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新開始
這樣的日子真好呀,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真不錯!聞心攸由衷的感嘆道,如果是換在了二十一世紀,自己的命都沒能這麼好,雖然在這個朝代無法享用高科技的東西,但也是苦盡甘來,過得舒舒服服的了。
鞦韆盪得越高,聞心攸的心情就越自由。
宇文澈回府後,問了侍女聞心攸的所在之處后,便來到了花園,但卻腳步遠遠停在了後面,舒心的看到了這一幕。
採菊和倚梅在後頭晃著聞心攸,鞦韆真的晃蕩得老高老高,主僕三人好似姐妹,時不時的接耳交語,看起來十分融洽,也很美好。
宇文澈故作停留了半刻欣賞這番時光,才抬起腳步輕輕走上前,聽到了後面動靜的採菊轉頭見是王爺,剛要叩禮,卻被宇文澈止住,隨即揮手讓她們先下去,採菊識趣的挽著倚梅的手,偷笑的離開。
宇文澈上前握住了鞦韆的兩邊,一下子盪得更高,就這樣晃了兩三回后,聞心攸還高興的喊道:「你們倆丫頭的手勁可以呀,我喜歡。」
宇文澈不失時機的接過話:「喜歡我嗎?」
聞心攸瞬間一喜,偏過頭髮現真是她的王爺。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朝廷一趟嗎?」
宇文澈回應:「只是去給父皇請個安,因想念自己夫人,所以就匆匆趕回來想要見上一面,你覺得妥不妥呢?」
聞心攸突然臉一紅,用腳定了定,讓鞦韆停下來,繼而問道:「你也不怕父皇覺得你沒誠意。」
宇文澈牽起聞心攸的手,故放慢語氣說道:「父皇知道兒臣將誠意放在夫人身上,看到夫妻關係和睦,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介意呢。」
聽到此番話,聞心攸瞬間明白了皇上的心思,自己是聞九言的女兒,與楊家是死對頭,雖然不知道皇上是出於什麼由衷將自己許配給當朝的五皇子,但是他老人家也怕宇文澈會因為自己是聞九言的女兒而對自己心懷怨恨,不會好好待自己。
如今通過這次請安,皇上也大可發現宇文澈是真心待自己,想必宇文澈此次故去請安也是存了這番傳達的心思。
聞心攸打趣道:「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油嘴滑舌了,以前憋了那麼久的話,原以為開口時會是個笨嘴之人,沒想到撩起人來的話,還是很有一套的。」
宇文澈再次回應聞心攸想聽的話語道:「大概是隨了我家夫人的聰敏。「
說到這裡,宇文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本正經的扳過聞心攸告之,「我想要找個御醫!」
「御醫?為什麼?」聞心攸不解,隨即神色擔心,王爺莫不是有傷在身?
宇文澈看到聞心攸第一時間那麼擔心自己,不禁颳了刮她的鼻子道:「並非如此,只是我想通過御醫的「醫治」來治好我這「又聾又啞」的殘疾,兒時之所以佯裝成殘疾是為了保護自己,大后則是為了掩人耳目,方便察言觀色。」
「但是如今這層保護鎧甲可以卸掉了,因為我已經完全有能力自我保全了,不必再披帶這層鎧甲,免得日後施展不開來拳腳,無法保護府上的人。」
一想到聞心攸曾經當眾被自己的姐姐和太子譏笑,而他還不能做出任何舉動來還擊,想想都覺得那時候委屈了聞心攸。
不僅如此,這些年來,自己因為裝聾作啞的殘疾,也受過了不少欺辱,如今是時候讓自己回到正常人的模樣了。
聞心攸對於宇文澈做出的決定是支持的,她也不想再看到宇文澈因為這個「殘疾」多次被人羞辱,無法出氣,如果真是能在眾人面前說話了,那麼對於他所立下的戰績,皇上和朝廷大臣也會越加認可。
但聞心攸也有苦惱,「既然要找太醫,就必須找個心腹,編出如假亂真的偏方,讓眾信服,可是這要上哪找呢,朝廷中人多眼雜,被大臣們收買的太醫並不少,實在難以保證哪個太醫是自身清廉,真正醫者仁心的。」
宇文澈卻讓她無需多心:「關於請太醫的事,本王自有打算,愛妃可以放心,本王找的太醫,絕對是對自己忠心耿耿!宇文澈的此番話語讓聞心攸收心了不少,若當如此,日後必定重賞感謝。」
秋府
一位老態龍鐘的老人坐在院子中煎熬草藥,時不時的掀蓋查看湯色如何,濃煙升起,老人便時不時的露出滿意的笑容,罐中的砂仁燉排骨一直是老人鍾愛的養胃藥方,砂仁具有開胃作用,秋應民常年食用,以至於年老后還有興趣的將它作為排骨的佐料。
不一會兒,管家匆匆前來稟報,說是五皇子前來登門拜訪,秋應民聽聞一喜,激動地站起來,快請他進來!
