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宮宴
此刻的皇宮宮宴上,張燈結綵,國君與群臣之間的交酒同慶,庭中的舞女舞曲一首換了又一首,好不和睦熱鬧,不過這只是表現,私下的風波暗涌卻是有人得意,也有人喪氣,最得意的莫過於宇文崇,部分大臣都前來祝語,光是聞心攸聽到的就有「逸群之才」「功不可沒」等讚美辭彙,而身旁的宇文澈面前則門庭冷落,全被他敷衍開來。
聞心攸不禁無聊的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啃,繼續欣賞舞女們的舞姿,正好要吐蘋果核時,發現對面而坐的聞知畫向她投來惡狠狠的眼神,而聞知畫身旁的太子則對宇文崇的得意感到不屑。
看著聞知畫投來妒火眼神,聞心攸居然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一種開心,想到當日進宮被她各種拋問題為難,就慶幸當年不是真傻,否則真會給王爺丟臉。
宴會上除了聞知畫以外,還有自己的爹聞九言也坐一旁,只見他捧起桌上的酒杯,前來敬宇文澈道:「聽聞王爺在戰場上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今聾啞疾也好了,為臣真是替王爺感到高興,加之小女心攸也恢復到了正常人的心智,在未臣看來,王爺王妃真是般配得很啊!」
宇文澈見到聞九言虛偽的面孔前來慶祝,念在他是聞心攸的爹,自己名義上的岳父,也只能客氣回敬:「多謝岳父大人恭祝,本王與王妃確實關係和睦。」
聞心攸雖然和聞九言並不親,但是一想到宇文澈都能在這麼大仇恨面前,客氣相迎,自己也耐著性子主動敬聞九言一杯道:「女兒自小沒能陪在爹身邊,無法與您和姐姐一同享兒時之樂,一直是女兒的遺憾,如今嫁人也沒從家中嫁出,沒能孝敬爹一段時日更是女兒的不孝。」
聞心攸所說的話都是在諷刺聞九言的不負責任,旁人都能聽出來,但她並沒有覺得這是不孝的行為,反而內心有點報復的快感。
聞九言也不例外,知道眼前這個與自己不親的女兒在怨恨譏諷自己的當年棄養,卻也無法反駁,畢竟她現在是皇上看中的王爺的妻子,不僅不要撕破臉皮,還要試圖拉近關係,日後梅妃之事東窗事發后,也好有個擋箭牌可以依靠。
經過那麼一番思索,聞九言立馬露出了偽裝的笑容,假裝關切的問候聞心攸:「女兒這是哪裡的話,為父何不是也遺憾未能相伴於你兒時的時刻呢?」
「只不過當時你的身體出了一些意外,聽聞放到鄉下被奶娘的孩子養著,命才不會那麼快被閻王勾去,為父這才迫不得已呀。」
「你自小在鄉下奶娘家長大,所以為父自然是顧著你與奶娘家的感情,才令人將你從鄉下嫁到王府去,這都是爹的一片苦心,女兒還要理解才是。」
見到聞九言把棄養的話說得那麼好聽,還將責任拋得一乾二淨的,聞心攸在心裡暗暗罵道,真是詭辯多端!但礙於今日是喜慶的場面,聞心攸還是堆出笑臉道:「女兒也知道爹的一番心意,自小到大都理解呢。」
聞九言並不知道聞心攸的內心活動,見到那一說,還以為是可以理解他的所做一切,心中還稍稍寬慰了一把。
聞心攸的話語剛落,宇文沛和聞知畫也上前來假意祝賀宇文澈的戰功,宇文沛敬完宇文澈后,繼續上次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道:「三弟和五弟這次真是風光無限啊!抓拿殘暴的匈奴,不僅給綏國百姓一個安心的交代,更是給周邊的國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綏國的強大,萬萬不敢像匈奴那樣造次啊,為兄真是佩服!」
宇文澈虛心回應:「哪裡的話,戰場上的事本該是為弟該做的,去拼勁全力保家衛國也是責任所在,並沒有立不立功的說法,為兄過獎了。」
對於眼前這個只會處處見不得別人好,卻無所作為的太子皇兄,他並不在意,只是客套便想打發走。
不料宇文沛繼續語出驚人道:「皇兄之所以今日要來與皇弟打好交代,是因為日後可以有用上皇弟的時候,到時候還請多為皇兄效勞。」
宇文澈聽出來了宇文沛的話中有話,這又是一個與宇文崇一樣窺見皇位的人,想著日後坐上國君之位讓自己當牛做馬的效勞呢。
琢磨到了宇文沛的意思,宇文澈不卑不亢的回應:「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能幫五弟則幫,畢竟兒時一起玩耍的兄弟情,五弟還是謹記在心。」
