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夜話
「此間事了,怕是我……」
「怎麼?」聞心攸吃著東西,一臉懵懂地看著宇文澈。
「沒事,」宇文澈咽下原本想說的話,實在不忍掃了聞心攸此刻的興緻。
「切,話說小五現在怎麼樣了?」聞心攸這才想到,看中書令那副耀武揚威的嘴臉,只怕小五肯定是中了暗算,就是不知道現在人怎麼樣了,「從剛才到現在都沒看到小五,就連石頭也不見了。」
「是哦,不僅沒看到小五,連石頭都沒有看到。」柳絮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看那個什麼中書令的表情,小五應該是中了人家的暗算了吧,現在人怎麼樣?」
「你過去看看他們過來了沒,」宇文澈對身邊伺候的侍衛說道。
「方才我一到王府就命人把石頭跟小五叫回來了,」宇文澈見兩人緊張小五,只好開口解釋道,「我雖一直有收到小五跟石頭傳過來的消息,但一些細節方面的了解畢竟沒有那麼清楚,所以只好中途把他們叫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卻沒有想到,剛好就解了這場危機。」
宇文澈給兩人稍微解釋了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三個人就在錦樓的廂房裡一邊吃喝一邊談論著這段時間的事情。
「我說,宇文澈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柳絮喝多了酒,語氣有點混亂,「就這麼拋下你老婆跑了,連個消息都不留下。」
「是我的不是,讓你受委屈了,」宇文澈面帶歉意地說道,安撫似地伸手揉了揉聞心攸的腦袋,「當時情況緊迫,我也來不及與你知會一聲。」
聞心攸笑著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拉下宇文澈的手,「為了今天的大典,我這個髮髻可是月兒花了大半個時辰梳好的,你可別給我弄亂了。」
柳絮在兩人刺眼的戀愛光環里只覺得一雙眼睛都快亮瞎了,只好繼續自斟自飲,目不斜視充耳不聞地無視這兩個虐狗的壞人。好在這難熬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小五已經卸下了人皮面具恢復了自己本來的面目,與小五一起過來給聞心攸報道了。
「暗衛小五見過王妃殿下。」這是小五第一次以自己原來的面目見聞心攸,用自己的原來的身份拜見聞心攸,所以行的是隆重無比的大禮。
「你這是幹嘛呀?」聞心攸趕緊把小五扶了起來。
「王妃這是他應該做的,」石頭忍不住出聲替小五解釋,「他這不是第一次見您嘛,原先一直都是用易容的臉見您,嗓音也是做了改變的,這意義不一樣的。」
「幹嘛這麼見外啊,」聞心攸雖然已經在慢慢習慣融入了古代的生活,但這種動不動就跪下行禮的事情她偶爾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就是,都怎麼熟了,還動不動就跪啊跪的。」柳絮喝了一口酒符合道,「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在的時候不用那麼拘禮,我們都不是那種刻板的人。」
見兩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看宇文澈一副默許的樣子,小五也不好繼續強硬地做完整套禮節,只好撓了撓頭起身。
「石頭你也是,我問你那會有沒有事的時候也不告訴我!」聞心攸故作憤怒,又忍不住問道,「當時到底是怎麼了?」
「嘿嘿,」石頭心虛地摸了摸腦袋,「這不是王爺說,他回來了就不要讓這些小事給你添煩了嘛。」
「當時確實是中書令搞的鬼,他在我的果汁里兌了酒,我一時不察,等酒入口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小五有些羞愧地說道。當時若不是宇文澈趕回來的及時,還不知道後面的場面會如何的混亂。
「當時男賓那邊那麼多人,這在果汁里兌酒可不比下藥容易啊。」柳絮略帶酒意地說道,「我倒是很好奇,這個中書令是怎麼做到。畢竟當時在會場里的都是我們的人,他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果汁換成了烈酒?」
「柳姑娘這就不知道了吧,」說到這裡石頭覺得是自己展現學識的時候了,立馬跳出來解釋道,「這坊間有種器皿叫陰陽壺,又叫鴛鴦壺。壺裡面有夾層,壺身上有機關,只要在倒酒的時候觸動機關就可以從壺裡倒出兩種不一樣的酒液。很多大戶人家或是一些陰私的陷害人的時候,這東西都派上過用途。小人跟著王爺走南闖北的,倒也聽了一耳朵,知道一些。」
