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面上淤青
戚柔完全沒能察覺的出來兩人之間的和諧氛圍,還以為是宋明月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而覺得羞於面對。當時覺得有些好笑,便推搡了她幾下,輕聲說道:「一來這是刻不容緩,二來……不也是你這丫頭求之不得嗎,快去!」
「乾娘……你說什麼呢。」宋明月臉蛋兒一紅,顯然是被這句話說中了。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青玄也聽得到,這未免也太丟人了一些。
「行了,女孩兒家家,怎麼能不在乎容貌呢。」戚柔也是愛護宋明月的臉蛋心切,調侃歸調侃,而是態度很強硬堅決地把他推下了馬車。
雖說賢王府這次參加宴會準備得不止一輛馬車,可是鍾離期和鍾離意走的時候各自用過了一輛。現在要是換,就只能換到青玄的馬車上了。雖說宋明月青玄共承過好幾次馬車,但是要說起坐他正兒八經的馬車來,這還是第一次。倘若說其他的情誼可以掩飾,但是她對他馬車的好奇卻是真真兒的。
青玄看她,覺得十分無奈,伸出手扶著她上了馬車。在宋明月進入到馬車的那一刻,刻意捏了捏她的手。迎上宋明月有些驚訝的目光,他低低一笑,就也跟著上了馬車。
二人倒是沒有多餘的閑話,相對而坐。青玄也不方便問太多的話,只是看著宋明月臉上高高的腫起,心疼不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他有什麼資格打你?你怎麼就真的給他打了。即便是苦肉計,也不應該叫自己這麼受苦才是。」
「我被幾個人按著,想躲也躲不了。你為我那麼傻,願意被他打嗎?」提起來宋明月也而是頗為無奈,當時她已經預料到南宮宴和宋忠勇說了什麼,但是她的確沒有更好的開解辦法。而且雙手被那兩個小太監死死按著,別說是掙脫了,躲都躲不開。
說到底還是在慧靜如妙的關頭上出了差錯,倘若能早些讓如妙歸心,那也就不至於有那麼多的起落。宋明月臉有些疼,實在是懶得多說,便淡淡地說道:「我這會子不舒服,不想說很多話。差不多的情況你應該也都了解,具體的我日後再補充罷。喔,對了你不是說要給我換藥嗎?」
青玄勉強笑了笑,有些心疼的想撫她的臉龐,但是礙於傷勢,又沒有動手。只是輕輕的虛拂過去,說道:「換什麼葯。皇後娘娘雖然從前對你印象不太好,但是今日總歸是冤枉了你,又怎麼會虧待你。這是上好的消腫藥,你就這樣敷著,不出三日應當就能好個七八成了。「
「那你方才還在我乾娘面前危言聳聽,是何居心?」
「自然是……想和你孤男寡女,共處的居心了。」
原本兩個人坐的還十分規矩,遙遙對坐著,連說話都能太輕,否賊都要聽不清。而說完這話,青玄便忽然起了身,很自然地坐到了宋明月的身邊。他仍是耿耿於懷她的臉,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傷口處不放:「我瞧著傷勢不輕,是不是連帶著口中也破了?我回去給你開貼葯,睡前放在口中含著,一覺起來就好了。」
原本還以為他要說什麼調侃的話,宋明月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曾想湊過來了,又這樣溫柔體貼,到叫她有些無言以對了。是實話,委屈自然是委屈的,她是心情高傲的人,又比宋忠勇這種人平白無故地冤枉打了,心中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聽到青玄這樣子說話,她又有些發不起脾氣來。
宋明月搖了搖頭,用另一邊嘴角吊起來笑:「無礙的。這會子不疼了,腫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厲害。說到底是我疏忽大意,太給他們留情面了。唔,對了,我忘記揭發慧靜賭博的事情了,這可怎麼是好?今日走的太過匆匆,倒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慧靜這種毒瘤,不管在哪兒都是禍害。「
「好好,就數你最憂國憂民。慧靜那種偷奸耍滑的小人,自然是要受到報應的。既然南宮宴設計陷害你,已經成了定局。皇上和皇後娘娘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只要有心順藤摸瓜,總是會有結果出來的。「
「你說的就是了。只要他們有心順藤摸瓜……你覺得,他們有心嗎?」宋明月頗有些無奈。
本來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了,他們兩個也是不得已才會被牽扯到其中來。倘若不是因為自己是大殷的長樂郡主,恐怕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青紅皂白不分地扔進什麼豬籠里亂棍打死了。現在自己的清白也還了,一個是日理萬機的皇帝,一個是國母皇後娘娘,哪兒還有什麼閑心思管呢。
青玄一想,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看著她一副咸吃蘿蔔淡操心的樣子,不由得發笑:「好了,知道你記掛。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這幾日你也辛苦了,接著受傷的功夫,好好的休息吧。」
