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團圓
雲兒看著石蘭,露出一抹凄涼的笑,她當年真是太無知了,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二夫人,你就別掙扎了~」
石蘭面色蒼白,她自知今日逃不掉了,說道:「不用你說,我自己說~」
石蘭陷入回憶,將當年的事情緩緩道來。
萬雪雪與石蘭是遠房表姐妹,石蘭父母亡故,走投無路,聽說萬雪嫁給了東離的員外,便來投奔她,萬雪心慈,讓她住在府中,誰知石蘭竟對趙員外暗生情愫,心裡很是艷羨萬雪,不敢表現的很明顯,在萬雪生下兒子趙昱飛后,心思更多花在自己這個兒子上,石蘭便經常出現在趙員外面前,有次趙員外在外喝了些酒回到家中,錯把石蘭當成了萬雪,趙員外對石蘭並不是很排斥,萬雪覺得是趙員外也應該負責,要給石蘭一個名分,然後便納了石蘭做側室。石蘭剛當上二夫人還算安分,對萬雪和趙昱飛都還很是親近,直到石蘭自己懷孕。
石蘭懷孕時趙昱飛已經四歲了,活潑機靈,很是招人喜愛,可是石蘭不安分了,她覺得,趙昱飛太搶眼,得到了趙員外太多的愛,等她的孩子出生了,要活在趙昱飛的光環之下,她越想越覺得趙昱飛不能留下。他是正室所出,而她是側室,她就算生了個兒子也終會低他一些。她不甘心,她想,若是沒有趙昱飛,到時候她的孩子一出生,大家便會圍著她的孩子,趙員外也會多來陪陪她們母子。
於是石蘭便趁他們要外出踏青遊玩時,實施了她的念頭,她知道雲兒家中有個重病的哥哥,湯藥不曾斷,石蘭便花了一筆錢,收買了雲兒,讓她幫忙把趙昱飛賣了,假裝溺水。這樣等她的孩子出生,便沒有人與她的孩子奪愛了。
雲兒想到家中久病的哥哥,還有父母需要照顧,一時也被金錢打動,答應了石蘭。
等他們遊玩時,趙昱飛開心的跑來跑去,雲兒跟著他,趙昱飛正好跑到快到河邊時,石蘭在那喚他,趙昱飛見二娘喚自己,開心的跑過去,誰知石蘭拿出一塊絹帕捂住了趙昱飛的口鼻,趙昱飛驚恐的看著她的眼神,她現在都記憶尤新。
石蘭脫下趙昱飛的鞋子,雲兒出來將趙昱飛抱走了,遠處已經備好了馬車,石蘭將一隻鞋放在岸上,將另一隻鞋子拋到河裡。她回到外面,假裝無意的問起,怎麼未聽見昱飛和雲兒的動靜,是不是二人走遠了。眾人起身尋找,石蘭來到剛才的地方驚呼,說看見了趙昱飛的鞋子!不會溺水了吧?!眾人尋遍周圍未看見人影,便也想到了不好的想法,趕緊回去叫幫手來打撈,在河裡撈出了另一隻鞋子,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但是遲遲打撈不上,便想是不是順著水流被沖走了,雲兒也不見了。
趙員外與萬雪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整個趙府都被悲傷的氛圍籠罩著。
過了一周多,石蘭告訴趙員外,自己懷孕了,趙員外這才有了一抹喜色,對石蘭的噓寒問暖也多了起來。
萬雪心心念念著兒子,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兒子就這麼離開了,現在石蘭懷孕了,趙員外應當不會這麼難過了,最難過的,也只有她罷了。
萬雪幾乎每天都帶在府中的佛堂里,每日祈禱菩薩保佑她的兒子平安健康,早日歸來。
而石蘭有次自己獨自走階梯時,滑了胎,孩子沒了,她面如死灰。她知道趙員外不容易有孩子,她也知道她懷孕是趙員外對趙昱飛的一種精神寄託,現在孩子沒保住,她的希望她的念想,通通都破滅了。
說到自己的孩子,石蘭眼中泛起了淚光。
「那你為何,只是賣了趙昱飛?」南宮詢不解的問道。
「呵呵,他畢竟也喚我一聲二娘,我也是他表姨,終究是對他下不去狠手的,我同雲兒說,找戶不錯的人家將他賣了,想著他也還小,不記事……」石蘭說道。
「沒想到,他居然將自己的名字與東離記得這麼清楚是嗎?」顏蒹葭問道。
石蘭不語。
「那雲兒,你為何這些年都不出現,現在又突然出現了?」萬雪問道。
雲兒說,當年她坐著馬車帶著趙昱飛趕到糧鎮歇腳時,正好聽人談論,王大夫婦要不了孩子,她本來想講趙昱飛賣遠些,又想,員外府的人都以為趙昱飛已經死了,賣的進或遠,他們都想不到的,於是便找到了王大夫婦,了解到王大夫婦家境尚可,便想將趙昱飛賣給二人。
可是王大夫婦心存疑慮擔憂,他們不敢買賣這種來路不明的孩子,雲兒思索了一會兒,便將趙昱飛的情況簡單的與王大夫婦說了下,王大夫婦這才將他買了下來。
雲兒擔心回來會受到懲罰,畢竟是自己看的少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便在外躲躲藏藏的過了五年,是前幾日她的大哥去世了,臨終前和她說,要將事情坦白,她覺得,壓在心頭的石頭還是要移開,不然每日都睡不安穩。她去找王大夫婦,王大夫婦告知她趙昱飛已經被人救走,她這才回來趙府請罪。
現在事情真相大白了,趙昱飛也與爹娘團圓了。
萬雪心疼的問道:「你在外的這幾年,可有受過苦?他們對你好不好?」
趙昱飛說道:「未曾受苦,他們對我也很好,一心想讓我當他們的孩子,只是我不想,我只念著要找到自己的爹娘,所以可能讓他們也寒了心吧~」
趙員外說道:「苦了我兒了~」
趙昱飛看著面色蒼白的石蘭,對趙員外說道:「二娘也是因為太喜歡爹了,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現在昱飛好好的回來了,二娘失去孩子,若是再失去我們,就會像昱飛一樣,流落在外,所以爹娘不要罰二娘了吧~」
石蘭聽見趙昱飛竟然為自己求得原諒,並不怪自己對他做出的錯事,感慨萬千,淚流滿面。
趙昱飛安慰道:「二娘別哭,昱飛知道你不壞,不然也不會讓她給我找個不錯的人家了,還有,雲兒,我也不怪你,你都承認錯誤了,我也好好的,你快起來吧~」
雲兒感激的說:「謝謝少爺~」
萬雪見自己的兒子如此懂事為他人著想,有些欣慰又有些擔憂,擔憂他以後再被人傷害怎麼辦。
萬雪說道:「昱飛原諒你們,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了。」
看到趙昱飛的事情已經結束,南宮詢一行人便向趙員外告辭,趙員外一家將他們送到府門口才進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