「是的,」小五也是肯定了石頭的說法,「當時席上人多,我已失察將酒喝下,倒是不好再有多餘的舉動。而且在當時若是貿然離開,又怕影響了王妃接下來的計劃,若不是石頭及時喚走我,可能今日還要給王爺王妃添麻煩了。煩請王爺王妃,治小的失察之罪。」
話說著小五「砰噔」一聲又跪了下來,膝蓋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只叫聞心攸覺得牙齒泛酸。
「多大點事你至於嗎?」聞心攸還沒來得及開口,柳絮就忍不住指責了,「這一下子跪下去,得有多疼啊。」
然而小五並沒有因為柳絮的話就起來,還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此次的失察之事暫且免了你的責罰,」宇文澈本不想開口饒過小五的,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暗衛居然是個滴酒沾不得的傢伙。但聞心攸雙眼可憐兮兮,一直用求情的眼光盯著自己,宇文澈只好大度地放棄追究這件事情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雖說宇文澈看著聞心攸的面子決定饒了小五,但這件事畢竟是因為小五的疏忽才會引起後面諸多的事端,若是不處罰小五,只怕小五自己心裡也不安穩。於是宇文澈直接罰小五這個月直接去王府的伙房裡報道了。
要小五一個雙手沾滿鮮血只會殺人的殺人機器去廚房裡待一個月,想必就是對小五最大的處罰了吧。小五本想開口讓聞心攸跟柳絮給自己求求情,但在宇文澈即將發怒的眼神下只能默默地咽下了想要求情的話語,其實他寧願挨上二十下軍棍也不願意去廚房裡當個伙頭兵啊。可惜,聞心攸與柳絮都覺得這個,處罰無關痛癢,倒是不再替小五開口了。
處罰的事情過去后,聞心攸招呼這小五喝石頭與大家一起吃喝慶祝。兩人深知主僕有別,對宇文澈又是十分的忌憚,直到後面宇文澈特許了,兩人才坐下拘謹地與眾人一起慶祝。
柳絮體諒聞心攸夫婦二人多日未見,再加上柳安程此次並沒有回來,她也是一時煩憂喝多了點酒,早早地就放兩人離開了。
夜色朦朧,皓月皎皎,聞心攸與宇文澈這許多時候未見,兩人都十分享受這單獨相處的時光,只叫下人們送了果茶上來后就,一起窩在房裡的窗下靜靜賞月了。
「清門郡那邊危險嗎?」聞心攸窩在宇文澈的懷裡,貪婪的呼吸著宇文澈身上沐浴后的皂角香,手中把玩著他披散的髮絲。
「還好,」宇文澈本想說不危險的,但料想說了聞心攸也不會相信,「我知道你在京城裡必定會時時惦記著我,擔憂著我,所以惜命得很,一點都不敢拿自己冒險。」
「是嗎?」聞心攸有些懷疑道,「青門那邊的局勢不是已經緊迫到必須要你親自出馬了嗎,怎麼可能不危險?」
「危險是肯定會危險的,」果然如宇文澈所料,聞心攸還是不想相信的,「可就如我方才所說,我心中記掛著你,惜命得很呢。」
宇文澈寵溺低頭親,吻了下聞心攸的發頂,嘴角勾起一抹難掩的笑意。
「這麼說來,你就真的只是單純地去青門主持局勢的?」聞心攸還是有些懷疑。
「是,」宇文澈語氣肯定,「柳安程早我一步先到的青門,他去了以後發現了情況不對,事態緊急他一時拿不定主意,我這才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就匆忙趕了過去。」
「什麼事情要這麼急?」聞心攸問道,「若是真的緊急他又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的話,那你從京城趕過去不是也來不及嘛?」
「夫人,你就這麼信不過為夫嗎?」宇文澈對聞心攸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有些哭笑不得,「原先在涼州城時,宇文沛的身邊除了米蘭心並沒有別人。然而這次青門那邊,宇文沛身邊卻多了一個足以讓我們都忌憚的人。許多的事情都超出了我們預想中最壞的情況,不得已下,我才只好親自過去。」
「你還記得宇文沛身後的那個神秘人嗎?」宇文澈見聞心攸揚起頭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於是解釋道,「這次清門郡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劃安排的,我也躲在幕後借著機會跟他交手了一番。這個人當真是測算無疑,深不可測是個強敵啊!」
「這麼說你是親自跟他對上了?」聞心攸抓住宇文澈話里的重點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宇文澈摁住聞心攸想要扒開他衣服檢查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