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周末,林沉畹的自行車剛騎出校門,就看見陳道笙站在校門口,一身黑風衣,出色的外表特別搶眼,放學的同學經過他身邊都朝他多看幾眼,學校的陳校董已經在學校公開場合露了幾次臉,同學們都認識了陳校董,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最英俊的校董。
林沉畹的自行車停在陳道笙面前,陳道笙把手裡捧的一紙袋子吃食塞在她懷裡,接過自行車,往自行車前面插了一個彩紙風車,林沉畹捧著一袋子吃食跳上去,坐在後座,陳道笙騎上自行車走了。
林沉畹班級的同學走出校門,一個女生驚叫,「大家快看,林沉畹。」
幾個女生手比成喇叭,朝他們背影喊:「陳先生,中午大飯店的好菜接著送,千萬別斷頓。」
林沉畹回頭,「美得你們,吃白食。」
育德中學通往蕭山的馬路上,陳道笙騎著自行車,自行車前面插著一個風車,後面帶著吃零食的林沉畹,一路凱歌。
陳道笙回頭,看她正吃著,囑咐,「別吃太多了,一會晚飯吃不下了。」
林沉畹嘴裡嚼著果脯,含糊不清地說;「不礙事的,我吃這點東西就是墊個底,晚飯要吃兩碗的。」
陳道笙笑得無比幸福,他就想把這個女孩娶回家寵著。
到了蕭山腳下,林沉畹任由著他騎上坡,她知道他有力氣,這點坡路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陳道笙一路騎上去,直到督軍府門前才停下,把自行車放好,看著捧著紙袋子的林沉畹。
林沉畹看他盯著自己的嘴,就知道他想什麼,伸伸舌頭,「糖吃完了。」
不提防,陳道笙一下撲上來,一隻手托住她的頭,親嘴,勾纏她的小舌頭,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橫掃,把她用力壓下自己,彷彿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不再分開。
許久,他才放開她,林沉畹哀怨地眼神看著他,這人太粗暴,腰肢都快折斷了,他為她撩了一下垂落鬢邊的髮絲,「我嬸娘這幾天從北平過來,去你家登門提親,我們儘快結婚好嗎?」,
她搖頭,「我不想太早結婚。」
「要等多久你肯嫁給我?」
「大學畢業。」她想想說。
「太久了,你嫁給我以後讀大學好嗎?」
她不吱聲。
他拉住她的手,「你先跟我結婚,結了婚,你想幹什麼我都支持你。」
她垂頭,小聲扭捏地說;「結婚要生孩子,我還怎麼讀大學。」
「我保證,不生,你想什麼時候生咱們就什麼時候生。」
他著急說服她,「你只要答應結婚,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你讓我想想。」
「別想太久,三天,三天行嗎?」
她點點頭。
「明天是禮拜日,我帶你去我飯店玩,我來找你。」
「好。」
兩人約好時間。
他站在那裡,看著她消失在威嚴的督軍府門后,他舔舔嘴裡,嘴裡還留著甜
味,她的味道。
她的遲疑和猶豫,他都裝作看不見,只想快點娶她回家。捧在手心裡,疼她,愛她。
林沉畹走進府門,繞過客廳,直接回房間里,小楠打水,她洗臉洗手,然後坐在書桌前,拿起還沒有交雜誌社後半部分小說手稿。
她翻開最後一頁稿紙,只有一句話,小說《唯愛》的最後一句話,她依然愛著他,可是她還是選擇離開。
原稿的結局,她一早就想好了的,小說《唯愛》已經全部完成,她卻遲遲沒有把後半部手稿送到雜誌社。
禮拜日,她穿上小楠為她找好的一身嫩黃洋裝,小楠給她梳著髮辮,邊說:「秋深了,這套洋裝顏色鮮亮,小姐穿著好看。」
小楠把她一頭秀髮兩邊編成兩條髮辮,俏皮可愛。
吃完早飯,小楠往小姐手袋裡放了些錢進去,林沉畹提著手袋往府門外走,走出督軍府大門,看見陳道笙靠在雪佛蘭轎車一側等她,看見她出來,打開車門。
林沉畹上車問;「你來多久了?」
楚行風接話茬說:「天剛亮就來了,你們家府門還沒開。」
林沉畹看看後上來的陳道笙,深秋時節,天亮比夏季晚,大約五點天亮,現在是八點鐘,「你等了三個鐘頭,為什麼來這麼早?你怎麼不叫人去喊我出來。」
「我想讓你多睡一會,你正長身體,我睡不著,早點過來。」
睡不著,也不用這麼早來吧!
