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玲的心思
祁傾寒伸手敏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腳下一個用勁兒,在秦錚兩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輕巧的上去,正好是避過了他的動作。
顧遠下意識的收回自己的雙手,雲淡風輕的上去。
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看似是誰也並未在意,只是上去之後的祁傾寒卻是緩緩的垂眸,不易被人察覺的一個皺眉,正所謂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秦玲與秦錚兩人不會武功,自然只是覺得剛剛不過是小事情。
可是祁傾寒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位小侯爺之前被傳聞體弱多病,鮮少出門,也並未反駁這樣的說法。
只是此時她看卻是不盡然的,剛剛他出手想要去攙扶自己的速度,還有察覺自己無事之後收手的速度可都不慢,一看就不是一個尋常不懂武功的人。
這位……似乎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啊。
祁傾寒的心中緩緩的下定論。
卻不知此時的顧遠心中也是有疑慮,剛剛那一下,這祁傾寒卻是會武功的,作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據說還是個之前不受寵的庶女,竟然有這樣的身手,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他的動作。
再想起之前的時候她拿出來東西給自己解藥,顧遠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深思。
兩人這邊都是正在不斷的各懷心思的懷疑著,另外一邊的秦玲卻是絲毫不知道這邊發生的狀況,只是在一邊笑著不斷的看著那些過往的魚兒。
「小侯爺今兒倒是好生的興緻。」幾人之間的氣氛剛剛熱絡起來,另一邊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祁傾寒回眸,就見到一邊的一所小舟上面,一人身著紫色衣袍,看那服飾的花樣紋路就已經是知道價值不菲,羊毛也是儀錶堂堂,眉宇之間光明磊落,只是雙眸在看向了顧遠的時候,帶上了些情緒。
祁傾寒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太子,南宮啟。
此人算不上有多大的才能,卻也是心思不壞,又是皇后嫡出,自小被人教導的也是做事滴水不漏,為人沉穩大氣,身為長子,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太子人選。
事實上他做的也確實是很好。
只是可惜前世此人因為誤信了那南宮信,一心以為他其實是在幫助自己,最後落得了個被人殺害的下場,著實是可惜。
不過……祁傾寒暗自握拳,今生既然是回來了,那過往的一切,她全部都會盡心儘力的去改寫。
「臣參見太子殿下。」顧遠也看見了那邊的南宮啟,向著一邊他打招呼,祁傾寒則是隨著秦家的兩兄妹一同行禮。
「莫要多禮,此時並非朝堂之上。」南宮啟溫潤這一張臉,倒是看上去不像是個太子,只是個溫潤貴公子一般,和善的沖著幾人開口。
「殿下相邀,我怎會不來?」顧遠笑著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以前你向來是不喜歡這些事情的,今兒居然是來了,本宮只是一時詫異。」南宮啟解釋,一邊看了幾人一眼,「此時為時尚早,為何不上那船隻之上歇息片刻,也好讓本宮儘儘地主之誼。」
祁傾寒與秦玲對視了一眼,他畢竟還是太子,都自降身份相邀,他們要是拒絕的話,可就是不識抬舉了。
「承蒙太子殿下賞識,臣就卻之不恭了。」顧遠很少出門,卻也不是不會說話,只是隨意的客套幾句之後,就跟著南宮啟上大船,一邊的秦錚看了秦玲兩人一眼,示意她們也是跟上。
不得不說這太子的手筆確實是大,這大船之上的布置樣樣精緻典雅,擺設無一不是價值千金的貴重物品,四周的侍女們都是面不改色的淺進,將他們的良好教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是坐在這船艙之中,他祁傾寒的第一個想法。
盛雲不算是封建,但是男女之間到底還是不要走的太近,尤其是南宮啟還是太子,秦錚囑咐了一下兩人不要亂跑,莫要惹出事端之後,就跟著顧遠他們幾個公子們走了。
秦玲本就不是一個閑的的住的性子,只是許是剛剛在那小舟之上著實是有些累了,此時倒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遠遠的看著此處的湖面出神。
祁傾寒疑惑,「姐姐可是心情不好?」
明明剛剛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為何此時就變成了這樣?
秦玲聞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懨懨的看了她一眼。「妹妹可是離開過這京中?」
祁傾寒一怔,隨後下意識的搖頭,她前世開始是不受寵的庶女,之後就是在結識了南宮信之後不斷的提升自己的武功本事,幫助他不斷的暗殺別人,做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情,哪裡出去過京中?
