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純良無害
真是天助她也,宋明月幾乎要笑出了聲。
她控制了一番面部情緒,努力得擺出了一副純良無害的表情,使勁搖了搖頭。接著,又『不經意』地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那些被掐被打出來的淤青傷痕,認真辯解道:「沒有的,爾曦姐姐不過是與我玩鬧。現在已經無礙了。」
宋忠勇在朝廷上察言觀色的本事極高,宋明月胳膊上的上又豈能逃出他的眼。他倒不是真的關心女兒,而是馬上府上就要來許多貴客,若被外人看見他嫡出的女兒被妾室庶女如此折磨,指不定要如何去朝中參他治家不嚴。
每日在朝廷中與人勾心鬥角本就十分不易,回了府還要被這些娘們添麻煩。宋忠勇氣的吹鬍子瞪眼,狠狠的推了一把靠在自己身邊的蘇氏:「蘇媚,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接著,又大力扇了一旁還不知道情況的宋爾曦一耳光,「宋爾曦,你就這樣待自己姐妹?!」
蘇氏被的打的鬢髮凌亂,而一旁的宋爾曦早就嚇得捂著臉哭了起來。母女兩人依偎在一起,狼狽地向宋忠勇告饒求情。
一時間,冷冷清清的柴房外面,反倒成了這個府邸中最熱鬧的地方。
宋明月在一邊看戲看得夠了,終於開口道:「爹爹~爾曦姐姐平時和明月關係融洽,這次的事情……明月猜是爾曦姐姐與蘇姨娘呆的多了,學了些姨娘在入府前的那些壞習性,一時想不開才會這樣吧。」
蘇氏在嫁入宋府之前不過是一位煙花女子,雖然從良這麼多年,可出身終究是不能改變的。宋明月知道自己父親也十分注重出身,一言既出,便戳到了蘇氏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哼,我還以為你這婦人當真悔過了。沒想到不僅沒有,還教這樣壞女兒!」果然,宋忠勇不疑有他,又狠狠地訓斥了一番蘇氏。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使得蘇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宋明月雖然記不起這是哪一次的府中宴會,但是總歸是個出風頭的好時機,便忙不迭的湊上去:「爹爹消消氣,一會的宴會上還需要爹爹前去主持呢。明月作為相府嫡女,自然要撐起這兒女主人的面子,為咱們宋家爭光。」
「恩,好。真是我的好女兒,你去和環兒佩兒換衣裳吧。至於這兩個……」
「蘇姨娘伺候了爹爹這麼多年,總有些苦勞。今日還是免了責罰吧。」
宋明月說這話是正居高零下的看著宋爾曦,即便一身破布爛衣,也掩蓋不了她容貌的風華絕代。她就靜靜的站在陽光之下,周身散發這叫人屏息的強大氣場,彷彿臉上就寫著自己是名正言順的嫡女,而你,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生出來的庶女罷了!
宋爾曦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宋忠勇也不願在這些女人間多多糾纏,不耐煩的揮揮手:「好吧好吧,那就宋爾曦今日不許出席,不再做別的責罰了。」說著,便走了。
今日的宴會何其重要,若是不去了,天知道要損失什麼。宋爾曦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劈,木木的癱在了一旁,很快就又哭了起來。
曾幾何時,在上一世,宋明月也無數的被這對母女欺辱的跪地求饒。如今風水輪流轉,她也可以踩在她們的頭上耀武揚威了,這滋味,自然是無比的歉意暢快。宋明月看著蘇氏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漸漸變得狠毒,愈發覺得好笑:「蘇媚,你可是待我最好的『娘親』,怎的用這樣的眼神瞧我?是……被爹爹打得不夠?」
宋明月滿意的看著蘇氏被自己氣的渾身發抖,得意的拍了拍手:「好了,不跟你們糾纏了。我可要會房梳洗裝扮了。環兒佩兒,我們走。」
在路上,宋明月主動編了個菩薩託夢點化自己的理由搪塞,便將自己轉變這麼大的事情給掩飾了過去。而環兒佩兒和她一道長到,其間的情誼極深,說是主僕,其實也是姐妹。既然宋明月如此說了,她們也就信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番洗漱之後,雖然暫時不能除掉身上的疤痕,好歹也是煥然一新。
重生的宋明月坐在了闊別已經的閨房中,看著鏡中的自己,柳葉眉,櫻桃口,一張恰好的鵝蛋臉上是一雙風華萬千的鳳眸。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素著一張臉,輕輕的一笑,便得萬千風華都失去了顏色。
環兒從衣櫃里找出了幾件衣裙,讓宋明月挑選,又忍不住說道:「小姐,今日老爺請了許多世家子弟前來。咱們可要打扮的好看一些,不僅是替相府爭光,更是要為自己謀個好姻緣呀。」
「呵呵,姻緣?」宋明月的眉頭一擰,眼底劃過了一絲冷意,旋即淡淡的說道,「我自己有手有腳,又何必要靠男人。這天下間的恩愛、情誼都十分脆弱,與其去指望那些虛呼縹緲的東西,還不如靠自己去打拚。親手得來的東西,不比別人贈與的可靠的多了~」
上一世,她就是太相信所謂的親情、友情、愛情,才會落得那樣暴屍荒野的下場的。
這一世重來,她是懷著從修羅地獄中帶出來的仇恨,自然不會重蹈覆轍。而那些曾近欺她、辱她、害她之人,她都會一一償還,以牙還牙!
「賞花會是嗎?我自然要好好的、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