陳道笙側頭看她,體貼地問;「吃早飯了嗎?」
「吃了。」
「大哥,你還沒吃早飯。」楚行風說。
這兩人來這麼早,早餐都沒吃,林沉畹說了聲,「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從身旁的車門跳下車,跑回府里。
楚行風問;「林小姐怎麼又回去了?」
「大概忘了什麼東西。」陳道笙說。
不大功夫,陳道笙看見嬌小的身影從府門裡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包什麼東西。
林沉畹跑上車,懷裡抱著一個小手絹包,打開手絹,裡面是四個熟雞蛋。
楚行風開車往山下走,林沉畹剝開一個雞蛋皮,遞給陳道笙,「你先吃這個,我給楚爺剝雞蛋。」
陳道笙不接,「你喂我!」
說著,張開嘴,林沉畹瞅了一眼前面開車的楚行風,楚行風從後視鏡里看見,「林小姐,你當我不存在。」
就怕別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林沉畹猶豫一下,拿起剝皮的雞蛋放在陳道笙嘴邊,陳道笙一口下去,把整個雞蛋吞進嘴裡,差點咬了她手指尖。
林沉畹又剝了個雞蛋,伸手遞給前面的楚行風,「楚爺,給你。」
楚行風也想張開嘴,她把雞蛋送到自己嘴裡,從後視鏡里看見大哥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趕緊伸手接過,笑著說;「謝謝林小姐,難怪我大哥喜歡你,你還挺懂事的。」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陳道笙幾口把雞蛋咽下去,「我還想吃雞蛋。」
四個雞蛋一人倆分吃了。
陳道笙回味著,以前不知道雞蛋這麼好吃。
琛州最豪華的金華大飯店,林沉畹已經不陌生了,不像第一次來看哪裡都新鮮,上次陳道笙特意帶她參觀了整個飯店。
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陳道笙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恭敬、羨慕,未來的老闆娘光臨。
一路往樓上走,陳道笙俯身看著她,問:「想玩什麼?」
她不知道玩什麼?玩的項目她都不會,上了二樓,經過乒乓球廳,陳道笙看著她,「玩嗎?」
林沉畹不好意思,「我玩不好。」
「沒關係。」
陳道笙走了進去,林沉畹跟著他進去,乒乓球廳里沒人,幾張乒乓球案子都空著,陳道笙隨手拿過一副球拍,遞給林沉畹一個,「我陪你練。」
楚行風在旁邊說;「我數分。」
兩人對打。
楚行風開始還認真數分,林沉畹的水平實在太差了,陳道笙純粹陪練,林沉畹是真不會打,陳道笙滿場跑接林沉畹打飛出去的球。
楚行風不數分了,強弱差距太懸殊,時候一長,陳道笙額頭見汗了,他把林沉畹一個個打偏了的球,溫和地喂到林沉畹球拍下,林沉畹一抬手,球又跑偏了。正手攻,反手推,搓下旋的技術,她一竅不通。
林沉畹看自己打過去的球,都沒有落地,都讓陳道笙接起來,給她喂球,她竟然能一連氣接球,不用滿地撿球,很開心。
林沉畹控球能力差,手上沒準,看陳道笙把她打出界的球接住送回來,跨度很大,極其消耗體能,有些不好意思,「我們歇一會。」
