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蛇鱗(七)
「娘子,你沒事吧?」周舉岩將寧松蘿扶起。
「沒事!」寧松蘿嘴裡答應,心中卻狐疑。
很顯然,事情好似並沒有按照常理,雖說對於周舉岩,她並不想懷疑,但此情此景,要是稍微有一絲差池的話,不但她死無葬身之地,就連大鄴也將遭受浩劫。
周舉岩的脾氣,寧松蘿很了解,雖然並不是事無巨細的將事情都告訴她,但顯然沒什麼機會做個功課的。
當然,還有一個最為令寧松蘿不能接受的東西——雄黃粉。
雖然很多神話故事和話本子里,都將雄黃當做治蛇的好方式,但寧松蘿自然知道,蛇怕雄黃,不過是不喜歡這種氣味兒而已。
平常時候,用於防護東西避免蛇蟲噬咬,當然可以,但是在此地顯然就不是那麼正常的事情了。
先不說,此時所有的蛇都是聽命於摩卡的,單說「討厭」和「害怕」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問題。
因此,要說周舉岩單單用雄黃,就可以將眾蛇逼退,顯然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子,我們走!」周舉岩拉住寧松蘿的手,看樣子是想往外走。
但是,寧松蘿反而沒跟著去,而是將手撤回,手中的銀針,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向周舉岩的手指。
「噗!」有一股惡臭之氣彌散,等周舉岩再看眼前,哪裡還有周舉岩的蹤跡,而她的對面赫然只有一條大蛇盤踞,而那枚銀針,就插在它的尾尖之上。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看出這是幻境呢?你不是最愛,也是最信任周舉岩了嗎?」摩卡顯然不準備再裝了,而是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
而至於周舉岩,依舊倒在地上沒有動靜,很顯然摩卡顯然是個心細的,豈能不將周舉岩功夫考慮進去?因而不出意外的話,對付周舉岩的應該還有別的東西,不然這貨顯然不會這麼放心的用幻境。
「你說的沒錯!我自然是最信任我的相公,但是別忘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豈能不知道他的脾氣?先不說雄黃粉的問題,單說蛇的尾巴豈能與周舉岩的手掌想比?」
很顯然,蛇是冷血動物,而周舉岩對於寧松蘿來講,那就是一個如同太陽一樣發光發熱的之物,雖然暫時封印,但是寧松蘿早就記牢了周舉岩手的特點,要是如此還認不出,那就不是寧松蘿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寧松蘿之前的夢,雖然一般人都說夢不過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對於寧松蘿而言,不僅僅是預言,更是一種警示。
蛇師,黑蛇,蛇哨,都出現了,那接下來,就是巨蛇了,要說沒有,寧松蘿自然是不會信,因而自一開始寧松蘿就心中有底,就是不知道用什麼形式,如此看來,這條巨蛇果然不俗。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的話應該是真假參半吧?」寧松蘿進一步推測:「讓你的蛇稱為蛇妖,應該是真的,但要想使用我身上的東西,在我真正鳳鳴九天之前,應該有禁忌吧?」
聽到寧松蘿如此說,摩卡不禁吃了一驚,他之前一直以為寧松蘿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而已,不會那麼難騙的,但如此看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至於其中的禁忌,當然是有的,那就是兩個字——願意,也就是說,只有當寧松蘿自願的情況下才可以,所以摩卡才想充分利用巨蛇的關係,將寧松蘿誆騙了。
「不過,小丫頭,你可不要太張狂了,有禁忌有怎麼樣?有這麼多人在我手裡,你還會有機會反對。」摩卡指揮眾蛇將地上的幾人制住。
不過,此時的寧松蘿顯然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雖然眾蛇依舊讓她害怕,但此時的她已經有了底氣,而人一旦有了底氣,說話做事,自然和剛才的慌亂不堪不一樣了。
「是啊這麼多人在你手裡,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寧松蘿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有些調侃的語氣,讓摩卡心底一驚。
難道,這丫頭還有什麼殺手鐧不成?但應該沒有了呀?仙師的東西,她身上沒有,「鍋蓋兒」的聯繫,他早給她切斷了。周舉岩依舊昏迷,她根本就沒任何依仗了。
那她這麼自信,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而已。
想到這裡,摩卡不禁有多了幾分信心,吩咐眾蛇將門窗都關得緊緊的,完全將裡面與外面隔離,方說道:「那我就一個個讓他們死於非命。」
「好呀!」寧松蘿雖然看著輕鬆,心底還是很害怕的,畢竟她最為在乎的是周舉岩,這個摩卡肯定會用周舉岩先開刀的。
但是,正是因為這一點,寧松蘿才想賭一賭,周舉岩應該也與眾人不同的,不然上次他不會那麼輕易的將恢復了幾分黑龍之力的王白毫給制住的。
雖然黑龍註定是邪惡的,但它畢竟是龍啊,就算王白毫的身體承受有限,只能有幾乎可以忽略的一部分顯現,但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住的。
當時,周舉岩就是那麼硬生生接住了,進而救了渚毛峰的命,雖然當時周舉岩暈過去了,讓寧松蘿來不及問,但加上今日的事情,寧松蘿不得不懷疑。
很顯然,周舉岩的力量是被封印了,試問,他要是是個平常人,他又有什麼可封印的呢?還有她在靈魂狀態看到的那一團火,寧松蘿幾乎可以肯定周舉岩應該也是有本體的。
她手中的針,都是周舉岩給的,而在她手中就是普通的銀針,但對付這些蛇,就是致命的武器,所以寧松蘿想不多想都不行。
所以種種聯繫在一起,摩卡雖然不太喜歡周舉岩,但是,他應該沒實力傷害周舉岩的。
當然,「應該」不是「肯定」,所以寧松蘿還是要比較擔心的。
「先拿誰開刀呢?要不然就先讓我的蛇,咬一咬這個地位尊貴的八皇子怎麼樣?」很顯然,寧松蘿猜對了,他果然繞過了周舉岩。
「好呀!」寧松蘿答應的十分乾脆。
對於王蟠毫,寧松蘿是最為放心的一個,這貨本身就有神龍附身,早就是百毒不侵之體,之前之所以暈過去,則是因為突如其來沒有準備而已。
而寧松蘿正是因為觀察到王蟠毫醒來了,並第一時間將血度在好友渚紫筍的身上,寧松蘿就沒什麼害怕的了,他們幾人註定都不會有事,她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至於想讓她就範,豈不是痴人說夢?
「你難道不怕……」
「你要是想讓蛇咬呢,麻煩你就快一些,不然我怕你的蛇們都等的沒耐心了。」寧松蘿不禁催促。
她之所以這麼說呢,顯然是為了轉移摩卡的注意力,畢竟他要是知道周舉岩的封印已經一點點開了,不知道會不會儘快跑出去。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摩卡顯然不知道寧松蘿為何如此,難道他們之間的友誼都是假的嗎?為何這麼痛快的就答應?
「狠心的是你好不好?是你想要放蛇咬八皇子的,與我何干?」寧松蘿嬉笑著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哪裡有半分被要挾的模樣呢?
「那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咬吧!」摩卡輕輕吹起蛇哨,發出和寧松蘿夢中一樣的「嗚嗚」之聲,如泣如訴,讓人心生悲意。
「相公,你怎麼站起來了?」就在此時,一聲女子的聲音,將蛇哨的聲音打斷了:「你也太不專業啦!」渚紫筍輕輕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