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色膽包天

第24章 色膽包天

這下,滿殿的宮人都驚呼出聲,扶她的扶她,搬椅子的搬椅子,請太醫的請太醫,原本清凈的大殿頓時熱鬧了起來。

「遠知!」他一下子變了臉色,急急往前走了幾步,從宮女手中接過了宋遠知,下一瞬,宋遠知頓覺身子一輕,她竟然被他整個人抱了起來,一手扶腰,一手扶腿,也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

「皇皇皇上,這不合規矩!」宋遠知的臉騰地一下,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著了起來,這下她再也裝不下去了,情不自禁地吼了一嗓子。

柳懷璟卻好像全然沒有聽到,抱著她直直地踩上湖面,往裡走去,腳步再無往日的和緩從容。別看他平日里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抱著她的手臂卻堅實有力,不容她反抗。

不知道他在自己手中能過幾招?若是她當時來的時候,不是被美色迷昏了過去,而是被迷昏了頭,情不自禁把他按倒在地這樣那樣,不知他又能反抗到何種地步?反正躺在他的懷裡,也無事可做,宋遠知便亂七八糟地想著。

還沒等她將這件不知道有什麼可想性的事情想出個結果來,她便覺得自己身下一軟,整個人便陷入了一張綿軟的長榻里。

「遠知,你覺得怎麼樣?」柳懷璟的眼中滿是焦急,坐在榻邊慌亂地抓著她的手問道。

若真是如此,不用滿殿侍衛動手,宋遠知第一個就會弄死自己。

這世間怎麼會有人,捨得傷害他呢?

看清他眼中蘊藏的東西之後,她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宋遠知不自覺地噙了淚,辛酸而憐惜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道:「皇上……你一定要好好的……宋遠知願傾我性命……護你一世長安……」

柳懷璟不明所以,見她落淚,反倒愈見不安,抓著她的手愈發用力:「說什麼傻話呢,你病糊塗了,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遠知,我等你好起來。」

萬幸的是,在宋遠知哭的稀里嘩啦一發不可收拾之前,老邁的章太醫終於姍姍來遲,亡羊補牢般讓她止住了哭意,沒讓她在眾人面前丟臉。

「回皇上,先生是受了風寒,本來是靜養幾日就好了,但是先生……他思慮過度,操勞太甚,所以一直難以痊癒。」章太醫把過脈之後,半是痛惜半是責備地道,「這幾年,先生怕是一直未得安眠吧,身子本就較旁人弱些,再加上酗酒……」

宋遠知一下子苦了臉:「章太醫,遠知別無所喜,只好這一口,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要少喝!」章太醫拔高了音量呵斥道,也顧不上皇上還在一旁看著,「你現在還小,等你老了,到時候手抖腳抖,胃疼肝疼,有你受的!」

「是是是,遠知謹遵您的教誨。」天大地大,醫生最大,作為為數不多敢直接呵斥她的人,遠知還是只能選擇乖乖聽話。當然,背地裡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章太醫開了葯就離開了,柳懷璟卻一直站在一邊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地說道:「遠知,冉意說想回家看看,我同意了,你也同去吧。等開了春,天氣和暖一點,你和冉意都好了,我們就走。」

這個消息來得突兀,驚得宋遠知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等一下,這怎麼和劇本寫的不一樣啊?說好的周冉筠進宮探望姐姐,才和柳懷璟見面的呢,怎麼變成在周家見了?歷史上沒有關於周冉意省親的記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他們一下子全走了,朝中之事交給誰?剛滿三歲的大皇子,還是長居佛堂不問世事的太后?

她當即也顧不得裝病了,手肘一撐從軟榻里坐起身,遲疑道:「皇上,您這一走,朝中不能無人主事,我……」

「朝中之事自有列位臣工看顧著,能有什麼事?遠知,你來到這已經三年了,還沒去過清源吧,那是個很美的地方,我希望……能與你共賞風光。」

於是,宋遠知很沒骨氣地答應了。

當然,她主要還是想去看看周冉筠。既然周冉筠不是因為進宮探望姐姐而與柳懷璟見面的,那她之前所有的布置就都無用了,她當然得跟著去看著,必要時,搞些小動作。

哪怕,要為此做一個八百瓦的電燈泡。

柳懷璟這才展顏笑道:「好,那你就在這裡好好歇息吧,晚上夜宴你若是實在勉強,就不要去了,我結束了再過來看你。」

天地良心,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對一個寵妃說的,不能怪宋遠知想歪。她也不知道自己只是裝了一回病,怎麼這事就發展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皇上……我府中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多麼無用的掙扎。

「你還病著,這些事情先放放,也不急在這一時。還有,張逸一案,你就放心交給李安棟吧,該怎麼查怎麼查,我定會給你,給天下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下好了,宋遠知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她雖然風寒是還未痊癒,但也沒到不能主事的地步,直到柳懷璟離去,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這是,要奪自己的權?

也不能怪自己遲鈍,實在是他這一招柔情陷阱太高了,讓她連反抗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猜想讓她不寒而慄,當下再也坐不住了,可她還沒徹底起身,便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暗罵了一聲小人之心。

柳懷璟若是真有這樣的心機和手腕,又怎麼會由著滿朝文武搓圓捏扁,被算計得連渣渣都不剩,最後連江山都斷送了?

他只是……怕自己太累了。

空曠的大殿里,紅燭高照,長幔曳地,紫羅紗帳里隱隱露出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只見她輕輕拔下頭頂玉簪,墨色長發頓時如瀑般傾瀉而下,霎時間鋪了滿榻,她慢慢地放任自己躺下,重新陷入雲絲錦被裡,閉上了眼睛。

而殿外,這一天的喧囂盛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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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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