秋府廳堂中,宇文澈看著已經到了古稀之年的秋應民,心中有著千言萬語的感激,如諾不是這位老御醫的瞞天過海,怕是自己無法順利到至今。
當年,楊家被抄家,血肉橫飛,數據屍體倒在血泊中,連空氣中都充滿著血腥味,眼看著為保護自己不受牽連的母妃選擇自縊身亡,受到驚嚇的小宇文澈也傷心害怕到暈厥,醒后已是物是人非。
母妃沒了,楊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全部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活下來的唯有他這位身份貴重的五皇子,畢竟是親骨肉,皇上還是選擇了保全他,只是當時的宇文澈已經說不出話來,也聽不見床前父皇焦急的和一群太醫在說些什麼。
只覺得氛圍又雜又亂,父皇很生氣的喝退了一群太醫,許多人都退下了,只有秋太醫斗膽上前一求留下來看護五皇子的病情,皇上見其醫術確實精明過於其他太醫,便同意他守在五皇子床旁照看。
在醒之前,宇文澈已經連做了兩天噩夢,連入眠轉態都是惶恐的踢被子,說夢話,喊也喊不醒。
一群太醫只覺得皇子是受到了驚嚇,卻無葯可醫,皇上難免覺得自己在孩子面前抄了楊家,過於殘忍,才會導致驚嚇昏厥,但卻也沒辦法挽救了,只能將氣撒在一群太醫身上。
此刻的秋太醫願意留下,皇上也由他去了,見到五皇子醒來,秋太醫及時稟報了他,皇上喜出望外的坐到床沿,愛子心切的拉住宇文澈的手關切又擔心的問道,澈兒,你終於醒了,覺得怎樣,哪裡不舒服?
眼見著平日里對母妃和自己都很疼愛的父皇,竟在一日之間殺光母妃家人,還將戰功赫赫的舅舅楊威大將軍送到刑場,當眾賜予叛國謠言,人頭落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怕了!導致於只有七歲的宇文澈不敢接受也不敢相信。他掙脫開來父皇的手,只有嗚嗚的哭聲,自己已經講不出聲,也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談話聲,他知道自己成了一位又聾又啞的人。
看到抗拒自己關心的宇文澈,還有已經不會說話也聽不見了,宇文海心中愧疚萬分,眼淚停在眶中,起身讓秋太醫查查病因,自己則出去透氣。
站在庭外的宇文海,背著手,抬頭望天,想了想楊家一夜之間的消失,心中情緒複雜萬分,閉眼時也忍不住滑下一滴老淚,如果五皇子以後恨他,他也只能承擔,別無選擇。
此時屋內,秋太醫心疼的握住宇文澈的手,他也略有所聞楊家發生的一切,但是他相信梅妃和楊威將軍的清白愛國,只是皇上的猜忌讓宇文澈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能饒他這位朝廷太醫一命,也算給楊家留下一個外戚,宇文澈見到秋應民再也忍不住情緒的大哭起來。
秋太醫是母妃引薦進宮的,原先是揚州中藥館的郎醫,聽聞醫術絕佳,母妃懷有他時,時常脾胃不好,吃什麼吐什麼,便特意請示父皇引薦秋應民進宮來調理身子,開了方子讓梅妃服下,才讓其在孕期時舒心不少。
此後秋應民的精湛醫術也得到了皇上認可,至此留宮幾十年載,可以說是看著宇文澈長大的了。
秋應民安撫著宇文澈道:「五皇子,老夫也是替你傷心,但是事已至此,無法改變,不過梅妃與楊威大將軍這麼善良的人,老夫是絕對相信他們不會叛國的。」
秋應民的一番話,讓宇文澈寬慰了不少,便認定今後只有他一人是依靠,他雖與楊家無任何親戚關係,卻一直視母妃的恩情如山重,近些年來,無論是母妃的身體,還是自己生病,都是秋應民一手醫治的,細碎的報答,早已讓宇文澈對他信任有加。
秋應民替宇文澈把了脈,發現是因為驚嚇過度造成了心理障礙溝通,導致拒絕接受外界聲音和攀談,等過些日子,恢復心悸后自然能好,但是陰影怕是要給五皇子造成不少心理陰影啊!
秋應民也對年幼的宇文澈倍感心疼,以至於後來幫他瞞住了一切,對外聲稱五皇子還沒走出陰影,一切都要順其自然些才好。其他太醫也不敢接這個簍子,全憑秋太醫的一番話便都認定五皇子是「心理殘疾」。
秋應民喜笑顏開的拉住宇文澈,心中滿是疼惜道:「五皇子,你真是好久沒有來老看老夫了。」
宇文澈抱歉的回應秋應民道:「秋老太醫,朝廷征戰過於繁忙,我天天在外打打殺殺,好不容易平定下來回府,也都娶了妻,是有好些日子沒來探望您了,望您別見怪。」
秋應民有些疑惑,便笑著調侃道:「今日來可當真兒是來看老夫而已?」認定宇文澈有事相求
宇文澈隨即也正色道:「還是您老一眼就能識破我的心思,本王今日來確有實事相求,當年落下的「聾啞病」,我想讓它有個了結了。」
秋應民聽后神色一驚,隨後釋然,十分理解道,「五皇子是時候脫下這層保護了,以後是要做大謀略的人,不能讓聾啞的疾病限制了你,這事老夫我會盡全力幫你,絕對要做到滴水不漏的「醫治」,讓眾人信服,免得遭人猜忌。」
宇文澈堅定的握了握拳道:「多謝秋老太醫,父皇那邊我會派人傳達我要醫治聾啞疾的消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