陳道笙的額頭出了微微細汗,旁邊侍者遞給陳道笙一條白毛巾,他拿毛巾擦汗,林沉畹倒沒怎麼累,林沉畹站著,幾乎不用挪地方,球送到她拍子底下。
楚行風見狀,真同情大哥,說;「大哥,我陪林小姐練球,你歇著。」
陳道笙斜眼看他,「你會呀?」
「大哥,我不會,林小姐也不會,我們水平相當,正好練習。」楚行風說,理由很充分合理。
「練什麼?練撿球,你連發球都不會,陪林小姐練,把林小姐的水準拉低了。」
楚行風晃了晃大眼珠子,太瞧不起人了,林小姐的水平貼地皮了,我能拉哪去呀。
「那個啥,大哥我不是好心,怕你受累。」
「我願意受這個累。」
碰一鼻子灰,好心當成驢肝肺。
陳道笙把擦汗的毛巾遞給侍者,問林沉畹,「我接著陪你練。」
林沉畹看看陳道笙,過意不去,「我看我還是自己對著牆練。」
他拉過她,把球拍遞到她手裡,「你把我當成牆練習。」
楚行風噗嗤一聲,樂噴了。
兩人又上場練球,楚行風看大哥的動作是越來越溫柔,把球恨不得直接放到林小姐拍子上,林小姐一抬手,楚行風望空找半天球,大哥竟然能接起來。
陳道笙看見對面如花的笑顏,竟然渾身舒坦,少有的輕鬆。
這時,曹震從外面走進來,看看,「還玩呢?大哥當教練?」
楚行風眼睛順著球弧度朝上看,「大哥當牆。」
曹震瞅瞅林沉畹,林小姐玩得正高興,靳澤林打電話,有正經事要請大哥示下,他不敢擅專。
遂輕咳了一聲,「大哥,我陪林小姐打一局,靳三哥有電話找大哥,說有要緊事。」
林沉畹停住了,看看陳道笙,「你歇一會,接電話,我跟曹爺打一局。」
陳道笙把手上的拍子遞給曹震,走出去接電話,曹震上場,對楚行風說;「行風你數分,我跟林小姐三局兩勝的。」
楚行風應了,也沒理他這套,林小姐的水平還數什麼分。
陳道笙掛完電話回來,看見曹震跟林沉畹對打,曹震正打得興起,一頓扣殺,把林沉畹打得滿地撿球。
陳道笙臉色越來越難看,大喝一聲,「停。」
曹震看看他,「大哥,我們三局兩勝的,剛打完一局。」
「三局兩勝,剩下兩局我跟你打。」
林沉畹已經嬌喘吁吁,額頭出了一層細汗,小臉汗津津地似桃花般粉白,陳道笙上前接過林沉畹手裡的球拍,柔聲說;「你先歇一會,我來。」
陳道笙一上來,二話不說,直接發球搶攻,兇猛扣殺,曹震這回慘了,成了林沉畹,滿地找球。
眨眼功夫,曹震連輸兩局,狼狽不堪,剛才喜悅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對陣林沉畹,被勝利沖昏了頭腦,被大哥兜頭一盆冷水。
林沉畹這才發現陳道笙剛才讓著她,不好意思,「我打的水平太差了。」
陳道笙急忙安慰,「你打得挺好。」
回頭招呼,「行風,你跟林小姐比一局。」
「那個,大哥,你剛才說了,我發球都出界。」
「這就對了。」
給林小姐找點自信。
楚行風跟林沉畹上場。
這倆人對打,曹震可真沒法看了,兩人連接發球都打不好,基本自己打自己的,對方都接不住。
楚行風爬到案子底下撿球。
林沉畹發了一個不錯的球,又碰巧蒙上了,接住楚行風發的球,險勝一局,兩人下場。
陳道笙露出笑容,俯身低就,對林沉畹說;「贏了一局,行風練了一年都不如你打得好。」
楚行風咔吧一下大眼珠子,剛想說;「大哥,我沒……」
我今天是第二次摸球拍。
曹震坐在另一張案子上,看熱鬧不怕事大,「大哥,行風從去年就練發球,一個球沒發過去。」
