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打細算

「每當我想起漢堡的時候，我就畫上一筆。」王洋有些自嘲的說道。

梁寒覺得這句話十分耳熟，好像陪兒子看過的動畫片里，有這句台詞。從王洋話又聯想到兒子，雖然不是自己親生，但實打實的養育了一年多，在不知真相的前提下，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假的。

「那你真不錯，兔爺爺。」羅晉打了個哈哈。

羅晉看來也看過那個動畫片，那他是不是也已經組成了家庭，像他這麼聰明的人，自殺的原因會不會和自己一樣？一個念頭突然從梁寒腦中閃過，只是一個瞬間。

王洋果然畫了滿地的標記，一臉苦笑和無奈。

天這時已經亮了，湖面上飄起一層薄霧，因為有水，人們最起碼可以用水清洗一下身體，解決一下口渴問題。

客即使天亮了，仍然看不到湖的對岸，這個湖，有足夠大。

梁寒注意到周圍其他團隊的人，臉色也不是很好，幾乎所有的人，都是硬撐著餓了一天一宿。有一些不甘心的小隊，動身離開，繼續尋找有可能獲取食物的地方；而不願意移動消耗體力的人，索性就橫七豎八的躺在湖邊。

王洋還在地上畫著那些沒有意義的圖案，算是打發無聊的手段。羅晉閉目養神，一言不發，合理的節省著體力。

無事可做帶來空虛，飢餓帶來恐懼，這是身體和精神雙重的考驗和打擊。

不找個簡單的事做，自己會瘋的，梁寒突然意識。

於是他學著王洋，找個樹杈，在地上開始亂畫。他畫出第一筆的時候，羅晉悄悄的睜開了一隻眼，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梁哥，你這寫的是啥啊？」王洋也注意到了梁寒。

「嗐，瞎划啦划拉。」梁寒尷尬的笑了一下。他寫了一首詞，或者說是默寫了一首詞。***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梁寒邊划邊讀，這是他能背過來的為數不多的幾首詩詞之一。他喜歡這首詞的氣勢磅礴，總有生不逢時的惋惜。

只可惜他寫到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時候，卡住了，皺著眉怎麼也想不起下面是啥。就在這時聽到旁邊的羅晉幽幽的說道：「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得到提示的梁寒眼前一亮，速速寫完整首詞闕。一筆終了，梁寒感慨一聲：「是啊，俱往矣啊，兄弟好記性。」

「沒什麼，高考必背文而已。」羅晉淡淡的說了一句，閉上眼不再搭話。

梁寒尷尬的笑了一下，高考，這個與自己無緣的詞，他可沒有經歷過。他是在文化課上，學到了這首詞，一下被詞中描述的恢弘所打動，二十年過去了，這份激動仍未改變。

如果自己生於那個亂世，會不會能夠建功立業，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渾渾噩噩，一事無成？

但英雄之所以為英雄，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逆天的技能，而是他始終有一顆敢於拼搏，敢於抗爭的心。即使帶著牛X哄哄的技能重生，社畜永遠是社畜，在哪裡都一樣，因為他不敢拼不敢想。

如果梁寒能意識到這一點，他就不會跳樓自殺。如果他能有那樣的心境，這虛無縹緲的重生獎勵，對自己就不那麼重要。

王洋划啦累了，扔掉樹杈，四仰八叉的躺下來，學著羅晉一般，儘可能的減少體能的消耗。

梁寒苦笑著，抄寫著這首詞，寫完擦去，擦完再寫。

好在手機時鐘不斷跳動的數字，提醒著他，時間還在走轉流逝，並非靜止不動。他已經看了好幾次白晝變黑夜，黑夜復天明。

此時的梁寒只覺得自己餓的眼花手抖，兩條腿再也無法支撐他站立甚至蹲下。除了躺著以外，沒法執行其他動作。

王洋在旁邊餓出幻覺了已經，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嘟囔的啥。

羅晉突然睜開眼，對梁寒說道：「這胖子不行了，給他消費一下。」

羅晉的提醒讓梁寒一個激靈，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消費一下也無所謂，王洋還有85點呢，消費的起。

於是當機立斷，爬到王洋身邊，摸出他的手機，點開商城APP，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那個恢復飽食度的圖標。

但讓梁寒沒想到的是，一股暖流突然從自己嘴中出現，緩緩經過食道抵達胸腹，五天的極限挨餓一掃而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那種大餐一頓的滿足感，腦中的多巴胺大量分泌，讓他整個人心情無比愉悅，幸福感爆棚。

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用王洋的手機，為自己支付了飽食度。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果然飽食度一欄已經變成0點，而王洋的手機，飽食度仍然顯示15。

剛剛那個消費掉的15點，從王洋的餘額中被扣除，他的餘額顯示降為70。

「這是……」梁寒不敢相信。

「別愣著了，快拿他的手，在你手機上操作一下，晚了這哥們可要餓死了。」羅晉小聲提醒到。

羅晉的提醒很及時，他忙把王洋的手機撇到一邊草叢中，伸手抓起王洋的一隻手，輔助著他在自己的手機上完成了操作。

見自己的餘額也已經被劃撥掉，梁寒終於鬆了口氣，剛才他用王洋的手機消費的時候，一股罪惡感也悄然升起。隨著他幫王洋在自己的手機上操作完成，這罪惡感才漸漸消除。

羅晉悄無聲息的拾起王洋的手機，熟練的點開消費記錄，看了一眼，點點頭，微微一笑。

王洋通過恢復飽食度，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還在昏昏沉沉的睡著。羅晉把王洋手機的頁面展示給梁寒看。

上面如下寫著王洋的消費明細：

第一條，1日7時16分，恢復飽食度，-15。

第二條，5日8時23分，代恢復飽食度，-15。

羅晉笑了，他眯著眼看著梁寒，一言不發。梁寒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的顯示也是兩條，一條恢復睡眠值，消費了10點，一條代恢復飽食度，消費15點。

「哥們，這是……」梁寒欲言又止。

「沒錯，這就是交易。」羅晉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