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煙柳樓(2)
第212章煙柳樓(2)
甜馨回過頭來疑惑的問:「二位爺,怎麼了?」
「沒什麼,你帶路。」廣明穩了穩心神,越過許牛牛,拎著她的衣服把人拽走。
走出幾步,又聽見另外一個房間里傳出聲音,一男一女竟然在吟詩作對。
青樓卧房內,也不全是齷齪嘛。
最終,甜馨把他們帶到一個座位上,在這裡正好能看見下面人的表演,以及一樓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廣明和許牛牛就坐。
甜馨說二位貴客稍等,然後退了下去。
很快有人給他們上酒。許牛牛動手,給自己和廣明各自倒一杯。他們倆都迫不及待的灌酒喝,想要把快速的心跳全數壓下去。
「啊,酒。」廣明辣的直咳嗽。
他心不在焉,忘了許牛牛根本沒要茶水,只要了酒。他剛剛還俗,哪裡喝過酒?
沒想到第一次喝酒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你沒事吧?」許牛牛問。
廣明一瞬間的慌亂過後馬上穩了下來。搖搖頭說:「我沒事。」
「青樓裡面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各種好的壞的都能看到,也挺好的哈。」許牛牛湊近說。
廣明看向眼前的她。
別人雖然看不清許牛牛的面龐,但是廣明看得清晰,那張小臉染上一層濃濃的紅暈,本身長得就傾國傾城,再加上紅紅臉,更誘人了。
廣明又想起剛剛聽到的喘息聲。一時間神志恍惚,一心覺得許牛牛漂亮,想要咬上一口。
他又想起之前自己的無心之失,竟然企圖壓扁許牛牛鼓鼓的……當時的手感仍然在他腦海里盤旋。
廣明收回目光,垂眸,暗暗用手心在衣服上蹭,就像是想要把那種感覺從手心裡蹭掉似的。
他快瘋了,閉上眼睛小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就在這個時候,紅杏走了過來,坐下對他們說:「二位爺是第一次來我們煙柳樓吧?不知道二位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作陪?」
許牛牛顧及廣明,所以對紅杏說:「我們家七爺喜歡有才情、高雅的女子,能跟我們七爺聊的到一起去的,那些俗不可耐的就不要了哈。哦對了,我們不差錢,有好姑娘別捨不得往出拿。」
紅杏用帕子捂嘴笑著說是,然後問許牛牛:「小爺您呢?喜歡什麼樣的?」
許牛牛趕緊擺擺手說:「爺還小,不用女子作陪,爺也不會聊天,聽著就行了。」
紅杏見的多了,當即笑道:「小哥兒您是看熱鬧來了。」
許牛牛撓撓頭笑道:「讓您見笑了。」
「喲,紅杏身份低微,哪配得上您用敬語?」紅杏說。
哪有客人對姑娘們說「您」的?
「說笑了,開門做生意不分高低貴賤,哪就低微了?你快去吧,我有點緊張。」許牛牛說。
紅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站起身說:「如果七爺喜歡安靜,就喊紅杏一聲,紅杏給您換到房間里。」
「不用了,我們想看樓下姑娘們表演。」許牛牛接茬。
「那您今兒可是來對了,我們煙柳樓參加花魁競選,會從樓中選出五名才藝雙馨的娘子。」
「哇,真讓你說對了,今天沒白來。」許牛牛對廣明說。
廣明的目光從許牛牛臉上滑過,回了個「嗯」,然後端起小酒杯一飲而盡。
紅杏走了以後,許牛牛自在許多,端起小酒杯說:「你別自己喝啊,我陪你。」
她也喝了進去。
沒多久姑娘們在一樓開始表演歌舞彈奏。
一個個小腰纖細,歌聲委婉動聽。許牛牛看的津津有味,可是廣明卻沒有多大興趣。