林沉畹眼睛瞟著陳道笙,「我想以後每周來練乒乓球,不打擾吧?」
楚行風說:「不打擾,不打擾,我大哥求你打擾。」
陳道笙把他扯一邊,搶球不行,能搶話。
「我們飯店,有許多體育項目,你都可以嘗試,比如游泳……」
曹震眉頭動了動,這個提議好。
「我沒有泳衣。」
「我們飯店有,我讓人送幾套你挑一件。」
「你們飯店客人多,游泳池有……人。」她想說有男人,沒好意思說出口。
「你去游泳,我把人全攆走。」
有男人看你,我還不幹。
「下周學游泳,今天劇院放映一部新片,我想看電影。」
「走,那就看電影。」
曹震說;「大哥,電影下午場,大哥陪林小姐吃了飯再去。」
陳道笙看著她,低柔的聲音問;「你要吃什麼?我叫他們送上來吃。」
兩人坐在小餐廳里,侍者上菜,林沉畹看有花菇燉鴿,清蒸石斑魚……滿滿
一桌子菜肴。
陳道笙說;「想吃什麼自己點。」
林沉畹打乒乓球消耗體力,吃了兩小碗飯,放下碗筷,看陳道笙已經吃完了,說;「飽了,看電影去呀?」
陳道笙看那邊桌上自己坐著吃的楚行風,「行風,吃完了嗎?」
「吃完了,大哥。」
楚行風抹抹嘴,趕緊跟在兩人身後走了。
楚行風開車,直奔劇院,眨眼到了劇院門前,陳道笙吩咐楚行風,「你去買兩張座票。」
楚行風跟上,「大哥,咱自己家的劇院,還買什麼票,大哥帶林小姐去包廂看。」
陳道笙回頭瞅著他,認真地說;「自己家的劇院看電影就不用買票了嗎?別總搞特殊。」
「那是,那是,大哥,我去買票,你跟林小姐兩張。」
楚行風排隊買票去了。
陳道笙跟林沉畹站在劇院門口等,往劇院里走的琛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認識陳二爺,跟他打招呼,「陳二爺等人?」
「等行風買票。」
大家露出驚訝神色,你陳二爺自己家的劇院買票看電影,稀罕。
林沉畹站在門口,經過的人都看他們,林沉畹拉了拉他衣袖,「沒有包廂了嗎?」
陳道笙淡定地說:「包廂早訂出去了。」
「哦」
來晚了,快開演了。
一會楚行風手裡拿著兩張票跑回來,「大哥,我叫賣票的給你挑了兩張正中靠前的位置。」
陳道笙接過電影票看看,「看電影,又不是看戲,你買正中間位置幹什麼?」
誰讓你買正中位置,你就不能買偏點,沒人注意的位置。
楚行風拍拍腦袋,腦子突然靈光了,「那我拿去換兩張,有一個老太太想要這兩張票,我愣是沒換給她。」
「你跟一個上年紀的人搶什麼?」
陳道笙假模假式地嗔怪說。
楚行風跑去售票的窗口,「挑兩張最偏的票,後排的。」
一會,楚行風跑回來,「大哥,那個老太太還沒走,我跟她換了,老太太挺高興。」
林沉畹瞅著他,太能編了。
陳道笙吩咐,「你去買林小姐愛吃的零食。」
楚行風馬不停蹄地給林小姐買零食去了。
陳道笙護著林沉畹走進劇院,這兩張票,最後一排,靠邊位置,周圍沒人,陳道笙讓林沉畹先進,坐在裡面,自己挨著她坐。
放映電影的鈴聲響了,楚行風匆忙跑進來,手裡提著一袋子零食,遞給陳道笙,「林小姐還想吃什麼,我去買。」
林沉畹接過陳道笙手裡的紙袋子,紙袋子里裝著有洋糖、果脯、蜜餞,果仁……
「這些夠了。」
楚行風站在放映廳過道邊,看見林小姐眼睛邊盯著銀幕,邊吃袋子里的零食。
林沉畹拿起一個糖核桃仁剛要放進嘴裡,陳道笙神頭過來,她只好放進他嘴裡。
