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瑤光不動聲色的招呼人換上剛燒開的一壺，一邊給人續杯一邊試探性的說道，「娘娘，奴婢一句話方才不好瞎講，畢竟虞貴嬪在……她頭上的……」
「是個贗品？」榮側後繼續見怪不怪的讓人給自己揉肩，看著瑤光瞬間恭敬的眼神，釋然一笑，「那七彩孔雀簪本宮在靈山派的百珍閣見過一回，那樣式色澤絕非她虞貴嬪頭上可比。」
「那真的簪子……」瑤光替人開始卸下頭上大大小小的飾品。
「真的？呵，誰知道呢？」榮側后勾唇，「真正知道的，怕是只有皇上了吧。」隨即悠悠然起身，「無論是貴嬪還是貴妃，皆是這深宮可憐人，總有那麼幾個像虞貴嬪一樣妄想得到獨寵，可她們卻不知，王家薄情，那份虛寵又能維持到幾時？若是果真如她們所願，這宮裡也就能少幾個替死鬼了。」
瑤光一邊替人解下衣襟，一邊附和道：「娘娘思想通透，奴婢自是望塵莫及。」於是攙扶著人隨即往內室走了去。
「皇上，該翻牌子了！」一旁的太監端著一個牌子走上前來。放下手中公務，輕輕按了按眉心，看向盤中。翻過第一個牌子，「側后夢氏」，又翻過第二個，「側后，賀蘭氏」，把盤中的牌子翻遍，也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綠頭牌。低低呢喃「呵呵，你現在怎麼不爭寵了？我不會讓你如意的。」努力壓下心中的一絲波瀾。「無央，今天晚上去皇后那兒。」
柳落煙望著鏡中帶著絲絲愁緒的自己，苦苦一笑。「鈺兒，給本宮洗漱更衣吧！他今日應該是不會來了。」喚來婢女，壓下語句中的苦澀。「可是，娘娘……」溫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揮揮手打斷了。「罷了，你不必說了！他今日定是不會來了！」溫鈺抬頭看了我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是，娘娘。」
雲墨染抬了手，使勁壓了壓眉心，「不必準備轎輦了，朕今日不想乘轎」。又揮了揮手，揮退了那些隨行的侍衛，「都退下吧，朕和無央兩個人去就可以了。」話落，率先抬步，向鳳儀宮的方向走去。途徑御花園，看著這滿園早已凋落的花兒，嘆了嘆氣。又看向那園中唯一的一棵開的正好的海棠樹，腦海中忽然浮現初見時的場景……不知不覺已走到了皇后的鳳儀宮……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傳入耳中。柳落煙不掩滿目驚喜，抬頭望去。一抹明黃色撞入眼中，低低呢喃「辰哥哥，你終於來看煙兒了啊！」趕緊起身，披了一件單衣，急忙迎上去，「臣妾參見皇上。」垂了垂眸，將即將落下的淚水壓了回去。
雲墨染看著那滿眼驚喜的人，眼瞼微垂，遮住眼中諷刺的光。呵呵，皇后，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演！無視那跪在地下的人，走入殿內。直至坐於椅上，才喚那人起來。「起來吧！過來坐。」又拿起桌上的茶水，昂首喝了一口，茶杯擋住了嘴角嘲諷的弧度。皇后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演，你不累嗎？你不累，朕都替你累了！
柳落煙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從眼前略過，苦澀一笑，我本以為你已知曉一切，卻不曾想，你還是什麼也不知道。今日這番，又是來羞辱於我的嗎？眼中的驚喜慢慢褪下，換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聽到那人的聲音，收好嘴角的苦澀，努力勾出一抹無所謂的弧度「是，皇上。」站起身來，坐在那人不遠處，看向那張在夢中都會出現的俊逸的臉龐，終是沒忍住眼中的澀意，趕緊眨了眨眼，壓下那抹澀意。
雲墨染看著那人嘴角那抹無所謂的笑意，心中不知為何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自動把她歸為是今日太累了的緣故，嘴角又勾起嘲諷。「煙兒不累嗎？我都替你累了！」眼中皆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嘲諷。這下，我到要看看你還要怎麼演下去！呵呵！
柳落煙眼中憂傷再也遮掩不住，「墨染哥哥，為什麼你還是不信我，我沒有陷害雪姐姐，我也沒有殺害她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在怪我？」嘴角努力揚起的笑意也再也堅持不住，豆粒大的淚水似是沒有阻攔般的掉出眼眶。漂亮的桃花眼中此時皆是委屈與凄涼。
顧墨辰聽到眼前人提到阿雪的名字，再也忍不住滿腔怒火，一巴掌扇了過去。「閉嘴，你不配提阿雪的名字！也更不配提那個孩子的名字。柳落煙，那還是個未出世的孩子，你怎麼忍心！現在你竟還是執迷不悟，還在問我為什麼怪你。煙兒，你之前不是這樣的！」眼中皆是恨鐵不成鋼的顏色。
那人使了八成的力，把柳落煙的臉扇的偏向了另一邊。抬眼看去，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墨染哥哥，這是你第二次為了她打我了！」眼中寒光乍現，卻暗含一絲凄涼與悲傷。「呵呵，顧墨辰，你可不可以搞清楚真相再來怪我，我已經說過了，你為什麼還是不信我！」眼中皆是瘋狂與難過！呵呵呵！
顧墨辰看著眼前人瘋狂的神色，有些微愣，第一次有了想要重新調查這件事的衝動。卻又想起阿雪死前的慘狀，狠了狠心，「煙兒，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悔改嗎？既然你這般執迷不悟，那也就莫怪本帝無情了！」話畢，衣袖一揮，邁著大步離開了鳳儀宮。
柳落煙看著那人離開時好毫不猶豫的背影，竟是有些呆愣。許久之後才爆發出一陣大笑，只不過，這笑聲中沒有一絲愉悅或高興，反而滿是凄涼和絕望。「哈哈哈，墨染哥哥啊！墨染哥哥，煙兒倒是不知你何時對煙兒有過情啊！呵呵呵，無情……無情……無情！」絕望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一遍又一遍的沖洗著這素凈的小臉。
雲墨染回到宮中，拿起台案上的一本奏摺，眼中儘是決絕的光。煙兒，這，是你逼朕做出的選擇！「無央，磨墨！」大手一揮，唰唰唰的寫下幾行字！筆落手停，看著那幾行大字。煙兒，這都是你逼朕的，朕也不想這樣！
第二日早朝後，一道聖旨在攝政王府悄然而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當今攝政王無視皇威，招兵買馬，企圖造反，死罪難逃。誅其九族，即日行刑。念皇后柳落煙與朕多年情分，廢去皇后之名，打入冷宮。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