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次日,船到了一個極熱鬧的城鎮,這個地方不大,看樣子是極繁華的,趙琛問身旁站著的宮保,「這是什麼地方?」
「回王爺,這是個叫十里堡的一個鎮子,這地方奴才問過,是個很大集市,別看地方不大,融通南北,天南海北的物件應有盡有,東西是極全的。」
趙琛怕柳絮連著坐幾日船枯燥,對柳絮道;「想去岸上逛逛嗎?我帶你上岸走走?」
柳絮挑眉,「想去,等我一下,我換衣裳。」
梁王坐的船是豪華畫舫,上下兩層,下層裡外兩間船艙供梁王夫妻起座,柳絮進去裡間,玉釵和碧玉服侍她換上衣衫。
柳絮一出來,趙琛眼前一亮,笑容浮上臉,柳絮上穿梨花白蘇綉綢衫,腰系沙藍百褶裙,足穿著素緞白綾平底鞋,頭上插著一隻素銀簪,就像春風裡綻放的雪白梨花,清新自然,裝束簡單素淡,卻別有一番韻味。
趙琛擺手讓柳絮過去,柳絮故意拿捏姿勢,款款上前,軟糯嬌柔柔聲,「民女參見王爺。」
柳絮剛一蹲下,一把被趙琛拉進懷裡,嗅一下她的臉頰,沒有一點脂粉味,有一股甜香,趙琛親了一口,調笑道;「這麼勾引我,我可扛不住,不去了,還是在家辦正經事。」
柳絮掃一眼旁邊的玉釵和碧珠,二人別過臉,抿嘴笑。
柳絮從他懷裡爬起來,整整衣衫,正色道;「請王爺更衣。」
趙琛換上一件雪青袍子,頭戴玉冠,柳絮替他系玉帶,扯了扯袖子,打量一下,趙琛一身極普通的常服,卻難掩身上貴氣,像一道初照晨光,乾淨得令人舒爽。
玉釵贊道;「王爺和王妃簡直就是一對璧人,奴婢沒看見過這麼般配絕美的人兒。」
玉釵心想,二人走在一起,王妃不輸王爺半分,兩個人氣質出塵,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趙琛命船停靠岸邊,帶著玉釵、碧玉、宮保、小路子上岸。
上岸后,一條筆直的官道,橫跨東西,街道寬闊,連接南北一座橋,橋頭街面。人頭攢動,不少攤販和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又有賣茶水的,看相算命的,人流熙熙攘攘的。
官道兩旁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當鋪,作坊等。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還有賣香火紙馬的專門營生的,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坐轎的,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整個一條街大到金銀玉器,小到針頭線腦,果然齊全。
沒走多遠,柳絮相中貨攤上梳篦,梳篦材質有象牙、犀角、水晶、玳瑁等,柳絮買了幾把綠檀木梳篦,又看上綉活精巧的嵌玉鑲珠香囊,賣了準備送朝鶯,又走到一個貨攤,攤上賣的是簪花,手串,斗笠,泥人,玉器等小玩意。
柳絮朝那些小玩意多看一眼,趙琛示意宮保掏銀子,付錢,通通包了。
喜得雜貨攤上的賣主像是天上掉下來財神爺,對趙琛和柳絮二人讚不絕口,「大爺和夫人真是小的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對,小的出攤十幾年沒見過這麼俊的人,大爺和夫人天生一對、地設一雙。」賣主邊說邊麻利地把所有的貨物收拾起來,用一個包袱皮卷了。
