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煩惱
韻清送完人回來,就見許寧幽坐在內殿的圓桌變喝茶,沈月站在一旁,一張俏臉板得老長,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娘娘,這是?」韻清走上前,替許寧幽倒了茶,輕聲尋問道,許寧幽看了一眼沈月,無奈道:「怪我呢,說我不該把華清放進宮來。」韻清見沈月聽到華清的名字眉頭又皺緊了幾分的沈月,故意裝傻說道:「為什麼呀?那個華清郡主,我看人家知書達理地,很不錯啦。進了宮還能陪娘娘說說話呢。」
許寧幽一聽韻清的話,就知道韻清在故意逗沈月,自己也跟著說道:「就是,陛下後宮沒人,我這每日除了照看那幾個小魔頭就是聽內務府的太監回事兒,身邊連個扯閑天的人都沒有,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家拿我當親姐姐呢!我自然得好好待人家啦。」
沈月聽著韻清還有許寧幽你一句我一句,都快急哭了,跺腳急道:「娘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那個華清郡主,說起進宮兩隻眼睛亮得跟銅鈴一樣!一看就知道進宮是為了什麼,您怎麼還把人家當好人呢!」
沈月一轉頭,又沖向韻清,「還有你!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就見了那個華清一面就被她給蠱惑去了!她那都叫知書達理,我就算溫柔賢淑!」
沈月這話一出,韻清跟許寧幽都沒忍住笑了出來,許寧幽倒在桌面上,一邊笑一邊揉肚子,「哎喲我的好沈月啊,你怎麼這麼可愛!」
韻清也跟著說道:「是是是,還是咱們沈月姑娘慧眼識人,一眼就看穿了華清郡主的狼子野心!沈月姑娘厲害,韻清佩服,佩服。還有,咱們沈月最是溫柔賢淑一個人了,整個長生殿,誰敢說不是!」
韻清說完,許寧幽跟韻清笑的更開心了。沈月又不傻,看她倆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們在逗她,頓時就不幹了,「好啊!我在這裡急的上火,你們還要拿話取笑我!娘娘是主子,我不敢說什麼,韻清你過來!看我今天饒不饒的了你!」
沈月說完就要去抓韻清,沈月是攝政王府暗衛出身,一個人對上十來個壯漢都沒問題,更不要說是韻清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韻清,伸手就去揪韻清的臉。韻清一邊躲一邊求饒:「沈月姑娘,沈月姑姑!饒命饒命。韻清再也不敢了!娘娘,娘娘救救我啊!」
許寧幽笑得不行,聽見韻清求救,連忙擺手道:「救不了救不了,咱們沈月姑姑現在正在氣頭上呢,你就委屈一下,好歹讓沈月姑姑消了這口氣。」
眾人笑鬧一會兒,內殿熱鬧非凡,蘇景淵剛走到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來的嬉鬧聲,身邊的福潤嚇了一跳,說道:「喲,娘娘這是在裡面做什麼呢,這麼熱鬧。」
蘇景淵也很好奇,揮揮手示意福潤他們下去,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進到內殿,就見沈月跟韻清掐成一團,又笑又鬧,許寧幽在一旁看熱鬧看得好不起勁兒。
「這是幹什麼呢?」蘇景淵站在珍珠帷幔前不往前走,背著手好奇地看著她們問道。韻清跟沈月一看蘇景淵來了,連忙鬆開手,跪下行禮,「見過陛下。」
蘇景淵見她們停了下來,才走進來,來到許寧幽身邊坐下。許寧幽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說道:「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前面沒事兒了?」蘇景淵嗯了一聲,想起剛才在御書房的事情,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工部尚書過來回話,被我罵了一通趕回去了。」
許寧幽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工部尚書是誰,頓時就理解了蘇景淵的氣憤。工部司掌土木興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儀之典,工部尚書要說實權也有,位列六部尚書之列,朝中不可或缺。可要說重要性,又遠比不上刑部戶部這些。
工部尚書王望之是個四十齣頭的中年胖子,見人三分笑,說話圓滑從不得罪人。他是出了名的不倒翁,稍微有點麻煩的事情都不沾,守著工部那一點地過得心安理得。
王望之人沒什麼問題,可惜放在一部尚書的位置上,性格太軟,而且太不敢擔責任了些。蘇景淵讓他組織改良農具的事情,他推說不懂,不能勝任,讓他起草開鑿運河的事,他說身子不好,不能勝任,問他你能幹什麼,刷地從懷裡掏出一套皇帝陵寢的圖紙,把蘇景淵氣得夠嗆。
改良農具任重道遠,是有利民生的大事,這件事做起來是個水磨工夫,不僅要對目前天朝民眾使用的農具熟悉於心,還要了解每一個農具的用處是什麼,改良起來更是辛苦,是個苦差事。
開鑿運河就更是個事關社稷的大事了,歷代皇帝開鑿運河,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攤上驕奢淫逸的罪名,而且運河一旦開始,每個三五年出不來成效,而且中間涉及到的人力物力財力,更是費勁人腦汁。
這兩個都是肉眼可見的苦差事難差事,王望之都不想沾,想盡了辦法往外推。可他也需要政績,新帝登基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所以給自己尋摸了一個修皇陵的事情。
皇帝陵寢一般都是從皇帝登基之初就開始修,一直修道皇帝駕崩。這是最不容易出錯的事情,畢竟按照慣例修下去就是了,皇帝若有別的安排,再照做就是了。比起那些什麼改良農具,開鑿運河可輕鬆了不是一星半點。
蘇景淵最是痛恨這些尸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今天王望之到御書房回話,就被蘇景淵好一頓發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地從御書房裡出來。王望之走了之後,蘇景淵也沒了處理政務的心思,便來了長生殿。
蘇景淵氣呼呼地將御書房的事情給許寧幽講了,末了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往桌面上一放,說道:「你是沒看見王望之今天那樣子!說別的事情一問三不知,問深了就開始跟我打太極,一個勁兒地將事情推給別人,自己一點不想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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