「不。我覺得……可能不會安靜下來了。」宋明月看到青玄一臉不解,便將皇帝一開始的話告訴了他。
原來在宋忠勇還沒有來的時候,皇帝鍾離淵就已經預先和宋明月戚柔打成了交易。原來這些年來宋忠勇已經越來越無法無天,雖然說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其所作所為已經完完全全不能有資格當丞相了。可是他這些年來有工於心計,朝中的勢力極高,鍾離淵也不好直接拔出。
正好接著這次宋明月的時候,他想好好地挫一挫他宋忠勇的銳氣,也是要借故停職。雖然說宋明月剛才和戚柔早早的退下了,但是這個消息她是一早就知道的。恐怕不出天亮,就已經會有丞相被停職的消息傳出來了。倘若能叫宋忠勇的這個心腹大患除了,她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歸到戚柔名下被撫養了。
青玄一邊認真的聽著,眉頭卻忍不住地皺了起來。他沉吟了半晌,說道:「雖然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這事兒聽起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你打算如何,真的要幫皇帝嗎?」
「互惠互利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而且……娘親的死,我總是要叫他昭告天下的。倘若說我有什麼仇人,南宮宴倒是不能排在第一個。第一個,就是他,我這個所謂的生父。宋忠勇。」提起這個所謂的『爹』,宋明月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也不配做我娘親的丈夫。其實之前娘親的死不是都已經有了眉目了嗎?可是,蘇氏已經被軟禁起來,恐怕這會子半死不活了。佟氏又被他哄著在身邊。證據恐怕……又都被銷毀的差不多了。」
她愁容滿面,青玄的心裡自然也不太好受。他伸手替她梳理著額頭前面的碎發,略一思索,道:「這個也不一定。從今日宋忠勇敢和南宮宴戰隊里說,他應該還沒有把你太當作那麼一回事。就是因為他覺得他是你的生生父親,所以覺得好像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勝過他似的。既然他輕敵,恐怕就不會防備的那麼周密。至於到底有沒有機會,還是要找個現在在宋府中的人問問才是。」
說起宋府的人,宋明月心中自然有了一個極佳的人選。怎麼說,也算是善有善報吧,當初她還算對宋晴兒留了幾分情面,現在宋晴兒倒是的確把自己當做了親姐姐。雖說她沒那麼大的用處,但是總聊勝於無。兩人又說了兩句有的沒的,眼看著賢王府就要到了,她便吧臉主動地湊了過去:「喏。」
滿對著猛地靠近的俏臉,還有那撲鼻而來的襲人香氣,青玄猛地一怔,盡然紅了臉:「啊……啊……怎,怎麼了?」
「傻瓜,替我把這個膏藥卸了。你方才撒的謊,現在總要圓了不是嗎?現在天色也晚了,我的確是有些累。你在賢王府中歇一夜,明日再來給『看傷』,如何?」
已經將近三更天了,宋明月幾乎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這會兒雖然還有精氣神強撐著,但是的確是困頓非常了。她說這話,眼睛已經有些迷瞪了。青玄無奈的笑笑,從懷中拿了手絹出來替她輕輕拭去了臉上膏藥。到底是醫生,又有武功的底子,擦了幾下竟然都不太疼。
「好了,你再困回去的時候也要記得把膏藥補上。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好好休息,有什麼明日再和我說。」青玄也是不忍心再和她多說話,又伸手幫她整理了衣裳上的褶皺,剛巧就是馬車停下的時候。他扶著她下了馬車,又成了一開始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這些日子少說話,仔細條理。飲食上忌口,不要食葷腥,不日就會痊癒。」
他的個子很高,而宋明月才只是發育期。如果要認真地聽他說話,就務必要昂著臉。只是這時候的宋明月已經十分困了,昂著臉,眼睛卻是迷濛的。戚柔下馬車了看到這一幕,不由的覺得好笑。到底還只是個孩子,之前在自己面前說的那麼的信誓旦旦,可實際上也並不一定當那麼回事。
在看青玄,他是個做大夫的,人自然是個好人。可他就是太好了,對誰都好,恐怕這樣不小心勾走小姑娘的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在他也是個正人君子,也沒有必要多去做什麼阻攔。
正這樣想著,宋明月已經一搖三晃的朝自己走了過來:「乾娘,我實在是有些困了,能不能先去歇息了?」
到底是小孩子,今日累了一點,又吃了苦受了委屈,的確撐不下去了。戚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便送著她回府了:「好孩子,那你先去睡吧。快和醫仙告辭。」
宋明月的身子已經半靠在前來迎接的環兒佩兒身上了,這會兒眼都不抬一下,哼哼著說道:「不了,醫仙不是要住在咱們府上么,明日再告辭也不遲。」說著,頭也不回的跟著兩個丫鬟走遠了。
「這孩子,今日受了些委屈,恐怕是心情不好。醫仙莫要見怪,明日我再叫她向你賠罪。」戚柔也是有些無奈,這樣配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