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歸來
眾人隨著喜娘的話語,又是一陣急促熱烈的掌聲,可依舊是沒有見到泰王宇文澈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泰王該不會臨時有事丟下大家走了吧?眾人心裡各自懷疑著,慢慢地開始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有沒有看到石頭?」聞心攸強打精神,讓自己努力鎮定下來。如果小五那邊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毫無疑問自己肯定是要代替他上台的。
「並沒有看到石頭,明明剛剛還在的呀!」柳絮也是一臉著急。
「算了,我自己上吧!」聞心攸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小五和石頭的影子,又撇到中書令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瞬間瞭然,這件事怕是跟中書令脫不開干係了。
不管聞心攸現在如何的心急如焚,事後又有多少的問題將要接踵而來,好歹也要把眼前這道難關渡過去。
「抱歉諸位,」聞心攸提起裙子,面上掛著真誠十足的笑容,準備上台跟眾人道歉然後代替宇文澈的時候。
「本王來晚了!」熟悉萬分的聲音響起,瞬間澆滅了聞心攸心上焦急的火焰,聽在聞心攸的耳中猶如天籟。
「剛剛不小心弄髒了衣袖,匆匆回去換了件衣裳,倒是讓諸位就等了,是本王的不是。」披著日光而來的男人,墨發玉冠風度翩翩,午後灼目的日光給他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邊,如同天神一般威嚴不可直視。
「阿澈……」聞心攸提著裙子的動作僵住,只覺得這下午的陽光真是灼目得厲害,看得她的雙眼泛酸得厲害,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抱歉,讓你擔心了。」宇文澈大步走向聞心攸,在諸人的注視下輕輕揉了揉了聞心攸的發頂,語氣萬分溫柔憐惜。
「剛剛眾人還在想,泰王殿下這是哪去了,卻不想泰王殿下竟是去更衣了。」喜娘知道此刻打斷人小夫妻的溫情不好,但典禮還要繼續,場內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呢。
宇文澈與眾人道了聲不是,典禮在喜娘的主持下又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聞心攸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宇文澈,鼻尖泛酸。她還不至於連小五與宇文澈本人都認不出來,此刻台上最耀眼的那個男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枕邊人。
「這是怎麼回事」中書令看台上毫無問題的宇文澈內心疑惑,明明那酒他是親眼看著宇文澈喝下去的,怎麼現在看著宇文澈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樣子。難道這個假泰王幕後還有高人不成?見假冒的那個失敗了臨時又頂上了一個?
聞心攸見場上局面已經控制下來,全按著自己的計劃在發展,內心也慢慢安定下來。不管宇文澈本人是如何從青門郡回來的,至少目前的危機解決了,稍後回去宇文澈自然會好好跟她解釋的。內心稍安后,聞心攸立刻反應過來,小五那邊只怕是出了問題。
想到剛剛在中書令面上一閃而過的表情,聞心攸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宇文澈雖然一直沒有提到過青門郡的局勢,但聞心攸也不是個傻的,宇文沛好歹在太子的位置上也呆了那麼長時間,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死忠黨的。
皇帝宇文海又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並沒有如何去處置這些人。所以,若是宇文沛還想要翻身的話肯定是不會放過這些可以利用的資源的,朝廷內只怕有不少宇文沛的耳目。
若是聞心攸所料不差的話,這個中書令應該也是宇文沛的人。沒想到這麼一個刻薄古板的人,一向在朝廷里就是一副貪生怕死又古板得要死的老傢伙,居然會是宇文沛的人。
「我原本還以為今天只怕你要親自上陣了,沒想到小五救場倒是來得挺快的。總算是沒有出紕漏,唉,真是嚇死我了。」柳絮拉拉聞心攸的袖子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不,你猜錯了,」聞心攸眉頭稍稍舒開,面上雖然掛著假笑但眼中皆是凝重,「小五那邊肯定是出了問題,這次來的是宇文澈本人。」