說得趙琛高興,道:「多的銀子不用找了,算做賞錢。」
喜得賣主嘴合不攏,平白多得了許多銀子,這些東西少說掙上五兩銀子。
柳絮看小路子跟在身後,提著很大一包袱,心裡高興,嘴上嗔道;「一樣買上幾件,不用都包下來。」
趙琛笑道;「你要是喜歡,我把這整條街買下來。」
柳絮揚臉,討好地笑望著他的臉,「整條街買下來就不必了,我只買我喜歡的就行。」
趙琛偏頭,對上藍天下秋水明眸,心裡溫暖幸福,「只要你高興,隨便你要什麼。」
永熹帝對梁王偏寵,每年賞賜的金銀用船運,奇珍異寶無數。
正午時分,艷陽高照,趙琛看柳絮逛街興緻很高,不打算回船上,問:「午膳在街上吃?」
柳絮笑靨如花,「我就是這麼想的。」
趙琛寵溺地道;「想吃什麼?」
柳絮想了想,伏在他耳邊道;「我想吃醬骨棒,還想吃手抓飯。」
趙琛小聲道;「你要吃手抓飯,醬骨棒容易,回去讓御膳房照樣給你做吃,街上不知道有沒有。」
趙琛陪著她挨家酒樓飯館路邊攤找,店夥計都搖頭,說,「來店裡的客人都吃肉,骨頭棒子有啥啃頭,做了也賣不出去。」柳絮方明白,古時候,人窮,好不容易吃點葷腥,誰不吃肉啃大骨頭,酒樓里都把骨頭上的肉剔乾淨,就像窮人好不容易吃回肉,都願意買肥肉,解饞。
趙琛找了一家看似這條街最大的酒樓,上面高懸匾額,『四海酒樓,跑堂的夥計看一群人進門,趕緊殷勤地迎上前,「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趙琛問了幾家,說手抓飯,無人知道,醬骨棒,不難猜,醬牛肉醬肘子怎麼醬,骨棒就怎麼醬。
趙琛這回學精了,就通俗點說,「白米飯放上材料,胡蘿蔔切丁,圓蔥切丁,新鮮的羊排骨肉炒了,放一起燜飯。」
跑堂的聽得直搖頭,「我們家酒樓從來沒做過這樣的飯,都是燜乾飯,羊排骨煮稀爛,就飯吃,客官經常點的。」
宮保把二十兩銀子拍在桌上,高仰著頭,「這回還不能做嗎?」
跑堂的夥計眼珠子盯在銀錠上,本能地道:「能做,本酒樓什麼能做,客官還點什麼,小的去找老闆,客官有什麼要求儘管跟老闆說。」
不大工夫,跑來一個穿綢緞衣衫的中年男子,笑得眼睛都快擠沒了,「在下是這家酒樓的老闆,方才店小二不會說話,多有得罪,在下酒樓是這條街上菜品最全的,客官有什麼吩咐儘管跟在下說。」
這酒樓老闆獨具慧眼,一看一行人里只有這中間一對長相極美的男女是主子,其他幾個隨從,主子別看穿戴平常,通身氣派,絕不是平常人。
遂點頭哈腰,殷勤招呼人:「快給客官上好茶。」
這時,夥計領著廚子趕來,酒樓老闆吩咐夥計,「快去來紙筆,把客官說的話,認真記下來,回頭照著做。」
趙琛簡單說了兩種菜肴的做法,廚子還算肚子里有點墨水,一點不差全部記下來。
趙琛交代清楚,又道:「你這裡先做著,我們出去逛逛,大約一個時辰后回來。」
酒樓老闆聽一個時辰,足夠了,忙道:「客官先逛著,在下這裡做上,保證客官回來飯菜上桌,一點不耽誤事。」『
趙琛等一行人走了,老闆拿起桌上的二十兩銀子,心裡樂顛顛的,賺大發了,夥計背後偷笑,骨頭跟肉賣一個價錢,東家可撿了大便宜。
柳絮想這古時候交通不發達,漢人住的地方,估計羊肉手抓飯沒有傳過來,手抓飯是西域人吃的,在漢人眼裡,西域住的是不開蒙的野蠻民族。
柳絮勾著趙琛的手,在商街上逛,她說去哪裡,趙琛便隨著她去哪裡,柳絮在一個攤子前站老半天,趙琛好性地陪著,柳絮只要盯著那件東西看第二眼,趙琛立刻吩咐全買下來,嚇得柳絮不敢各處瞧看,這要糟踐多少銀兩。