「好,好!五弟不愧是爽朗將士,皇兄我甚是喜歡!」並沒有聽出宇文澈只把他當兄弟,不把他當來日國君來看待的宇文沛連連叫好,以為是一番敬酒和囑託便收買了宇文澈的心,獨自樂開。
而聞心攸卻覺得這個太子爺雖然性子見不得別人好,但在這算計人心的皇宮裡待那麼久,居然還是心思那麼單純,不免放下了對他的多少成見,畢竟這樣心思少的人,怎麼也不會危害到宇文澈,頂多只是多吃些他的嘴癮罷了。
而相比太子妃卻很陰暗,雖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卻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方才還用充滿妒火的眼神看著聞心攸,這會在聞九言和宇文澈面前卻是套近乎的模樣。
聞知畫假惺惺的開口道:「妹妹與我上次一見就鬧得不愉快,都是誤會,希望不要誤會,畢竟是姐妹,來日還是要多扶持和幫襯些。」
幫襯?聞心攸內心冷哼,這位姐姐倒是很會做出腔調,隨即開口:「姐姐真是見笑了,在這宮中論位份,妹妹也只是在姐姐下面,如若真需要幫襯,還是望姐姐這個太子妃多照顧妹妹些。」
聞九言見氛圍不對便出來插了一嘴,「都是姐妹,都是我的女兒,你們雖然自小分離並不親近,但是感情是可以培養出來的,往日可要多加來往,才能不被旁人看了笑話,兩姐妹居然不親。」
聞知畫便順勢接了話:「爹說的是,姐妹一場是緣分,我自是會與妹妹多加來往,來日會與太子去府中拜訪。」
聞九言聽聞滿意的笑了笑道:「攸兒也要多回回王府看看爹才行。」
聽著這兩人一人一句的虛假情誼,聞心攸內心不能更想笑了,都說近墨者黑,父女倆的德行簡直一致,雖然內心很厭惡這兩人,但聞心攸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姐姐想到我府上做客,妹妹自然歡迎。
這樣客套的話語結束,聞九言和太子先去與宇文崇敬酒,聞心攸繼續做下,拿起眼前的糕點就開吃。
不料被還沒離開的聞知畫瞧見,臉上露出了嫌棄的神色,隨即假裝提醒道:「妹妹,這裡可是皇宮,多得是達官貴人和朝中大臣,你身為王妃和爹的女兒,吃也要有個吃相,不要到時給兩家都丟了臉面,說是沒個好的教養。」
聞心攸此刻的內心是吐血的,就她這種吃相在現代看來是很正常的,她學不來古代女子的小口吃,但也並不覺得這就丟臉,聞知畫倒是很多事,想處處找機會為難她,正當她不滿的想還口時,卻被一旁的宇文澈給攔了下來。
宇文澈霸氣回應聞知畫:「王妃是什麼樣的吃相,本王早已知曉,並不會覺得丟臉,反而佩服她是性情中人,敢於做自己,太子妃也不要多心了,做出這許多腔調來,我們並不打算觀賞。」
「好霸氣的護妻!」看到宇文澈擋在自己面前說了那麼多維護自己的話,聞心攸不禁心花怒放,斷定自己的王爺是暖男無疑了。
「你!」聞知畫聽后尷尬的看著兩人,聞心攸還適時的做了個鬼臉,聞知畫便惱羞成怒的離開。
宇文澈見聞心攸還在吃,便抓了一把桌上的杏仁放入她手中,寵溺的說道:「王妃大可放心吃,反正你什麼樣本王也都見過了。」
聞心攸接過杏仁,故作崇拜臉的說道:「王爺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吧,剛剛護妻那一會,我看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感動了。」
宇文澈見聞心攸還是說話這麼「超前」便捏了下她的臉笑道:「王妃太容易滿足了,本王以後對你好的地方多著呢,這點維護內在的小事也只是其中一件而已,如若沒護妻一次,你都感動到流淚,怕是會將眼睛哭瞎。」
聽聞宇文澈的話,聞心攸突然變得「嚴肅」正色道:「那可不行,哭瞎了可就再也看不到王爺這張帥臉,多虧呀!」
「王妃還真有你的!你可真當是本王的開心果呀。」宇文澈望著眼前似滿嘴抹了蜜的人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能得此妻,也便不負此生了。
慶功宴會結束后,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回到各自府中,而宇文澈則吩咐府內的人先來接受聞心攸回去,聞心攸有些不解,不知道王爺還有什麼事要留在宮中,但被宇文澈一句,父皇找我還要談些事,便成功騙回了聞心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