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祈福遇難
倒是這個沉山寺,被人稱為是除了皇家寺廟之外第二尊貴的地方,據說是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了,自前朝或者是在向前就一直存在,因此香火很是旺盛。
此地最為聞名的就是那藏經閣,據說是收納著最多經文的地方,或許是還有許多的古籍孤本,以前祁傾寒曾是為了查閱些東西進來過,卻是偷偷摸摸的。
看著這明顯就上了年代,還是盛雲第一代皇帝親手提名的沉山寺匾額,她的心中一時間倒是有些感慨,未曾想自己偷偷摸摸慣了,竟然是也有光芒正大的進來的一日。
「小姐,到了。」車夫看了她一眼,隨後恭恭敬敬的開口,只是祁傾寒還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她從未見過這個車夫。
「敢問可是太傅府的小姐?」她剛剛進去,轉眼就已經有人迎了上來,沖著祁傾寒開口。
她抬眸看了一眼這個小沙彌,點點頭。「不錯。」
「請您隨我來。」那人沖著她合手行禮,帶著她向著用來祈福的正殿走去。
沉山寺相比於那有些富麗堂皇的皇家寺院,確實是清凈不少,此時正值旺季,來來往往上香的人也是不盡其數,大部分都是些平民百姓,一路上也有看著祁傾寒的衣著光鮮,停下駐足的。
裡面的布局以前的祁傾寒潛入的時候曾是看過布局,倒是很清楚,此時尚未有什麼變化,亭台樓閣,還是那參天古木與瓦片,儘是一片古樸的氣息。
焚香的味道很濃重,卻不會令人覺得心裡厭煩,祁傾寒深吸了一口氣,倒是覺得自己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正殿之中雖說是經常的修繕,卻也是可以看出來已經是有些年頭了,正中間的古佛看上去慈祥而威嚴,正在淡笑這看著此時的芸芸眾生。
從小沙彌哪裡取過三炷香,她沉默的點燃之後恭敬的跪在了那蒲團上面。
許是因為上輩子手中沾染的鮮血著實是太多了,她一向是不是很喜歡這種悲天憫人的地方,不過重來一次她說不出清楚緣由,這樣光怪陸離死而復生的事情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祁傾寒的心中也只好是歸結為上天仁慈,見自己最後的下場凄慘,給了自己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
佛像一直就在哪裡,偏生的就是有一種可以令人心安定的力量。
祁傾寒的心中漸漸開始平靜下來,說實話,前世知道那令人震驚的真相后死去,再到醒來轉眼間就重生回到了兩年之前,她還不是那個背後的暗殺頭領,只是一個尋常的太傅府的庶女。
此時已經回來半月優有餘了,午夜夢回之間,她還是會夢到以前的事情,被南宮信的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腦,從第一次殺人的不斷噩夢到談笑之間無所謂。
還有最後的時候,那個男子說她不配的時候冷淡的聲音,然後就是祁玉容凄厲的聲音,殘酷的真相,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疼痛與鮮血。
幾乎是每晚,她都會被這樣的噩夢驚醒,時不時的懷疑自己其實是已經死了,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或者說是前世的一切其實從未發生過,那些才是一場臆想出來的荒誕的夢境。
可是這些不為人知的恐慌,在見到這佛像的時候,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還活著,她回來了,不是夢。
深吸一口氣,沖著那佛像緩緩的拜了三拜,許願保佑自己的父母平安健康,自己可以得償所願。
祁傾寒轉身離開。
此時正是午時,寺中給備了些齋飯,她按照那小沙彌的路線自己一個前去,路上卻是不經意之間遇上了個婦人。
「娘親,我們來許願了,爹爹的病是不是可以好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此時看上去也不過是五歲左右的模樣,臉色蠟黃,依稀還是可以看出來樣貌的清秀。
而那婦人則是身形瘦弱,面色蒼白,似乎是有宿疾一般,是不是的咳嗽幾下,聽到了自己孩子的聲音有些苦笑,卻還是安慰到。「是啊,佛祖會顯靈的。」
兩人衣衫襤褸,祁傾寒幾乎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謊話,想必是這孩子的爹重病,兩人沒錢醫治吧。
她嘆息一聲,這盛雲盛世之中,這樣的事情還是頻頻出現。
「兩位留步。」她輕巧的走上前,沖著兩人喚到。
與此同時,另外的一道聲音也同樣的響起。「兩位留步。」
是一個少年人的聲音,聽上去尚且有些輕微的不成熟,卻很是清朗,隱約之間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祁傾寒的心中想著,卻並未在意的上前,從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兩錠銀兩送入那婦人手中,「若是病了,還是去看大夫為好。」她說著。
另一邊也伸出了一隻手遞過來銀兩,正好與祁傾寒的動作重合。
她詫異的抬眸,目光卻是恍然之間的凝固住。
她就說那聲音似乎是有些熟悉,現在看來,確實是相識的人。
二皇子,南宮鈺。
南宮鈺此時也是詫異的看著她,兩人的目光相對,祁傾寒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一般,神色猛然之間的閃了幾下,正好被他給察覺到。
他想要追問,卻不想那婦人見了銀子就想要推辭打斷。
「這……兩位貴人,這怎麼好意思?」她有些惶恐的開口。
且不說祁傾寒與南宮鈺身上的衣著布料一看就不是凡品,就沖著兩人的樣貌來說,也一看就不是尋常的人,儘管需要這錢財,她又怎麼敢接?