約莫一個時辰,一行人返回四海酒樓,酒樓老闆親自招呼,熱情款待,待為上賓,這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消片刻,飯菜擺上來,花梨木大圓桌中間放著一大盆羊肉手抓飯、一大盆醬圓骨棒、一大碗水晶肘子、一碟素炒鱔絲、一碟蜜汁辣黃瓜、一罐煨山雞絲燕窩,醬骨棒熱乎乎的,濃香撲鼻,手抓飯米粒晶瑩油亮,香氣四溢。
玉釵拿過小碗,給柳絮盛飯,柳絮那廂拿起骨棒啃起來,趙琛看她吃得極香,拿起骨棒啃起來,不愧是大廚子,色香味俱全,一點不比柳絮吃過的差,反倒是鮮美幾分,古時候,豬羊肉質好,純綠色散養的,手抓羊肉飯吃一口,上好的羊排骨,鮮香嫩,口齒留香。
柳絮肆無忌憚地啃著骨頭,臉一抹,周圍的人反正都不認識,趙琛看她吃得小嘴油汪汪的,兩眼發亮,心裡別提多高興,招呼宮保過來,宮保附耳湊過去,趙琛低聲吩咐,「把這家酒樓的廚子帶到王府。」
宮保點頭,把這間酒樓的廚子帶到王府就便宜多了,萬一那日王妃又要吃這兩樣飯菜,王妃吃好了這個大廚做的,若換了別的廚子,味道不知合不合王妃胃口。
王爺對王妃體貼入微,王妃高興,王爺就高興,奴才們就樂呵,宮保走去找酒樓老闆。
酒足飯飽,一行人回來船上。
剛進到船艙,柳絮突然覺得不對勁,身下好像有東西流出,是不是來了月事,柳絮進去裡面船艙,一檢查,還真是來了葵水。
日落,運河上華燈初上,熱鬧起來,趙琛摟著柳絮坐在窗口旁,看水上夜景。
一會,趙琛便動手動腳,柳絮只管不理他,趙琛奇怪,她這回沒推三阻四的,納悶,故意趴在她耳邊道;「我二人現在親熱可好?」
柳絮買著官司,半晌,吞吞吐吐地道;「我身子不方便。」
趙琛一愣,不大相信地看著她,看柳絮眉飛色舞,略不滿,「你就這麼高興,就不想我碰你。」
柳絮瞄了他一眼,這廝傷自尊了,主動貼上去,蜻蜓點水親了下他的唇,小聲道:「回到王府,我保管讓你滿意,你看我的實際行動,然後再決定是否生氣不遲。」
趙琛被她逗笑了,痴迷地望著她,「我很期待你的表現,我吩咐船快點行。」
柳絮知道他說著玩的,沒當真。
運河夜景實在挑戰人敏感的神經,連這河水都流淌著暗昧,春情蕩漾,趙琛雖然放過她,活罪不免,摟著她,渾身上下揉搓,柳絮知道不會有實質性進展,任他蹂躪。
趙琛嗓音沙啞,「乖,你沒騙我吧!」
「沒有。」柳絮小聲道。
「我看看。」柳絮嚇得一下子坐直身體,按住小衣,趙琛道;「那我摸摸。」看他不端燈,柳絮才放心。
趙琛隔著衣裳摸摸,手又伸進去,把她一番摩挲,柳絮被他磨得心頭火苗突突的,渾身滾熱,兩腮酡紅。
這滋味麻癢難忍,柳絮的頭往他懷裡鑽,低聲央求道;「求求你,好人,別折磨我了,我以後聽你的還不行嗎?」
趙琛心軟,方才住手,「今就饒了你,以後若幸災樂禍看我怎麼整治你。」
兩日後,船到了江南地界,又行一日,到了汝陽城。
梁王府早已送去消息,梁王和王妃一下船,就有攆車等在岸上,梁王和王妃棄舟上岸,換乘攆車往梁王府去了。
梁王府大門頓開,管家陳錄帶著闔府男僕跪在門外,等著迎接梁王和新王妃。
垂花門裡,闔府女眷丫鬟僕婦,等在二門裡,準備迎候王爺和新王妃。
女眷們翹首以盼,側妃虞氏氣呼呼的,自打京城娘家虞府傳來消息,柳絮坐上樑王妃位,虞氏整氣得三日沒合眼,氣得心口直疼,側妃心情不好,沒有丫鬟敢上前,虞側妃關起門,便罵著丫鬟,「王府又有新主子,是不是趕去巴結新主子,看我是掙不上去,都躲得遠遠的,我還是側妃,當我是死人,一個人不在跟前。」
