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再相見
說是遲那時快,穿著鎧甲的丞相快速奔跑到了跪在地上的丞相夫人身邊,有些埋怨的用手將應珂扶了起來,「夫人,地面涼,往日接旨就不用跪在地面上,如若不從,為夫一定讓那些下人將這上面都鋪滿毛茸茸的毛毯,讓你的膝蓋跪在地下,不再感覺到冰涼。」
應珂又急又氣,眼淚汪汪的,哭著並沒有要收住的跡象,那瘦弱無骨的小手狠狠的攥緊,錘在葉印之的鎧甲之上,「夫君,你走了,行軍這麼久,我們府中一切都好。」
應珂許是也不想讓眼前的丞相為自己擔心,就想將自己心中的思念化了。
葉印之是十分了解眼前的夫人,自家夫人對自己的關心還少嗎?如若說自家夫人在自己行軍這些時間段,竟然沒有想念自己和牽挂自己,那他打死我是不會相信的。
他竟然不會相信自己在行軍的時候,自家夫人並未有想念過他。
他那帶著薄繭飽滿的指腹慢慢的摩擦著自家夫人小臉上的淚痕,「夫人別哭了,為夫回來之後定然不會再走了,也不會再讓夫人擔心了。」
應珂能察覺得到,葉印之飽滿的指腹上那繭子便越發的分明,一想到自家夫君在打仗的時候,那些非人的折磨,心就狠狠的揪痛。
傳旨的公公站在一側,看著這兩個卿卿我我難捨難分的兩人臉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傳旨的公公,在皇宮生活,每天臉上帶著笑容是必然的,但是那些笑容都是奉承的笑,討好的笑從來沒有真正的效果,唯獨這一次,真真的是被丞相和丞相夫人給感動了。
公公輕咳一聲,讓在卿卿我我,難捨難分的兩個人停住的動作,雙雙的看向公公。
應珂此刻才慢慢回過神來,看來自己是太擔心自家相公的安全,以至於忽略了皇上來傳聖旨。
她知道,傳旨的公公代表的是皇上,而自己因為自家相公的到來忽略了來傳旨的公公,此乃大不敬。
公公倒也沒計較什麼,將皇上擬好的聖旨放到了寧珂的手裡邊,又在那些太監和宮女的擁簇之下,出了丞相的府邸,坐著軟轎回了皇宮。
應珂將目光對上自家相同的時候,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似乎,自己好久都沒有如此的舒心過了。
在自家相公沒有打勝仗歸來之時,哪天不是提著心吊著膽的過著。
更多的也是關心自家相公在邊疆戰場上,會不會被敵人給傷害了。
她相信自家的相公一定是有一個有勇有謀的丞相,但是對葉印之的擔憂也是下意識的新思維。
應珂在伺候葉印之洗漱的時候,他便談論起了,在自己行軍打仗之前還未出世的女兒。
在應珂拿著瓢舀進水裡給丞相衝洗背部的時候,葉印之堪堪開口,「小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很久之後,葉印之都沒有聽到應珂給自己的回復,沉浸在喜悅之中的他,此時此刻也發現了,寧珂給自己沖洗背部的動作停了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的轉過身來。
葉印之想要將背部脫離女人的視線,但應珂已經將他背上那個長長猙獰的疤痕看在了眼裡。
應珂是一個極為堅強的女子,幾乎是不願輕易落淚的,但是此時此刻她真的想哭。
若是葉印之沒有記錯的話,曾記得自家夫人說過。
她極其不喜歡哭,也很討厭哭,只有沒用的女人才會整天哭哭啼啼的。
一想到自家夫人今日竟然在自己面前哭了兩次,心就狠狠的揪痛,自己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自家夫人也在屋裡,我見猶憐,哭得傷心欲絕吧。
葉印之那沾著些許水澤的手,慢慢的想要將自家夫人拉過來,但她卻遠離,那修長好看的手看都在半空之中指著他背後那個長長凝重的疤痕,聲音顫抖得不像,「我知道你背後的這個疤痕是怎麼回事,竟然是在行軍的途中與敵人廝打的時候所致的。」
應珂沒有逼問葉印之開口,而是自己說的出來。
但是她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這個傷痕就是在行軍的途中與敵人扭打的時候,被敵人砍到了後背,若是躲得不及時,就硬生生的將他的頭顱給斬了下來。
想到這裡便是一陣慶幸,他想要拉著自家夫人那顫抖在半空的手,但卻被應珂提前的攥緊了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真的哭的是我見猶憐,更多的還是數落,數落的背後還是無盡的傷心和關愛。
「你是一個文官,你這雙手是拿筆杆子的,你為何要答應皇上的請求去邊疆打仗,說是你答應皇上的請求去邊疆打仗,那你可以在帳子里指揮,你為何要奮勇殺敵?你明明知道自己並沒有學過武功,身上的一身武功防禦自身可以,但是在那些行軍著的面前,你就是一堆泥。」應珂將手中的瓢扔在了地上,快速的跑到自家夫君的身邊,狠狠的抱住了他。
應珂知道,葉印之在與敵人扭打的那些場面之中,肯定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不單單是背部這條猙獰的傷疤這麼簡單。
她在抱完自家丞相之後,那如迷霧森林般的雙眼,便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他身上所有的疤痕。
果真發現了意料之中的很多傷疤,這些傷疤中的很多傷疤都是輕傷,若是在行軍的時候好好上藥,定然不會留下這張傷疤。
應珂想到這裡心中不禁苦澀,在家附近救的是黎民百姓,救的是整個大曆國的安定平靜,而自己唯獨在家裡擔心,夫君的身體健康,還覺著受了委屈。
現在想想是真的不該。
應珂抬起頭來,深深的對上自家夫君的目光,聲音柔弱得不像話,「若是你以後想去打仗,竟然要帶上我,我雖然充當不了你的左膀右臂,但是我竟然會在你生死的那一瞬間為你擋風遮雨。」
寧珂心中不想低低的抽泣,但一看到自家夫君身上的這些疤痕,心裡就痛得像針扎一般。
擔憂著自家夫君的應珂,掛著淚水伏在葉印之的身上,堅定的閉了閉眼睛,長而微卷的睫毛輕輕的著。
不管以後葉印之去哪裡,自己定然要生死相隨。
哪怕整個世界都站出來反對她追隨,應珂也要與整個世界為敵追隨於葉印之。
葉印之那強勁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應珂。「忠於大曆,忠於皇上,哪有什麼文武之分。好了,等下還要去宮中赴宴,你就不要再哭了。」
應珂聽葉印之這般說,才讓下人梳妝打扮,進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