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聽牆角
房間里瀰漫著一股酸臭味道,他親自將她嘴邊的穢物擦拭乾凈,將湯碗放在一旁,又囑託道:「再去熬一碗來。」
她抬起手將人給擋住了,自己慢慢的爬起來。頭雖有暈眩感,卻還是忍住了,「讓開。」
她從床上爬下來,正片天地在她的眼裡都是重景。也顧不上白飛,她自己胃裡又是一陣抽搐,多餘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甚至落在了他身上,白飛一怔,捏著她的手陡然加緊了,可看她沒什麼力氣的樣子,還是忍了下來。
自己將她交付給旁人,然後起身去將那身衣服脫了下來。
江如熙都不曾看他一眼,吐完之後靠著床榻眯上了眼睛。旁人想要給她擦一擦嘴邊的東西,連手絹都被她自己搶了過去,自己慢慢的擦拭著。
又喝水漱口,折騰了半日光景,她才稍微消停了。
白飛換了一身衣服回來,進門時聞著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酸味,便微微蹙眉,這熏香也沒能掩蓋住這股子的惡臭。
不得已,讓人將四周的能開的門窗都開了。
一室的暖意都被驅散,江如熙吸了口氣,卻發現白飛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醉意漸漸輕微,只剩下漲滿腦子的暈眩,說不多兩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白飛也不同她說話,只安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才離開了。
她自己坐在床邊,一晚不曾合上眼睛睡著。
看著外面的晨光時,她才像是正常人一樣,聽著外面的微弱的嘈雜,醒了過來。
白飛臨走時還是過來看了看她。見著她起來了。有些驚訝,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慢慢靠近。
她聽著聲音,也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你餓不餓。」白飛走過來溫和的問了問。
隨即也不管她的回答,讓人去準備了飯菜。她卻停了下來,「不用了,我不餓。」
「我要去上朝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白飛找不到話說,只能說這句話。
她也沒應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走了。
回頭她立刻回了房間里,將門關上,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忍不住開始收拾著。
她給自己最後再練了一爐子的葯,然後準備升階。她從地階,到了天階。如今天階也要開始突破,卻不知道結果如何。
一股腦的不管不顧的開始突破,直到靈力將天靈蓋里那層屏障突破。
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層新的進階,連感覺都越發的輕盈。這大概是她在這裡最後一次突破,可不知為何,卻莫名的懷念著。
可她出門時,白飛也不曾回來。
她在這府邸之中漫無目的的走著,到他的房間門口時,卻停下來。她似乎很少過來看他,連房間里的樣都不曾見過。
心裡像是有人在同她說話,催促著她。那股莫名的想法促使著他走了進去。
院子里並沒有任何的人,她快步走了進去。房間里透著一股的冷意,像是某種冷香。
四處看看,四處摸摸,卻也沒什麼異常的。她覺得差不多了,才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便停著腳步聲。她突然慌亂,又折返回來。
自己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那人從外面進來,徑直在她前面的桌子後面坐著,她蹲在後面,屏氣凝神的聽著。
白飛似乎是帶著人回來,隔著上頭鏤空的地方,卻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卻聽著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事情。
「皇后冊封的那天,正好是咱們動手的好機會。再加上那邊亂了起來,皇上無暇顧及,等到冊封那天,宮廷之內的侍衛便會同咱們裡應外合。到時便能成功。」
「這麼大一個地方,他又分身乏術。白銀盔甲又在我這裡,他若是想對付我,也是難上加難。」
「是,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而來。」
她在屏風後面不敢動彈,壓著身體南門聽著外面說話的聲音,心裡雖然壓抑著,卻忍不住脊背發涼。
兩人還在商量著,白飛卻突然道:「只是……你說要怎麼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動手殺掉林清軒?」
「也許,可以對夫人說,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苦心積慮安排的,包括皇上對您下藥,讓您因此傷害他。所有的一切,都推脫到他的身上。」那人提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飛。
可他們卻沉默著,白飛半天沒有回答,惹得那人有些緊張,禁不住開口提著,「您覺得如何。」
「你確定她會相信?」白飛看著他。禁不住笑了兩聲。像是在嘲諷什麼。
那人壓低了頭,頂著莫大的壓力說道:「或許,還有更好的辦法。」
「是啊,你先回去吧。具體的事情,下次再說。」
「是。」
白飛忍不住煩躁,按壓著頭。那梯子里的東西被他拿了出來,畫卷撐開,便是一副年代久遠的美人圖,江如熙坐在後面只覺得無趣,左右他如今也發現不了自己,她只是好奇,白飛會如何去編排那些謊話。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讓人進來給自己換下官服,江如熙照例蹲在了後面,聽著他們說話。
然後便安靜下來,她確認了人走了,這才從屏風後面出來。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便也想跟著走了。可又好奇他剛剛看到的東西,便回頭去拿了出來。
抽屜里只放著畫卷,還有其他的,一把銀色釵子。江如熙拿了起來,仔細端詳著,總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回頭又拿起了那張畫卷,撐開看著。上面的人是她從前的模樣,只是那人頭上帶著一把釵子,同她剛才看到的模樣相似。
這下倒是想起來,這簪子是曾經林清軒拿來同自己轉世的契約之物,她不明白,為何會在這裡。
也不管是什麼,她拿了起來,自己收著。那畫卷,被放回了原來地方,自己轉身離開。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看著他在房間里,便懷著好奇走了過去。
兩人像是許久不曾見面一樣,白飛走了過來,異常欣喜的看著他。
她卻沒什麼感覺,順勢在旁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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