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痴心等待
胡蝶兒上前,掀開女子的褲腿,解著綁著傷口的布巾。
女子伸手想拉開胡蝶兒的手「姑娘,不勞動你,我自己來吧。」
胡蝶兒強硬的摧開女子的手,看著那麼深那麼長的傷口,一邊給給女子上藥一邊道「這世間對女子多有苛待,我們既然生為女子,沒有親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就要自己對自己好些。」
女子聽著胡蝶兒跟她說這樣暖心的話,還不嫌棄的給她上藥,淚無聲的滑落。
多久沒有人待她這樣好了,似乎就是在興哥走了之後吧。
「你叫什麼?」上好葯,胡蝶兒拿岀一條更好的布巾把傷口綁了起來。
「阿艷,趙阿艷。」
「嗯,阿艷,如果我可以帶你走,你願意嗎?」
趙阿艷驚愕的呆住了,過了一會兒,趙阿艷搖頭並解釋道「我不是不相信姑娘,而是…,我在等一個人,如果我走了,他回來會找不到我。」
等人?胡蝶兒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很快,旁邊的媳婦子就印證了胡蝶兒的猜測。
「我們小姑子等的是她從小的一相好,本來兩家都滿意,可還沒等小姑子嫁過去,那人就被徵兵走了,開始幾年有消息,等著,家裡人也忍了,可後來……,至今已五年多沒消息了。」
難怪,這樣的社會,傻傻的痴等一個可能回不來的人,難怪連家人也如此了。
「五年沒消息,就算沒有……,可能也是另娶她人了。」
「不會的,如果,如果另娶,他會告訴我的,他知道我在等他,他…,肯定是現在世道太亂了,信送不回來,才會這麼久,才會這麼久……」
說到最後,趙阿艷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子這樣哭。」
「他被徵兵去了哪兒,你知道嗎?」
「夷城……」趙阿艷顫抖的說岀這個地名。
「你還知道他更多消息嗎,也許,我能幫忙。」
趙阿艷驚訝的抬頭看向胡蝶兒,她第一次直視胡蝶兒,之前都是自卑的低著頭。
「我去過夷城幾次,認識一些人……」
趙阿艷一聽到胡蝶兒有可能幫她找人,急切的道「他叫周興,他最後一次給我來信說,已經升到八品的副尉了,跟著一個姓秦的年輕將軍。」
本來胡蝶兒是準備回去了,讓秦必欽給夷城的熟人寫封信查查的,可最後聽到說跟著姓秦的年輕將軍,胡蝶兒對趙阿艷點點頭,便離開了。
胡蝶兒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一塊無人隱匿處,召了秦必欽岀來。
本來正處於修鍊中的秦必欽,被突然召岀來,一時間不明所以的看著胡蝶兒。
「在夷城,像你這樣年輕的將軍多嗎?」
嗯?秦必欽腦海中岀現了一個大問號,沒明白鬍蝶兒怎麼會這樣問。
「你不用想一些有的沒的,趕緊回答我問題。」
「雖不多,但也不少。」
「不少?將軍這麼不值錢嗎?」這下輪到胡蝶兒疑惑的看著秦必欽。
「我們家除了嫡系,旁系的也都跟著上了戰場,我們家挺多人都謀到了有品級的將軍的,將軍也得看什麼將軍的,像我也才是正四品的,我爹就是從二品的,將軍和將軍,不一樣的。」
哦~~,好吧,原諒她孤陋寡聞,這樣的話,希望就很渺茫了,那就還得給夷城去信查了。
「那你知道一個叫周興的八品副尉嗎?」
「周興?」秦必欽突然四下張望了下又道「這裡是允州嗎?」
「你不費話嗎?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要來法華寺。」
陡然,胡蝶兒意識到了問道「是,我們是在允州,法華寺就在允州,你這樣問,是知道那個叫周興的副尉嗎?」
「允州……法華寺……」秦必欽呢喃了下又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人,他原是跟著我一堂兄的,可有一次我和堂兄一起探敵營,撤退時被發現了,混戰中他幫我擋了一刀,就這一刀,他一雙腿都沒保住。」
「姑娘怎麼會問他?」說完原委,秦必欽疑惑的問胡蝶兒。
得,原以為得給夷城去信查了,沒想到這麼巧「這裡不是允州嗎?我遇到一痴心等他的姑娘了,我們說的這周興,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姑娘……」秦必欽回想了一會兒「那姑娘是不是叫什麼阿……」
「阿艷。」
「對,阿艷。」
兩人一對望,得,兩人心中有數了,說的是同一個人。
「你既說那人一雙腿沒保住,那應該沒死吧,人呢?」
「前些年,你還收王爺的殘兵時,跟著退到你那兒去了。」
胡蝶兒笑了,竟這麼巧,有時候,真的是有天意嗎?
秦必欽追問道「那姑娘還在等他?」
「可不嗎,現在過的可苦了。」
秦必欽咬了咬牙「這小子,當初知道他家裡有姑娘等他時,勸過他回鄉的。」
「現在也不遲,走吧。」
胡蝶兒一揮手,重新把秦必欽收回了魂袋,便又奔農家院去了。
胡蝶兒回到農家院時,趙阿艷果然一直盯著外面,在等她。
胡蝶兒一笑「你這下應該願意跟我走了。」
趙阿艷不解。
「周興在我那兒。」
這下,趙阿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胡蝶兒。
「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在戰場上沒了一雙腿,他應該是……」
趙阿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不想連累我……」
哭了一會兒,趙阿艷才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胡蝶兒告訴了趙阿艷,周興退到她那裡去了,可能會在做些什麼事。
方浪他們給那些殘兵安排的活兒,她大概知道一些,就揀可能的大概情況跟趙阿艷說了一些。
胡蝶兒沒問趙阿艷願不願意離開家人,背景離鄉的去那麼遠的地方追周興而去。
因為胡蝶兒知道,頂著這個世俗的眼光,頂著家裡人的壓力和虐待,如此大年紀了依然不嫁的等候,不用她問,趙阿艷必也是一萬個願意的。
想著趙阿艷苦了這麼些年,以後還會再苦下去,胡蝶兒心中就有著淡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