丫鬟們戰戰兢兢,生怕主子生氣拿自己作伐。
垂花門外有幾個小丫鬟跑進來,「來了,來了,新王妃來了。」
虞側妃沒好氣地斥責道;「慌什麼,瞎跑什麼?沒見過新王妃是怎麼著?」小丫鬟嚇得站住,垂頭不敢吱聲。
清寧夫人笑著道;「姐姐,何必跟個丫頭生氣,她們知道什麼?哪裡見過什麼世面,聽說皇上封了新王妃,可不唬得什麼似的,大驚小怪,她們哪裡像姐姐,姐姐入府最早,什麼沒見過。」這話直戳虞側妃肺管子。
虞側妃噎得半口氣沒上來,直翻眼珠。
這時,門外太監高喊,「王爺和王妃駕到。」
女眷們紛紛跪在甬道兩側,虞側妃還站著不動,身旁的宋夫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角,虞側妃極不情願地跪下。
趙琛和柳絮攜手進了催花門,眾姬妾齊齊道:「恭迎王爺王妃。」
「都起來吧!」趙琛春風滿面,一看就是心情極好。
柳絮由丫鬟玉釵、玉屏、玉釧,碧珠、碧玉、碧梳簇擁著朝花廳走去,眾側妃夫人隨後。
二人挽手上了台階,進到花廳,趙琛和柳絮上座。
眾姬妾站成一排,給新王妃行禮。
虞側妃在梁王府里眾妾中,位份最高,理當領頭給新王妃行禮。
虞側妃一旁站著,心不甘情不願,宮保見狀,提醒她,高呼一聲,「側妃虞氏給王妃行禮。」
虞側妃勉勉強強上前跪倒,「妾叩見王妃。」
柳絮早看出她心不甘,故意停了片刻,慢聲道;「虞側妃起來吧!」按理側妃比正妃的俸祿稍差,柳絮該親熱稱呼她為妹妹,柳絮看虞側妃甚是不恭,故意把側妃二字咬得很清楚,虞側妃低頭退過一旁。
蘇氏上前,跪倒叩頭,「妾蘇氏清寧叩見王妃,願王爺和王妃百年好合。」
清寧夫人甚是恭謹,柳絮和顏悅色道:「妹妹請起。」
「妾宋氏叩見王妃。」宋夫人上前行禮。
「妾朝鶯叩見王妃。」朝鶯掩飾不住滿臉喜色,柳絮看出來,王府的女人里就朝鶯真正高興。
柳絮微笑道;「妹妹快起來,一會姐姐有好東西送你。」
清寧夫人湊趣笑著道;「王妃只給朝鶯,就不給妾等了嗎?」
柳絮未等說話,趙琛笑著道:「人人有份,王妃把賣零碎東西貨攤都包圓了。」梁王話里話外透著對王妃的愛寵。
姽嫿和瓔珞一齊走上前叩拜。
姬妾都磕完頭,輪到梁王子女,虞側妃之子先上前,規規矩矩跪下叩頭,「兒子拜見母親。」
柳絮綻開笑顏,「宣兒快起來吧!」
宣哥恭恭敬敬站起身,柳絮看看宣哥又看了眼梁王,宣哥跟趙琛有三四分像,長得極美,倒像是女孩子,柳絮和悅地道:「宣兒,過兩日母親要查考功課。」
宣哥恭謹行禮,「是,母親。」宣哥有著像寶兒一樣的大眼睛,單純沒有雜質,柳絮從他眼中看到他把自己視為母親尊重。
孩子的世界是純真的,宣哥始終記得自己染上疫病,恐懼孤獨,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毫無生氣的紀側妃寢宮裡,王府沒有一個人來,他彷彿被拋棄一樣,是這位美麗的嫡母不怕他的病過上,來看自己,從那以後,宣哥病重,恍惚這位美麗的姐姐朝自己走來,她深深印在自己的記憶里。
柳絮笑著朝玉釵道;「快,把我路上買的好玩的給哥兒拿出來,讓哥兒挑。」
玉釵笑著朝宣哥道;「小爺隨奴婢來。」帶著宣哥下去。
虞側妃看兒子叫柳絮母親,心裡不是滋味,兒子當初叫陳氏母親,現在又叫柳絮母親,唯獨不能當著人叫自己母親,自己養兒子,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虞側妃看著兒子跟丫鬟下去。
