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回來了
顧雲凡命人牽了匹馬給季瑤，挑眉笑道：「山路難行，只怕是要委屈蘇姑娘了。如果姑娘害怕，顧某不介意與美共乘一騎的。」
季瑤瞥了一眼顧雲凡，眸中帶著微微的挑釁，「顧大當家的，如果以為我這蘇家千斤只是個花架子？那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說完就一個翻身，很是利落的上馬，又伸手將青禾拉上了馬背。
顧雲凡拍手道：「蘇姑娘真是讓顧某刮目相看啊。蘇老爺真是好教養啊。」
季瑤雙腿夾著馬肚子，回眸笑道：「商賈人家的小姐跟官宦人家的小姐可不一樣。顧大當家覺得呢？」
顧雲凡與季瑤並肩騎著馬，拱手道：「單憑今日蘇姑娘的表現，就讓顧某刮目相看了。」
「能得顧大當家的青眼，倒是暮雲的福氣了。」季瑤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顧雲凡心裡螞蟻亂爬似的難耐，從前對著季瑤他都沒有感覺，怎麼今兒對著這個蘇姑娘卻動了心思呢？她們長的可是同一張臉。
「昔年顧某有幸也在蘇州城待過一段時間，對秋爽齋的栗子糕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顧雲凡面帶回憶之色說道。
季瑤心裡冷哼一聲，好在周衍事前做足了功夫，否則只怕還逃不過顧雲凡的試探呢，笑道：「顧大當家的，你一個大男人也喜歡甜食嗎？只是如今怕是吃不著了，三年前，秋爽齋便關門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顧雲凡輕嘆一聲道。
「說起來，此次我能爽快的答應到群英寨做客。一來是因為情勢所逼。二來也是想看看有沒有商機，說不定群英寨與蘇家強強聯合，實力會更上一層樓呢？」季瑤直言道。
顧雲凡心裡暗道這蘇小姐果然是生意人，都成了群英寨的人質，居然還有心思想著自家生意，當真是有點意思。
「哦？若是能傍上蘇家這樣的商賈之家，顧某求之不得呢。這樣兄弟們以後也不用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了。」顧雲凡笑著回應。
氣氛融洽的哪裡是山賊與人質的關係，分明是朋友間的相聚。
仇五騎著馬跟在身後，只覺後背發涼，這蘇姑娘跟大小姐也太像了吧。可是大小姐的屍體是他親自帶人去扔的，斷然不會出錯的。又看季瑤如今的一言一行，這才稍稍的放了心。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里的奇怪事多了去了。樁樁件件又豈是他能都了解的？
騎馬行過一段山路后，顧雲凡陪著笑臉拱手道：「前面的路只怕是要委屈蘇小姐了。」
季瑤很是得體的回道：「道上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顧大當家的不必介意。」
顧雲凡朝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有兩個山賊上前將季瑤和青禾的眼睛給蒙上。
「這個世界總是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短。你說是不是？」季瑤笑著問道。
顧雲凡親自引著季瑤走路，一路上倒是照顧的無微不至，也很本分的沒有趁機動手動腳。
「顧小姐是個聰明人，看面相便知是有福氣的。」顧雲凡回道。
季瑤只覺嗓子眼裡堵了個蒼蠅般的噁心。從前顧雲凡也是這樣花言巧語的騙取季瑤信任的嗎？
穿過一段長長的山洞后，季瑤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了下來，陽光刺眼，季瑤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山寨。
心裡湧起一陣酸澀，都說近鄉情更怯。如今她的心裡五味雜陳，更多的是內疚。
眼前是一個寬闊的山谷，四周是直衝雲霄的山峰。山谷中央是巨大的演武場。周圍零星的圍著些屋子。
這樣隱秘的地方，若不是從天上俯瞰當真是發現不了的。
「當真是個世外桃源啊，風景秀麗不說，任憑外頭天翻地覆這裡頭依舊可以歌舞昇平。真乃是避世的好地方。」季瑤真心的讚歎著，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個有安全感的地方。
「蘇姑娘喜歡那就是這個寨子的福氣。來人啊，帶蘇姑娘去客房休息。蘇姑娘一路辛苦，先稍作休息。」顧雲凡可是客氣的說著，又吩咐下人給季瑤帶路。
青禾關上房門后，低聲道：「小姐，如今咱們入了這土匪窩，以後行事可得小心了。」
聽著青禾的叮囑，季瑤心裡一暖拉著青禾的手道：「那是自然的。既然費了那麼大的勁進來了，可不能白白就浪費了機會。」
感動之餘，季瑤還是敏銳的看到青禾戒備的神色里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周衍這人，做起事來倒是細心。至少沒有派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丫鬟。
「雖然這顧大當家的，看起來對小姐是以禮相待，只是奴婢總覺著哪裡有些不對勁？」青禾皺著眉頭分析著。
季瑤冷哼一聲，聲音里充滿戾氣道：「他？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青禾反問道：「小姐認識他？」
季瑤這才反應過來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只是看此人的面相有些陰鷙罷了。可見是個心思深沉之輩。再者顧大當家的年紀輕輕的就將這偌大的群英寨管理的井井有條，手段可見一斑。」
有些事情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她是季瑤的身份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青禾點了點頭，笑道：「從前奴婢只覺得小姐是個仗義的俠女，不想心思也如此玲瓏剔透，倒是奴婢瞎擔心了。」
季瑤拍了拍青禾的手背道：「如今咱們主僕身在這虎穴之中，自該相互提醒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青禾俏皮的笑道：「奴婢還指望著小姐保護呢。」
季瑤見青禾笑的歡，心裡卻有些擔憂，如今身在局中，只怕真要遇到危險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雙拳難敵四手，饒是她季瑤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單憑一己之力收復群英寨。
所以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尋找到幫手。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傳進屋子，季瑤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道：「進來吧。」
一個低著頭，穿著灰色粗布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道：「蘇姑娘，晚膳已經備好了。大當家的讓奴婢來請您過去。」
聲音輕柔，卻顫抖著。季瑤想著難道自己是吃人的老虎嗎？回個話連頭都不敢抬，說話都抖。
「我知道了。你先等著，我換身衣服便來。」季瑤吩咐著。
季瑤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梳了個簡單的髮髻，除去白日里的富貴華麗，倒顯得更親切了些。這才在青禾的攙扶下出了屋子。
引路的奴婢弓著身子，走在季瑤的左前側不時的伸手引路。
季瑤的眉頭微皺，這奴婢的身影看著怎麼有些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