「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姑娘俗氣,你不喜歡?」許牛牛問。
廣明點點頭。
「切,你還瞧不起人咧?淺草綠閣的姑娘們個個赤足,腳腕上綁著小鈴鐺,走起路來叮叮噹噹,長相脫俗,穿著不凡。那才是你喜歡的唄?」許牛牛問。
廣明尷尬的咳了一聲,解釋道:「我並非瞧不起人,對所有姑娘都是尊重有加,只是我對玩樂沒有什麼興趣罷了。另外,淺草綠閣的姑娘們,並非我喜歡,而是六先生覺得好。」
「淺草綠閣是你的,反正六先生不在,你隨便往他身上潑髒水。」許牛牛哼哼唧唧的說。
廣明想解釋點什麼,只是還沒開口,來了一位姑娘。
姑娘眉眼描畫的精緻,渾身一股優雅的氣質與周圍格格不入。
她長相美艷,卻不似風塵俗物。
「奴家百麗,給二位貴客問安。」她抱著琵琶欠了欠身子。
「百麗姑娘請坐。」許牛牛趕快站起來,招呼百麗坐下。她身為顧客不把自己當上帝,反倒怕自己第一次來,出糗讓人笑話。
百麗大大方方的坐在一旁。
她沒有特意靠近廣明,也沒有特意貼近許牛牛。
許牛牛最初想點的就是這種姑娘,看來煙柳樓個個都是人精,第一時間就能猜出客官的需要。
百麗把琵琶放在一旁。
琵琶抱出來就是個擺設,引客人從外面換入包房內用的,哦對了,包房消費比外面貴。
百麗的視線從廣明和許牛牛的臉上滑過。
許牛牛的面目在她看來就是個普通到多看幾眼都記不住長相的男子,而廣明卻帶著半截面具遮臉。
她拿起酒壺為廣明和許牛牛斟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端起酒杯說:「敬二位貴客。」
許牛牛和廣明很給面子的端起杯與百麗對飲。
緊接著,各種小點心端了上來。
樓下突然爆出大量的掌聲和呼聲。
百麗見許牛牛一直盯著一樓檯子中央姑娘的表演,便說:「下面彈琴的是我們煙柳樓數一數二的招牌,您覺得她彈奏的如何?」
許牛牛掃了眼廣明:「我不通音律,只覺得好聽,卻不如我們家七爺彈得好聽。你說她是煙柳樓中數一數二的招牌,但我見她氣質與長相都不如你,你要參加競選嗎?」
百麗淡淡的搖搖頭說:「我不會參加競選。」
許牛牛倒覺得奇怪了:「你能自己做主嗎?煙柳樓里的媽媽不會強迫你?」
百麗笑了笑:「實不相瞞,百麗不喜歡拋頭露面,而且是個倔脾氣,有幸得一公子重金相護,賣藝不賣身,在煙柳樓中倒也過的安穩。」
許牛牛瞭然:「難怪了,那位公子真有眼光。」
一句話把百麗給誇了,百麗挺高興的,但是始終反應平平,不像別的姑娘那麼誇張。
許牛牛覺得這人見多了人間百態。
百麗看向廣明:「您就是七爺吧?敢問樓下的姑娘彈奏的如何?」
廣明向樓下的女人看去,那個女人為了表演而彈奏,纖縴手指動作柔美,一舉一動甚是撩人,為的就是吸引男人的目光,取悅男人,心思多半不再彈琴上。
「技藝不精。」廣明只能用這四個字委婉的評價。
百麗沒想到廣明對音律要求的這麼高,便跟他探討起來。
他們說話有來有往,都有自己的見解,許牛牛在一旁默默聽著,根本插不上話。就她學的那點東西,得虧廣明教的好,不然到現在連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彈不上來。
許牛牛拄著下巴時而看向樓下歌舞昇平、眾人歡呼,時而看向喧囂之中款款而談的廣明和百麗。
百麗挺有能耐,也挺有學問,跟廣明從音律聊到詩詞歌賦。
許牛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插科打諢還行,聊到這些就上不了檯面,所以默默喝小酒聽著。
推杯換盞間,許牛牛喝多了,廣明也多了,就連百麗臉上都染上一層紅暈。
百麗笑的開心,好像遇見知己,崇拜的看著廣明:「我在煙柳樓已有數載,頭一次見到您這樣有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