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員外的家事
趙員外年近四十，看上去似乎身子骨也不大好，此時已在廳堂前等候，見南宮詢一行人來了，便迎上前去。
「南宮公子～先前不知幾位與南宮公子是朋友，以為是不認識的訪客，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趙員外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到您才是，希望您不要介意～」南宮詢說道。
「不會，不會～」
顏蒹葭拉著顧亦塵的衣袖，小聲問道：「你看，昱飛是不是長得很像趙員外？」
顧亦塵點了點頭。
待幾人坐下后，趙員外問道：「不知南宮公子與諸位前來，是有何事？」
「趙員外可有孩子？」顧亦塵詢問道。
似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趙員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答道：「沒有……」
趙員外沒有孩子？顏蒹葭有些意外。
「一直不曾有過嗎？」南宮詢問道。
聽他們這麼問，趙員外覺得很是奇怪，問道：「你們為何追問我這個問題？難道這就是你們找我就是想知道我個人的事情？」
「趙員外，您別多想，我們找到您，主要是因為，我們救了一個被拐賣的孩子，他說他家住東離，名字叫趙昱飛，今年九歲，所以我們就想來了解一下，東離趙姓人家孩子的情況～」顏蒹葭解釋道。
似是剛回過神來，趙員外激動的問道：「你說，你說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昱飛，他叫趙昱飛～」顏蒹葭說道。
趙員外抑制住心中升起的喜悅，不對，不對，他的孩子已經死了，同名同姓的也不少，萬一只是名字相同，年齡相仿呢，還是不要抱什麼希望，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可真是巧了，我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他的名字也叫趙昱飛，他今年若還在，正好也是九歲。」
「趙員外，您這些年……就沒想過過要再生一個孩子嗎？」顏蒹葭不解的問道。
「我身體一向不好，之前那個孩子是我們好不容易得到上天眷顧，因為我們沒有好好保護他，後來也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卻沒能生下來……」趙員外說到這，喉嚨有些哽咽。
「請恕我們冒昧，想您再說說您兒子之前的情況。因為我們覺得，我們找到的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你的孩子～！」顏蒹葭說道。
趙員外點了點頭，向他們講了起來。
「我的身子不太好，很難要上孩子，一直都在吃藥調理，九年前，我的夫人為我產下一個白胖小子，起名昱飛，我們都很寵愛他，他四歲的時候，我們一家外出踏青遊玩，他很興奮，到處東瞧瞧西看看的，後來聽到沒了動靜，大家便去尋他，以為他在和我們躲貓貓，誰知道在岸邊發現了一隻鞋子，我立即回來找人，在河中打撈了兩天兩夜，也沒找到人，只在河裡找到了另一隻鞋～」
「這麼說，你們並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了，對嗎？」顏蒹葭問道。
趙員外點點頭，繼續說：「我們當時痛心疾首，我夫人為此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後來她的丫環不忍心，勸她吃些東西，萬一昱飛回來了，她這麼模樣如何照顧他，她才仿若瞬間清醒過來一般。她一直騙自己，昱飛沒有死，只要誰同她說昱飛死了，不會回來了，她定會癲狂起來，所以我們都配合著她～」
「那您夫人現在可在府中？」南宮詢問道。
「在，她一天基本都在府中佛堂誦經～」
這時員外府中的一個丫鬟跑了過來，大叫道：「老爺，老爺，不好了～」
「好好說，怎麼了？」趙員外看丫鬟如此匆忙的模樣，問道。
丫鬟看了看周圍的人，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猶豫不決。
趙員外看出了丫鬟的遲疑，開口道：「無妨，你說吧～」
丫鬟這才開口說道：「大夫人和二夫人起了爭執，還請老爺過去勸勸～」
趙員外無奈道：「好，我知道了，你快去攔著些～」
「既然是趙員外府中家事纏身，我等也不便過多打擾，就先回去了～」南宮詢告辭道。
趙員外似乎有些為難，於是說道：「今日實在沒法陪諸位了，還請諸位明日再來寒舍一敘，如果可以……我想見見那個孩子，同名同姓還同歲，想來也是一種緣分～」
「好，那我們明日再見，趙員外您趕緊去吧，就不用送我們了，我們自己出去，叨擾了，告辭～」南宮詢說道。
趙員外目送走了南宮詢等人，急忙趕往佛堂，老遠便聽到了自家兩位夫人爭執不休的聲音……
「我說了，佛堂乃清凈之地，不要在此吵鬧，有什麼話說，回你自己的房中去！」一個穿著樸素，頭上只有兩支銀釵點綴，卻氣質頗佳的婦人說道。
「不！我偏不！姐姐你天天都在這兒禮佛誦經，憑什麼我今天也要來，你卻不讓！不覺得過分了嗎？！」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婦人說完，掙扎著想往佛堂走，怒瞪著身邊拽著自己胳膊的丫鬟，「都放開！別拉著我！今日這個佛堂我偏進定了！」
而剛才說話的那位婦人就站立在佛堂門前，手中轉動著佛珠，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趙員外喊道：「夠了夠了！吵什麼呢？！還嫌鬧出的笑話不夠多嗎？！」
「老爺～」稍年輕的婦人立刻委屈的撒嬌道。
而另一位婦人卻眼睛都沒看向他。
趙員外看婦人並不理他，只好先行開口問道：「夫人，你與蘭兒是怎麼回事啊？」
大夫人萬雪冷哼一聲，緩緩說道：「是你的好蘭兒，非要進佛堂來了，都說了我要用，她會擾了我的清凈的～」
二夫人石蘭急忙說道：「老爺，這佛堂姐姐幾乎都在用，而蘭兒只是今天想進去拜拜佛祖而已，姐姐卻說什麼都不讓我進去～」
趙員外問道：「你平日不是不禮佛的嗎？今日怎麼想著來佛堂了？」
石蘭忽然就紅了眼眶，委屈說道：「昨夜，蘭兒夢見我們的孩子了，是個男孩子，他說，他找了戶好人家，要投胎去了，讓我們不要擔心他……所以蘭兒今日便想來佛堂拜拜～」
想到自己另一個沒出生便夭折的孩子，這是趙員外心中的另一痛處。
趙員外看向萬雪說道：「夫人，這，要不你就讓蘭兒進去一會兒～」
「不行！」萬雪語態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