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臉紅:算計初念
她的不敢和恭敬讓我後退了一步,略帶嘲弄的說道:「蘭心姑姑現在前程似錦,我的母后已經死了,蘭心姑姑還是顧著自己的前程比較好!」
「您這邊去稟明貴妃娘娘吧,我害怕初念公主等不及,惶恐不安需要人陪葬!」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享受什麼尊榮呢?
真有心早幹什麼去了,蘇婉兒在御花園裡仗責我的母后,就算她當時不在她也會聽聞,然而她什麼都沒做。
蘭心越發的恭敬,言語之中透露著對我的關切,以及叮囑,「殿下要小心一些,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直接轉身往回走,邊走邊道:「多謝蘭心姑姑關心,您還是去一趟冷宮,找一下柳絮兒吧!」
她因為我脖子上的翠如柳耳飾,才與我親近,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我暫時性的還猜測不出來。
齊慕宣站在門口,搖晃著手中盛著血的杯子,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嘴角浮現著似笑非笑,視線落在宮殿上的檐角上。
冬風凜冽,陽光明媚曬著屋頂上的積雪,屋檐滴答滴答地滿是雪融化的聲音。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蘭心去而復返,領著齊慕宣進了簫初念的主殿。
安公公在這大冬日裡伺候著簫初念,滿頭冒著冷汗,夏至更是跪在簫初念的床邊,攝攝危懼。
蘭心走進去,輕咳了一聲,沉著聲道:「安公公,夏至你們先退下!」
他們兩個如劫後餘生般,迅速的起身過來,後退出去。
簫初念在床上,像個任性的孩子捶著床道:「給我尋的太醫呢?你們這些狗奴才,我養你們何用?」
蘭心上前帶著笑意道:「恭喜公主賀喜公主,貴妃娘娘已經給公主找了一位大夫,公主莫怕,大夫給您治療一下,奴婢相信很快就好!」
砰一聲,一塊瓷枕被扔了出來,簫初念像極了一個被慣壞的孩子:「太醫來了,還不讓他進來?」
齊慕宣禮數周全,聲音薄涼淡然:「麻煩姑姑出門的時候記得關上門!」
蘭心後退:「那是自然!」與我對視一眼,我飛快的瞥過眼,不與她心對視之事,是敵是友還說不好呢。
齊慕宣把手中的那一杯鮮血,兌上了水,端到了內殿,簫初念狼狽的髮髻凌亂,沒有一絲天真可愛,有的只是滿目兇狠。
「你是何人?」面對面容出色的齊慕宣,簫初念眯了眯眼睛問道。
齊慕宣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漆黑如夜的眸子,閃爍著如星辰般的光輝,把手中的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執手行禮:「南齊齊慕宣,初念公主若是不嫌棄,可以喊我一聲慕宣哥哥!」
簫初念滿目的兇狠,在撞入他的視線之內,化成柔情似水,聲音恢復了曾經的脆生生地,臉上浮現一抹嬌羞,順杆子爬架,喊著問著:「慕宣哥哥來這裡做什麼?蘭心姑姑說有太醫給我醫治病,太醫呢?」
齊慕宣一雙狹長的眸子深如潭,在我第一次與他對視之時,就知道,他的一雙眼睛有迷惑人的本事,讓人落進去不容易出來!
「我就是給初念公主醫治病的太醫!」齊慕宣直了身體,手指著自己,輕輕眨著狹長的眼,長長的睫毛,猶如飛舞的蝴蝶煽動著翅膀。
簫初念雙目一睜,伸手捂住了手臂:「我這得的是天花,宮人們說傳染性極強,莫要傳染給慕宣哥哥才好!」
齊慕宣不在意的笑了笑,眼睛餘光落在我的臉上,分明是在向我炫耀,他的日久生情,從現在開始會很順利的進行下去。
「我是來給公主醫治病的,怎麼能害怕被公主傳染呢?」齊慕宣隨手一解手腕上從我身上抽下來帕子,他的傷口不再流血,他把帶血的帕子扔進盆里,清洗了一番,拿了出來。
把手攤到簫初念的眼帘下,「公主,把你的手臂給我,我替你清理一下,千萬莫要讓這紅疹蔓延到全身!」
齊慕宣手修長好看,骨節之間帶了一層薄繭,不像是握筆的。
簫初念臉上的那一抹嬌羞變成了緋色,紅若朝霞,眼神閃爍不敢看齊慕宣雙眼。
齊慕宣一起耐心的等待著她。
簫初念頓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的把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他的動作輕柔,拿著沾染血水的帕子,從簫初念手背上一點一滴的擦拭在她的手臂上。
細心程度,對比對我的粗魯可謂天差地別。
我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猶如一個最合格的旁觀者。
擦試完之後,簫初念手臂上紅疹子上的白泡更加趨向於潰爛之勢。
但簫初念卻驚奇的說道:「慕宣哥哥,你的治療真的很有用,竟然不癢了!」
齊慕宣把擦拭過的帕子重新折起來,放在自己腰間,從袖籠處,拿出了一個瓷瓶,瓷瓶裡面裝的藥粉。
他輕輕地把藥粉倒在簫初念的手臂上,「天花非同小可,還得循循漸至,莫要掉以輕心,這個藥粉,可以防止上面的白泡潰爛!」
簫初念彎彎的眉眼之中,對他全然信任,讓他在她的手臂上撒上白色的藥粉。
然而這個藥粉到了她的手臂,白日里沒事兒,到了晚上簫初念的全身奇癢。
癢過的下場就是全身長滿了紅疹子,包括臉,真正的像極了天花。
果然,齊慕宣再一次拿出裝著白色藥粉的瓷瓶,聽著屋子裡簫初念對著夏至道:「趕緊把慕宣哥哥叫過來,本宮癢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我嘴角慢慢盪起了一抹嘲笑:「南齊皇子運籌帷幄,我跟你比起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仙客來的根莖只會讓一個人身上小幅度的沾染了紅疹子,他一出手就是全身,不得不佩服年長几歲,心思就縝密多了。
齊慕宣對我回應微笑:「做戲要做全,如果讓她一時半會好了,貴妃娘娘轉眼間就知道是你搗的鬼,我費盡心思的在救你,你卻對我酸諷真是好沒道理!」
「有嗎?」嘲笑變成了冷冷的笑,笑著對他說道:「還不是為了自己見不得人的目的,何必說的這麼富麗堂皇呢?」
齊慕宣見我對他不伸手,伸手抓了我的手,把裝了藥粉的瓷瓶放在我手心,一雙狹長的眼眸極其認真的看著我:「想讓人死,得循循漸至,操之過急,往往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我進去照顧初念公主了,她可比你聰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