夫人若是先前還是淡淡地說,這般便是明顯地不悅了。
屋裡的四個姑娘也是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看向東方妍,還有那兩個姨娘,連翹便是有些看笑話的神色了。
慕安柔更是一副連連慶幸之色,拍拍胸脯,「幸好幸好,沒有戴到宴會上去,不然豈不就是天大的災禍了。」
慕雲墨也是微微驚愕,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東方妍,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儼然便是一副極為委屈的樣子,時不時抬頭看看老夫人,便是滿目的慌亂和無措。
老夫人看著慕雲墨的樣子,也是蹙起眉頭,又看到慕雲墨身後的連翹。
老夫人也是不高興地冷哼一聲,這自古以來繼母為難嫡女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這般拿著相府的名聲做事,就是極為讓人生氣的了,「我看著你真是這段日子忙碌過頭了,既然如此,我看著,還是讓連翹幫著一起掌管家事為好。」
東方妍瞬間便是臉色跨了下來,「連翹出身風塵,怎麼能.....」
還不等東方妍說完,連翹便是從一邊的椅子上起身了來,「老夫人,連翹自知愚笨,但是連翹知道老夫人極為聰慧,承蒙老夫人能看得起連翹,日後連翹一定盡心儘力,還望老夫人能多多指點。」
老夫人才是點點頭,神色緩和了幾分,「既然如此,這給墨丫頭再準備首飾的事情,你就去辦吧,還有,也給柔丫頭和妍丫頭也再準備些吧。」
這單單就是不提慕子月,便是赤裸裸地遷怒了,慕子月身子一僵,想要開口,見著東方妍還是跪著都尚未說話,便也是不敢再開口。
慕雲墨替老夫人又斟了杯茶,側頭看向連翹,對上連翹的目光,頗有深意地一笑。
今日這一遭,若說收穫最大的,倒並不是慕雲墨了,當是老夫人莫屬,接著這一遭打壓了東方妍,又是藉機收回了不少家權,當真是收穫頗豐。也不是老夫人看不起東方妍,畢竟東方妍背後還有個東方家,其父親更是官拜刑部尚書,只是東方妍到底是個妾室提拔上來的,若是相府里牢牢由這麼一個繼室握緊大權算是怎麼回事?
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老夫人其實一直還是想給慕遠京物色一名名正言順的身份尊貴的正妻,只是慕遠京向來寵愛東方妍,如今老夫人既然是發現了能借著慕雲墨對付東方妍,自然是不會放過眼前的機會。
待著請完安,姑娘們自然都是回了院子等著綉娘來量身選布料,東方妍自然是臉色不太好,連翹顯然就是比較歡愉得了。
老夫人倚著軟塌,看向一邊的白芷,「白芷,你覺得墨丫頭怎麼樣?」
白芷溫聲道,「大姑娘生得好看,如今行動做派也是極為貴氣的。」
老夫人倒是贊同地點點頭,「竟是不知道在莊子生怎得養成了這個氣度,便是同宮裡的公主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差。」
一邊的若蘭笑吟吟接了句,「定然是和您一樣,畢竟是您的孫女兒,大姑娘是個聰慧的,定然是繼承了老夫人的品行,天性便是如此。」
老夫人笑著瞪了若蘭一眼,「就你嘴甜,也不知道墨丫頭是不是收買了你。」
若蘭道,「我這可不是說大姑娘的好話,是在奉承老夫人。」
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希望她真是個聰慧的,這宴會上也能做得更好一些。」
這之後,慕雲墨倒是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慕雲墨如今的心態的原因,只覺得慕子月和東方妍對她便是越發微妙起來,幾次說話間也是爭鋒相對,只是慕雲墨都是巧妙地擋了回去。
還有那慕安柔仍舊是那副有些刻薄的樣子,慕雲墨也不理會她,只是慕安柔明眼看著便是對東方妍有些意見了,大約也是到手的精美的首飾卻是就這麼飛了的原因,慕安柔很明顯便是將這都歸咎於東方妍身上了。
老夫人也是對慕雲墨越發信任寵愛起來,有時候便是慕子月在的時候,老夫人也是讓慕雲墨坐在了自己身邊。
慕歸妍也是大著膽子來找慕雲墨說話聊天了,一來二去之間,兩人的感情倒是明顯地好了起來。
慕遠京也是到了年關,越發忙碌起來,總之是這幾日過去了,慕雲墨也是一直未見著慕遠京,慕雲墨倒是也並不急。
轉眼間,就是到了德親公主生日宴的這一日。
這一日清晨,南舒便是將慕雲墨給喚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要將慕雲墨好生打扮一番。
前些日子,倒是也有京城中有名的錦繡樓來同府里的極為姑娘都量了尺寸,慕雲墨自然是選了大紅的布料。
倒是也巧了,那錦繡樓正是慕雲墨陰差陽錯在莊子上認的一個師父名下的產業,那師父是個江湖人士,是江湖上一有名醫毒派的避世谷的谷主,手中自然是有些產業的,這錦繡樓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那錦繡樓的人自然是見了慕雲墨象徵身份的玉牌之後,更加盡心地為慕雲墨做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