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盲人和啞巴

蜜茶驚訝地瞪大眼，模糊看到一個髒兮兮的爆炸頭，個子比她高半個頭。

漫天的垃圾朝兩人扔過來，蜜茶抱頭蹲下，防止被砸死。

剛開始還有幾顆石子丟在身上，漸漸感覺不到任何痛感，一陣難聞的味道襲來，乞丐整個人護在她身上，替她當了大部分的攻擊。

「一個瞎子，一個啞巴！真晦氣！」

「我們回去吧，孩子沒事就好！」

人群里，貌似是村長的男人發號施令，喊了一嗓子，村民們又扔了些爛菜葉和小石子，陸陸續續回去了。

蜜茶一直蹲在地上，不敢動，直到胳膊被輕輕戳了一下，她才放下手，遲疑著站了起來。

面前只有一個灰暗的輪廓，她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也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為什麼救我？」

問出這句話，蜜茶才想起來，剛才有村民說他是啞巴，肯定不會說話的。

蜜茶笑了一下，「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差點就被他們打死了！」

啞巴少年搖了搖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似在試探她是否真的看不見自己。

蜜茶毫無所覺，面上一片平和。

手腕被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蜜茶略一猶豫，跟著他往前走。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她什麼也看不見，沒錢沒手機，聯繫不到外界，有人肯伸出援助之手，她感激還來不及。

小乞丐拉著她到了河邊，從石頭縫裡拿出一個藏在那裡的水壺，打了一壺清水，走過來，一片片摘掉她頭髮上的爛菜葉，把水壺遞給她。

「讓我洗臉嗎？」蜜茶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小花貓，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粘稠的觸感，氣味腥甜，應該是血。

乞丐少年走到一邊，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來，好奇地盯著她瞧。

蜜茶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就著一壺水把臉和手洗乾淨。儘管如此，她身上還是難免沾染了爛菜葉的味道。

「這個，給你。」蜜茶拎著水壺上面的壺嘴，朝空氣晃了晃。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走過來，抽走她手裡的水壺，乞丐蹲下身，撿起河邊的樹枝，把樹枝塞她手裡，膽怯地握著她的手寫了三個字。

任，天，行。

蜜茶微怔，「天行？這是你的名字嗎？」

乞丐點了點頭，意識到她看不見，又握著她的手寫。

是，的。

「我叫蘇芷……小名蜜茶。」想到自己名字的來歷，蜜茶垂下睫毛，原本有趣的心情一掃而光。

乞丐盯著她的臉瞧，不一會兒，又看了看下山的太陽，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到了一處簡陋的小棚子里，少年搬來一個小木頭凳子讓她坐下，自己跑了出去。

半小時后又折返回來，手裡捧著一碗白米飯，上面放著一片菠菜葉，抓起她的手，塞到她手裡。

蜜茶一整天都沒吃飯，的確快要餓昏了，說了句謝謝，扒著碗筷就開吃。

吃了兩口，猛地頓住，呸呸吐了出來，「這米飯餿了吧？」

乞丐默默低下頭，雙手接過她手裡的米飯，放在地上，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寫：

只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