「我的天,你是說他回來?」柳絮驚訝道,一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來又連忙用手捂住,小心環顧了周邊,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興奮地小聲問道,「宇文澈回來了?你該不會認錯吧?」
「你覺得我會認錯嗎?」聞心攸懶得跟柳絮解釋。她自己也明白青門郡到京城的距離確實太遠,前兩日她們才收了家書,恐怕宇文澈是在家書發出后臨時決定要回來的吧。
「宇文澈回來了,柳安程是不是也回來了?」柳絮有些雀躍地問道。
「不清楚,等下這邊結束了你再親自問問他就知道了。」聞心攸臉上這才有了真實的笑意。
「慢著!」台上的典禮正進行到要緊的時候,剪綵正要開始,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就打斷了眾人的動作。
「此等盛典必是得泰王殿下參加不假,但台上的可真是泰王殿下?」
中書令只道這個假冒泰王的人又臨時換了人頂上,明明剛才席間與那些官員都說好了要在典禮時當眾揭穿假泰王的真面目的,可到了關鍵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發生。中書令只好趕鴨子上架,自己開口做這隻出頭鳥了。
「哦?中書令這話本王有點聽不懂了。」宇文澈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中書令,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泰王殿下可能證明您是本人?」中書令其實此刻內心還是有些心虛的,只能故意提高了音量想要震懾住這個假冒的泰王。
「那以中書令的意思是本王還要自我證明?」宇文澈臉上掛起玩味的笑容,「難不成我們國內還有人膽敢冒充本王?」
「這是怎麼回事?」柳絮雖跟聞心攸確認過此刻在台上的是宇文澈本人,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發慌,緊張不已。
「不知道,」聞心攸也是摸不準此刻的情況,「權看阿澈怎麼處理吧,我們在這裡急也沒用,人家這是針對他去的。」
聞心攸感覺宇文澈一回來她就有了主心骨,好像很多事在宇文澈回來后都變得不是那麼要緊了,這些原來在她這裡要小心防備的各種陷阱、小人,現在看來就像是跳樑小丑一樣可笑。
「當然不是老臣想要質疑殿下,只是聽說江湖中有種詭異至極的邪術易容術,只要把人臉活活剝下,就能製作出各種逼真至極的人皮面具。」中書令見眾人聽他描述后都露出惡寒的表情,有些得意,「那日臣的下屬說見殿下的面上似有不妥,微臣人言輕微,也不敢冒犯王爺天顏。然為了我朝皇室正統不受小人混淆,老臣只能出此下策。」
中書令一番話說得眾人都覺得在理,既顯得他高大無私十分正派,又把態度放得極低,一副為了國家不得已這麼做的樣子。一時間許多官員都順應著中書令的話頭開始鼓動宇文澈自我證明。
「是啊是啊,不能讓奸佞小人混淆了皇家血脈啊。」
「對啊,泰王殿下你就拿出能證明正身的東西來讓大傢伙看看吧。」
「是啊是啊,」
「既這般,」宇文澈見此畫面內心多少有些煩躁,隨即自懷中掏出了一枚小巧的玉鎖,「諸位可認識此物?」
「這是陛下給每位皇子親手設計又請了人專門雕刻的玉鎖,每個皇子都有一枚,以證身份。並且每位皇子的玉鎖用料都是不同的,泰王殿下用的是墨玉,造不得假的。」台下立刻有人眼尖說出了玉鎖的來歷。
「正是,」宇文澈肯定后就把玉鎖遞給了佇立在一旁的趙公公。
「泰王殿下這枚玉鎖是真,那日老奴曾親眼見皇上將此物親手贈與尚在襁褓中的泰王殿下。」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趙公公笑著,語氣里有些懷念,又解釋道,「只怕今日這事是個誤會,中書令怕是聽錯了消息罷?」
怎麼可能?人皮面具都能弄出來了,何況只是一枚玉鎖而已,肯定也是假的!中書令越想越覺得就是認為的那般。
「玉鎖是死物,便是不用作假也是可以運用一番手段得到。泰王若是願意為下官等眾人解惑,不若讓趙公公看看您的臉。」中書令一番話說得有些強硬無理,但他只覺得只要能拆穿這個假冒的宇文澈,事後自己定能全身而退。
「是啊是啊,中書令說得對啊。」
「這玉鎖完全可以用些手段從泰王那邊偷奪過來,還是得看看是不是易容的才好啊。」眾人在中書令的帶動下,又開始竊竊私語。
「還望泰王殿下能體恤老臣們一眾拳拳愛國之心,」中書令見局勢一面倒向自己,不免有些得意,還要故作模樣地開口,「正巧皇上派了趙公公過來觀禮,只要勞煩趙公公代為檢查一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