就算是出去,也不過是去了那京城外面的地界兒,做些任務罷了。
秦玲皺眉,「妹妹可是想過出去?」她的聲音帶上了些期待。
出去?出了京城嗎?祁傾寒下意識的皺眉。
以前的時候倒是當真未曾想過,此次重新活過來,她要做的事情依舊很多,報仇,讓祁玉容與南宮信這對姦夫**不得好死,彌補自己很久以前做錯的事情,錯殺的人。
「姐姐不喜歡京城?」她問道。
秦玲點點頭,她本身生的也是及其的貌美的,此時安靜下來靜靜的坐在哪裡,倒是也令人心中覺得賞心悅目。
「傾寒覺得京城如何?」她似乎是在不多的斟酌自己的言語,最後卻是落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祁傾寒心中思襯了一番,「不錯。」
「京城確實是很好,景色也不錯,也有不少的人,可是我還是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秦玲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輕微的興奮。
「傳聞西北的大漠,雪嶺的冰山,還有那南海海岸,江南的煙雨,都是與我們這京城不一樣的景象。」
秦玲的語氣已經是帶上了些艷羨。
「還有……」她似乎是被點燃了興趣,還想要繼續的說些什麼,卻不想被祁傾寒搶過了話頭。
「還有淮北的船隻,雁城的木器,臨安的琉璃,極北山嶺的清雪。」祁傾寒若有所思的開口。
秦玲的面上閃過了興奮。「對對對!傾寒也想去?」
祁傾寒這回倒是明白了,這位千金小姐感情是因為這京中煩悶了,玩膩了,倒是開始不斷的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這也不怪她,人人常言道這京城天子腳下,寸土寸金,他們這些千金小姐,更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不知大民間有多少的人艷羨。
可是他們不知的是,她們這一聲都會被困在京城之中這個窄小的地方,看不到想看的風景,做不了想要做的事情。
這京中子弟們看似是光鮮亮麗,可是他們的未來卻是可以一眼就看到頭的,不外乎就是按照自己的父親那樣,入朝為官,女子則是尋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為家族鞏固勢力,為郎君奠定基礎。
就是這樣的無趣,也難怪秦玲這樣的性子,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想去。」祁傾寒想著,也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湖面上,此時的天色已經是漸漸的昏暗,湖面上已經是有了些許的河燈,看上去星星點點,格外的漂亮。
「我也想去,我想要離開京城去看看別的地方。」秦玲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傾訴著自己的想法。
「我長這麼大,出過最遠的一次門,還是就在京城不遠處的小城鎮看自家的店鋪,身邊跟著一群人,根本就玩不好。」聲音之中已經是帶上了些垂頭喪氣。
祁傾寒嘆息,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她也想出去,只是卻未必是如她這般的身不由己,若是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無牽挂的話,她說不準還真的會自己一個人隨處走走看看。
「姐姐可是遇上了什麼事兒?」直覺告訴他,秦玲忽然之間的變化,絕對不是這樣偶然之間的感慨。
「我要嫁人了。」秦玲沉默了下,隨後才開口。
「七月我就及笄了,娘親與爹爹為我尋了門親事。」她不理會祁傾寒是不是想要開口,只是自己一個人心情有些不舒服,此時沒有外人,她也不知為何,總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祁傾寒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有些話總是下意識的就已經開口了,而著些,在面對祁玉容的時候,她都覺得說出來有些奇怪。
「是清河葉家的那位公子,人知禮明儀,目前在朝中任戶部侍郎一職,是爹爹的得門生,爹爹很是看好他。」
「姐姐不喜歡那位葉公子?」祁傾寒皺眉。
秦玲搖搖頭,眼中有些黯然,「葉公子長得清秀俊朗,待人溫和有禮,對我……也很好,我……」她的聲音漸漸的有些小了下去,祁傾寒幾乎是一看便知,她那是羞得。
這語氣聽上去不像是沒有感情的,為何她還是這般的作態?
她疑惑剛想要出口,就聽見了一邊傳來了一聲聲響。
「秦姑娘。」聲音溫和。
兩人的對話不得已停止,抬頭一看,卻是南宮啟。
「方才秦兄匆匆離開,似乎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讓我過來尋姑娘快些回去,莫要耽擱。」他沖著秦玲說到。
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祁傾寒的眉頭動了動。
秦玲聞言有些詫異,哥哥想來都是不放心自己在外面的,此時匆匆離開,想必是出了些大事了,於是也不敢繼續的耽擱,祁傾寒抱歉一笑,匆忙離開。
此處就只剩下了祁傾寒與南宮啟兩人,南宮啟回神看了一眼祁傾寒,目光之中有驚艷,方才光顧著那顧遠了,此時才是這正的注意到祁傾寒,細看之下,竟是一名絲毫不遜色於秦玲的美人兒。
或者說這一身的氣質,比那秦玲還要出彩。
這是誰家的小姐,他為何不曾見過?
「方才一時唐突,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