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狗咬狗一嘴毛
「你……你們……」看著殿下跟自己唱反調的群臣，王上面部猙獰，氣息瞬間混亂，胸腔起伏不定，抬手指著殿下每一個人，本來羸弱的身子，在怒火攻心之下，猛然達到極限，當眾噴了一口血。
隨即眼前天旋地轉，兩眼模糊，乖乖暈厥過去。
意外發現的太快，拔刃張弩的朝堂上因此混亂……
……
宮外，二王子府，得知宮內情況，百里.亦殤馬不停蹄的讓暗衛通知小奴，讓小奴告知楚離，請她出府一敘。
當白衣少年手執墨扇出現在上等廂房內，百里.亦殤早已掐好時段斟好了茶水。
「餘溫，你倒是清楚本公子什麼時候抵達。」高挑的身姿落座，掃了眼前半杯茶水，楚離手中不停搖曵的墨扇一收，伸手探了探茶杯外面，見水溫剛好，一飲而盡。
百里.亦殤嘴角輕微翹起：「宮裡來消息了，事情發展方向於我們來說有些不妙。」
「哦？」放下茶杯，楚離輕佻眉尖，一點都不擔憂會發生什麼。
因為做一件事之前，她都不會把事情往美好的方向去想，會做最壞的打算。
「說來聽聽。」扇柄錯開，墨扇一開，又恢復了一股與世無爭的姿態。
「宮中傳來消息，父王今天早朝之時，當眾吐血昏厥，目前為止尚未醒來，聽線人遞出來的消息，父王這次怕是凶多吉少，若是熬不過來，只怕是……」百里.亦殤心重重嘆息，側目看向街道。
父王於他來說，是個複雜的存在，從母親死後，他心裡對於父王的怨恨從小伴隨到現在。
可當聽這個男人時日不多時，他心裡除了空落落的，沒有暢快淋漓的感覺。
「你父王身子羸弱，從開始謀劃到實踐，結局就已經註定。怎麼？你後悔了？」目光凝視，楚離面無表情，隨即鳳眸半眯。
他要敢說「是」，她肯定玩兒死他。
百里.亦殤背頸一股涼意襲便全身，側目而視，低頭輕笑：「怎麼可能？為君者最先斬斷的便是親情二字，太多牽絆註定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本王很清醒。」
親情上，他已經麻木的不再渴望。
愛情上，前世輸的一塌糊塗，卻仍是他心中嚮往。
聞言，嬌顏上的寒意逐漸褪去，楚離面色鬆動，陳訴接下來的計劃：「這樣最好，一般為帝者，在最後年月都會擬好遺詔，從蛇人國局勢，以你父王態度上來看……遺詔上的新君只怕是你大王兄，這點對我們來說，有點棘手，不過謀事在人，這不是個問題。」
「現在你首先要做的是，在有限的時辰內，仿照你父王筆跡擬一份蓋有玉璽的遺詔，然後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潛入宮內，找到存放遺詔的暗格，偷龍轉鳳。做完這一切先按兵不動，等我這邊消息。」
「好。」百里.亦殤深瞳染上笑意，如此乖巧的一幕，足以證明他已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了出去。
……
夕陽無限好，黃昏之時。
宮內眾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各個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丟了性命。
大王子、四王子、三王子身著朝服，一整天守在王上寢宮外圍不肯離去，百里.亦殤與楚離在客棧分別後，便進了宮。
直至深夜，寢宮內才傳來王上轉醒的消息，只是情況有些不好。
「王上有旨，請四位王子出宮回府歇息，其餘嬪妃也都各回各宮，沒有召見不得踏進此地一步。」傳話的是王上貼身內官。
得旨，眾人面面相覷，百里.亦殤第一個起身離開，緊接著便是後宮嬪妃。
大王子瞥了四王子一眼，不免眉頭一皺，抿唇起身，出宮的途中，他按耐不住：「老三，你說父王醒了，會怎麼處置外祖父？」
「這……聖意不可揣測，王弟愚鈍，讓大王兄見笑了。」三王子回答。
大王子突兀停下腳步，回首：「你今兒說話怎麼如此謹慎了？」
「皇宮之中人多口雜，還是小心為上。」三王子愣了一秒，搖頭道。
環顧四周來來去去的奴才們，大王子也覺得有道理。
………………
次日，天剛破曉，宮中傳來聖旨，分別前往左右丞相府。
一炷香后，大街小巷直接沸騰。
王上居然一夜之間抄了兩位丞相的家，還真讓人難以置信。
消息傳到楚離耳朵里，似乎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左丞相手中有右丞相把柄，右丞相手中有左丞相把柄。
左丞相的事情牽扯皇室血脈，矇混過去，只怕難以對朝中三位廢王大臣交代，王上只能忍痛割愛，從輕發落堵住眾臣的口。
至於，右丞相之事，照理說左丞相嫡女之事，是右丞相庶子一人所為，根本無關右丞相之事。
可他錯就錯在，當眾動了左丞相，屈辱先王后，還煽動眾人脅迫王上，這是一個帝王忍無可忍的致命點。
所以最後，狗咬狗一嘴毛，誰都沒落好，這兩家人，全部都抄了家，被發配邊疆為奴。
這下大王子、四王子都損失慘重，兩人互咬的一幕也算告一段落了。
…………
時光飛逝，三天後的某個時辰。
宮內又傳來王上病危的消息，這下本來歸於平靜的前朝又涌動起來。
大王子、四王子、三王子、百里.亦殤幾人進宮探望都被拒之門外，還被打發出宮。
莫府，一顆茂密的梧桐樹上，白衣少年慵懶半靠在在樹杈上，半眯著眼睛看著手中兵書。
約莫半個時辰后，她泛著倦意的眸光緩緩從書中移開，看向遠方有些出神。
一盞茶后，她收回視線，低頭吩咐：「大餅，抱本公子下來。」
躲在地上數螞蟻的大餅如同打了興奮劑站起來，把肩膀遞過去。
某女踩著他的肩膀，又踩在他手臂上，安全落地：「謝了！」
大餅傻傻撓頭，笑著，想起什麼，趕緊道：「爺，那巢穴總共五百五十隻螞蟻。」
「……」楚離眨眨眼，才想起上樹前，她見他無聊，便給他找了一件事做。
就是數螞蟻。
可沒想到這傢伙……這麼上心。
「嗯！不錯。」本想摸摸他的頭，可抬起手才發現……她就算踮腳也只能夠到他肩膀……這差距大得，楚離窘迫，手掌拍了拍他胸膛，以示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