「媛兒拜見母親。」一個梳著雙平髻六七歲的小姑娘走上面,趴在地上叩頭。
柳絮笑著趕緊招呼左右,「快扶起大郡主,地上怪涼的,不拜也罷。」
又吩咐碧珠道;「把我給大郡主買的好玩的拿給大郡主。」
清寧夫人笑著蹲身,「謝王妃,王妃想著給她捎東西,她一個小人,怎麼禁得住。」
柳絮笑道;「看著好玩,就買了,想小孩子喜歡。」
除了虞側妃,柳絮均態度親切。
緊接著,王府一干下人,站了滿地,齊聲道:「奴婢、奴才們給王妃叩頭。「
屋裡咚咚叩頭聲,柳絮朝身旁的玉釵道:「賞。「
王府下人俱都得了賞錢,皆大歡喜。
都見過禮,趙琛對柳絮道;「一路勞乏,還是回房歇息,上房要重新修繕才能住,我看你還是住時雪閣,往來便宜。「
柳絮朝他眨眨眼,意思是當著人注意分寸,偏趕上虞側妃看見,心裡升起一股妒意,想自己為她人作嫁衣裳,成全了柳絮這賤人,心裡窩囊,嘴上說不出來,虞側妃腦子不笨,深悔這步棋誤走錯一子,不然柳絮怎麼可能順利做了梁王妃,她替人家把攔路的搬走了,二人可不一路高歌,凱旋而歸。
虞側妃腸子都悔青了,當時怎麼就頭腦一熱,設計陷害陳氏,自己若不害陳氏,王爺心思全在柳絮身上,連后宅都不進,自己的兒子豈不是順順噹噹世襲王位,有柳絮把王爺絆住,后宅這些女人王爺一眼都不看,對自己有利,柳絮名不正言不順,掀不起什麼波瀾,王妃陳氏名正言順,又養不齣兒子,得實惠的還不是自己,怎麼就糊塗一時氣憤,害了陳氏,自己沒落一點好處,反而引狼入室,柳絮專寵椒房,生下兒子是早晚的事,自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虞側妃自怨自艾,直到梁王說,「都退下吧!」虞側妃站著不動,堂上人走凈了,柳絮朝虞側妃似笑非笑道:「側妃怎麼還有事嗎?「
虞側妃聽見叫自己,愕然抬起頭,看花廳上人都走了,尷尬地走了。
趙琛道;「日後你住時雪閣還是住上房,你若是住內宅,我讓人把上房修繕一番。
柳絮想想道;「我還是住秋瀾院,哪裡住習慣了,我讓人先打掃,過一二日搬過去,上房鎖了,小郡主抱到我房裡養,外院都是男人,我住外院不方便。」
趙琛聽她說養小郡主,擔心地道;「小郡主你抱去你屋裡怕不合適,你又沒養過孩子,再說孩子小,吵你睡覺。」
柳絮笑著睨了他一眼,「你難道忘了,我有三個弟妹,寶兒也不大。」
趙琛抓住她的手,「嫁給我,你受委屈了,我是怕你太辛苦。」柳絮知道他指著的是姬妾兒女。
柳絮安慰他道;「沒事,小郡主有奶娘帶著,不用我費神,再說王妃臨走時,託付我,你我的事當時沒有定論,我不好答應她,現在既然你我都已是夫妻,我自當把小郡主當親生的對待,再說孩子挺可憐的,年紀幼小母親不在身邊,小郡主是嫡出,不能讓妾氏養,不管我心難安。」
趙琛聽她說,不再說什麼。
夫妻攜手回前院,趙琛把柳絮送到時雪閣門口,道:「我去書房,這段日子不在,有許多事處理。」
又悄悄貼著她耳畔道:「等我,今晚你大可放心了,不許耍賴。」
柳絮笑著推他,「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柳絮站在時雪閣門口,看著趙琛往書房去了。
柳絮心裡隱隱有一重不安,那人今晚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