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絕望與新生

任天行也站了起來，和她面對面看著。半晌，低下頭，盯著她伸過來的手心。

「告訴我，下午村裡來的人，是不是來找我的？」

蜜茶的聲音如波瀾不驚的湖水，好似剛才的瘋狂和爆發只是幻象。

任天行看了看她的臉，卻發現他根本看不透她的想法，沉默片刻，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

不，是。

「好。」蜜茶把手縮回去，轉身憑著感覺往屋裡走，走了兩步回頭：「吃飯了嗎？」

當然沒有。任天行走過來，盯著她恬靜溫和的側顏，稍稍放下心，拾起她的手心寫：

你餓了，我去燜飯。

「不用。我不餓，你去吃點吧。」蜜茶摸索著進了破舊的小棚子。

任天行跟了進去，反覆確定她真的沒事後，靠著門框坐下來，為她的眼睛發愁。

一方面，他希望她好。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私慾，盼望著她永遠都看不見，這樣，她就能一輩子留在這兒了。

……

次日清晨，蜜茶早早地在院子里坐著。

任天行睜開眼，見她在廢舊的磨台上端坐著，以為她要走，急急收攏衣服站了起來。

「天行，你每天去山上，采些什麼草藥？」蜜茶一副尋常聊天的樣子，隨口問道。

任天行鬆了口氣，右邊臉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挺感興趣地在她手上寫：

車前草、益母草、金線蓮、魚腥草、五味子、党參，靈芝……

蜜茶認真等他寫完，心裡再次湧起一縷微妙的期望。

這大山深處雖然沒城市那麼繁華，也有好處，比如珍稀藥草遍地都是。

終於找到了和她的共同語言，任天行高興得像個孩子，在院子裏手舞足蹈，又跑過去興沖沖抓著她的手寫：

好，多，錢。

蜜茶微微一笑，「你每次背一籮筐藥草去鎮上賣，也不過賣幾塊錢，不如和我一起去大城市，帶你發財？」

任天行臉上的興奮勁一掃而光，聾拉著眼皮，悶悶不樂地坐在地上。

蜜茶把手伸到他面前，等了好大一會兒，他才不情不願地寫：

不，想，發，財。

沒走出過大山的孩子，的確對暴富沒什麼欲.望，蜜茶猜測他是怕自己走掉，笑眯眯改了口，「我每天待在這裡悶得慌，不如和你一起去采草藥？」

任天行寫：

山，路，危，險。

山裡的路大多都是人走出來的，陡峭險峻，荊棘遍地，稍不注意就會掉入深山。

「我可以給你背筐嘛，你讓我站哪，我保證不亂跑，這樣你放心了？」蜜茶放柔了嗓子。

任天行想了想，同意了。

當天倆人就出發，蜜茶手裡拿著一根棍子探路，腳步緩慢，任天行倒是十足有耐心，小心翼翼帶她避開危險的路。

就算遇到不得不走的窄路，也讓她走路裡邊，他在崖壁邊上保護著她。

任天行效率很高，眼神也好使，半天時間薅了半籮筐藥草。

趁他去對面山頭找靈芝的功夫，蜜茶守著背簍坐在平坦的山路旁，手裡把玩著一株野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