祁傾寒聞言回神。「您就收著吧,治病要緊。」
那婦人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南宮鈺。
後者皺眉,「您拿著吧,剩下的,就給孩子好好補補身子。」他也勸到。
許是因為兩人的氣場太大,那婦人誠惶誠恐的接過了銀兩,拉著女孩就跪地道謝,祁傾寒笑著制止,沖著南宮鈺點頭示意一下,轉身離開。
「還有何時可以回京?」馬車之中的祁傾寒挑開帘子看了一眼景象,心中知道這並不是回京的路,心下瞭然這就是祁玉容給自己準備的大禮了,一邊不動聲色的問道。
那車夫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小姐,很快就到了。」
祁傾寒皺眉,忽然之間的察覺到了有人的腳步聲傳來,隨後馬車緩緩的停下來。
周圍似乎是靜悄悄的,沒有別人的聲音,她感覺馬車漸漸的開始平靜,挑眉掀開帘子,就見哪裡還有什麼車夫的身影?此處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竟然是只剩下了祁傾寒一個人。
不對!還有人在向著這邊過來,還不只是一個。
她靜靜的站在哪裡,聽著周圍傳來的腳步聲,安靜的等待著。
「老大,快看這裡有個小娘子!」人未到,聲先行。
有些粗獷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另外的聲音。「這荒郊野嶺的,哪裡有什麼小娘子……哎呦,還真的有一個?」
那人的身影終於出現,視線落在了祁傾寒的身子上,猥瑣的上下打量著。
周圍也不斷的出現人的身影,祁傾寒看了一圈,七個人。
她緩緩的勾唇,這祁玉容還真是看得起自己,讓自己這樣的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女子打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
「老大,你看她還笑呢,不會是下傻了吧?」又有人開口,語氣有些猥瑣。
為首的人看著祁傾寒窈窕的身影緩緩的吞了一口口水,雙眼色迷迷的開口,「我說小娘子,你怎麼一個人這這裡?莫不是在等哥哥?」
祁傾寒不為所動,祁玉容尋來的人,武功在她眼裡根本就不夠看的,她自然也是沒有什麼畏懼的。
「你們就是祁玉容派來的人?」她再一次的輕笑開口,冷靜的問道。
那幾人明顯的一怔,似乎是並未想到她竟然知道這事情,還這般的冷靜。
到底還是那個老大沉穩些,「小娘子說的什麼話,什麼祁玉容玉燕的?老子不認識!倒是你個姑娘家孤身一人來到這裡。莫不是想男人了?」
周圍的那些人一陣的鬨笑。
聽到了他粗俗不堪的言語,祁傾寒皺眉,「我在問一遍,你們說是承認是祁玉容請你們來的,我饒你們不死。」她的聲音已經是有些冰冷。
那老大絲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兄弟們,你們快看這小娘們兒說的什麼,繞我們不死?倒是老子今兒要你欲仙欲死!」
他的神情帶上了些兇狠,周圍的人緩緩的靠近,眼看著為首的人想要撲上來的身影,祁傾寒皺眉,抬手準備動手,卻不想就在此時耳尖的聽聞了一個腳步聲傳來,餘光之中也出現了一個身影。
看方向,似乎是向著自己這邊趕來的。
她皺眉,心中略微糾結了一番,到底還是收斂了自己的姿態,換上了些楚楚可憐的神情,眼看著那為首的人的臟手就要碰上她的胸前,她閉眼,卻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懷抱很是寬厚,很溫暖,帶著些清淡的香氣,四周都被那月白的袍子給蓋住了,她一時間竟然是看不見別的東西,只是聽見四周的那些人發出來的慘叫聲,然後就是撲通撲通幾聲。
是人的身子落地的聲音。
解決了?祁傾寒皺眉,這人武功很高,這麼快就解決了這些人。
「姑娘,冒犯了。」隨後一道聲音響起,她被人放在了地方。
祁傾寒有些驚恐的平穩自己的情緒,抬眸對上一雙眼眸,「多謝公子相……」
聲音戛然而止。
兩雙眸子就是那樣的對視上了,同時閃過了驚訝。
該死!
祁傾寒的心中有些罵娘,要不要這麼巧合,這人竟然是南宮鈺?剛剛還在那沉山寺遇見的南宮鈺?
而南宮鈺也不是回來的時候不經意的看見了這一幕,想也不想就出手相助,卻不想,竟然是她?
剛剛在沉山寺遇見的那個女子?
他剛剛的想要開口,卻猛然之間發現了祁傾寒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