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計劃進行時
接近響午,繁華富庶的京內四周嘈雜,護城河穿城而過,湖面之上,烏蓬小舟隨波蕩漾。
「福安」酒樓。
二樓最為偏僻的雅間內,那靠窗位置,一名黑色緞錦衣公子手著酒盅。
「三弟不知二哥這是何意?雖有其人,只是那人久不出山,貿然散出消息只怕……你我擔待不起啊!」三王子收回目光,放下酒盅,眉間隱隱擔憂。
大王兄這根骨頭已經夠難啃的了,倘若因為造謠……在豎立個敵人有弊而無一利。
「三弟只需把消息放出去,然後在大王兄耳邊吹吹風,後面的事二哥自有主張。」百里.亦殤回首淡笑。
「哎!」三王子秀眉淺蹙,眸光橫睨,嘆了口氣:「也罷!不過二哥,大王兄近日似乎有意疏遠三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倘若現在去諫言,只怕會引人懷疑。」
「待消息散出,四王弟那邊會有動靜,你只需靜觀其變,把利與弊說與大王兄聽,他是個明白人,定不會袖手旁觀把有利於自己的人推對面去。」百里.亦殤眸光清透如水。
「三弟實在想不明白二哥的用意,莫非你想讓人假冒莫公子?」三王子沉吟片刻,頷首疑問。
「既然已知,又何必一問?」
百里.亦殤掃一眼桌上小菜,笑容愈發明媚好看。
「他是誰?」三王子俊俏清秀的臉龐展現出一股八卦的氣息,眸光橫睨。
「不告訴你!」百里.亦殤直視他,面容溫潤謙和,彷彿被一束暖光包裹。
三王子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的二哥,他的二哥一向冰冷高貴,行事乾脆利落,殺伐果決,一年四季都不會笑一下。
怎麼地,今兒個……提到一名男子,那麼……溫柔呢?
怎麼看,都覺得他二哥這表情就像「思春」。
莫不是……想起一個正常男人不近女色,他也有那方面的懷疑。
莫非……
「二哥你莫不是真有斷袖之癖吧?」
這話一出,百里.亦殤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汁,那幽色如野狼般的眼神讓三王子即刻噤口,縮了縮脖子。
「本王很正常,三弟,時間不早了,行事小心,若真有一絲不通常理,必要之時立即抽身,萬不可以身涉險。」百里.亦殤交代,攜手拿起桌面上的蓑衣,起身離開。
「知道了二哥,三弟自有分寸,一路小心。」三王子望著他離開,隨後目光飄小窗外面,欣賞溪流河上的畫舫小舟。
二哥這盤棋子這次似乎下的很大,不過他最好奇的是二哥在意的那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萬年的鐵花開花。
……
百里.亦殤出了客棧,交代了小奴幾句,便直接回了府,畢竟這喪事還得繼續。
在靈前,他把楚離給他的信在燭火上烤了一下,燒為灰燼。
宮內。
王上對宮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不過就算是千里眼也有疏於遺漏之事。
比如……半月後,有人告御狀,告到了四王子底下手裡,而要狀告之人便是大王子手下的禮部尚書。
聽說這禮部尚書的老家親戚,仗著禮部尚書這個官在京中當差,無法無天,強搶名女,弄得峰城民不聊生。
官官相護,當地百姓哭訴無門,只能攜手上京告御狀。
「王上,如此人神共憤之事,萬不可輕易蓋過,不然有失民心啊!」說話的是戶部侍郎,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
他是四王子身邊的人。如今抓到一個痛踩大王子的機會,那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王……王上,臣冤枉啊!臣有敲打峰城老家的人,他們萬萬不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啊!」禮部侍郎叩首,言辭狡辯。
戶部侍郎冷哼了聲:「索頓大人,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三日前有一名老父登你府門討要說法,差點被你們打死這又是為何?」
「一個乞兒,登官門要飯,本官以禮相待,誰知這乞兒趁機非禮我府中丫鬟,被管家趕了出去,這也有錯?」禮部尚書挺直腰桿。
「眾所周知,街頭乞丐蓬頭垢面,可從沒見過布衣整潔的乞丐,索頓大人若還想抵賴。王上。臣請旨,證人就在宮門口,還請王上准許入殿對峙。」戶部侍郎單膝下跪。
「……」本以為是場小打小鬧,說幾句就過去了,誰成想,竟發展成這樣,王上就算有千萬種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包庇。
證人入殿,矛頭全部指向禮部尚書,就算他想辯護,也百口莫辯啊!
眼看禮部尚書就要完蛋,矗立於臣首的大王子終於按捺不住,上前一步:「父王,此事疑點多多,聽信一面之詞只怕不能公正,若不然把索頓交由刑部主審?」
索頓是個人才,本就是他給王兒的,倘若就這麼沒了,也著實可惜,王上沉思片刻,剛想准許。
誰知竟然有人敲登聞鼓告御狀,震耳欲聾的鼓浪聲使朝堂上一陣喧嘩。
大王子內心突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登聞鼓一響,必有冤情,一國之君必親自審理。
「何人擊鼓?帶上來。」
「是。」旁邊的內官趕緊出去把擊鼓鳴冤人帶上殿。
只是……這人是不是有點多?
本來寬敞的大殿,被一群老百姓站滿。
「……」王上不可置信的眼神,詢問辦事的內官。怎麼帶這麼多人進來。
內官在他耳邊道了道,這三十個人還不算多,擊鼓鳴冤的人還有五十人沒有帶上殿。
「……」一大清早的,這究竟是個什麼事兒?王上內心鬱結,瞪了瞪下面跪著的禮部尚書。
那眼神似乎在說,這些人最好不是來告他的,不然……
禮部尚書脖子縮了縮,這群告御狀的人,有一些,他都認識,是峰城的父老鄉親。
果不其然,得王上允許,帶頭的百姓聲音哽咽,狀告的是禮部尚書家仗勢欺人,強搶民女。
想起這人心惶惶的日子,一時之間朝堂上一片哭泣,王上扶頭,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內官察言觀色一頓呵斥。
如同菜市場的大殿才歸於平靜。
此事審問了很久,往日早早下朝的官員今日拖到了響午才施施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