林沉畹拿一顆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裡,陳道笙貼在她耳邊說:「我想吃糖,吃你嘴裡的那顆。」
電影院公共場所,太過分了,林沉畹拿手指把嘴裡那顆糖取出來,塞進他嘴裡。
陳道笙吃得津津有味。
吃夠了零食,林沉畹把裝零食的紙袋子放在空座位上,專心看電影。
陳道笙一隻手臂從她肩頭伸過來,手臂搭在椅背,林沉畹坐得腰板挺直,陳道笙低聲說;「你累了,靠我肩頭看。」
林沉畹搖頭,「我不累。」
她回頭看楚行風站在過道里,擺手招呼他,楚行風偏偏看見了,瞄著腰從最後一排走進來,小聲問;「林小姐你叫我?」
林沉畹指著陳道笙身旁的空座,小聲說;「這個座位沒人,你坐吧!」
楚行風看看陳道笙,陳道笙咬牙說:「林小姐叫你坐,你就坐下。」
「是,大哥。」
三個人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散場后,林沉畹從劇院里走出來,看了一下手錶,下午三點鐘,深秋,天氣轉涼,今天難得的好天,天空碧藍如洗,陽光溫暖地灑在頭頂,肩頭。
陳道笙問:「還想去哪裡玩?」
「我想隨便走走。」
「我陪你走走。」
林沉畹躍上馬路邊一個花壇,站在花壇石沿邊,竟然比站在地上的陳道笙高一塊,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很舒爽。
花壇石沿窄,她沿著花壇石沿邊搖搖晃晃往前走,陳道笙隨著她往前走,護著怕她掉下來,走著走著,她腳下趔趄一下,身體一側歪,朝陳道笙方向掉下來,陳道笙緊忙伸手接住,抱在懷裡,「真淘氣,有路不好好走。」
林沉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馬路邊人來人往,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陳道笙突然問;「你小時候有什麼沒有實現的願望嗎?」
林沉畹歪頭認真想想,「有」
「那是什麼?」陳道笙問。
「離家不遠,山腳下有個球場,球場正面是一排排座位,背面是一根根鐵管子支架,有一次,太太回北平娘家了,我三哥帶著我二姐、五姐和我,到那個球場,不走正面,我三哥帶著我們從背面順著鐵管往上爬,我當時個子矮,往上一瞧,很高,我不敢爬,後來,我三哥,我二姐我五姐都爬上去了,就剩我一個人站在下面…….」
「那後來呢?」陳道笙感興趣地問。
「後來,我伯父知道了,把我三哥我二姐五姐罰站,唯獨沒有懲罰我,因為我沒敢爬,後來我一想起這件事,就很懊惱。」
陳道笙突然說;「那個球場還在嗎?」
「在」
「我們去你說的那個球場。」
林沉畹指路,楚行風開車,來到蕭山腳下,一個不起眼的籃球場,籃球場門開著,林沉畹先走進去,隨後陳道笙跟著進去,楚行風停好車,也跟在身後進去。
這是一個面積不太大的籃球場,四周階梯式木板座位,林沉畹領著他來到後面,支撐座位的是一些鐵管架子,鐵管的圖形是一個個口字裡面兩條對角線,三個口字疊加到頂。
站在下面看有二層樓高,陳道笙說;「我們爬上去?」
林沉畹瞅瞅他,「真要爬?」
「你在前面爬,我跟在你身後,你放心,你掉下來有我。」
林沉畹瞅瞅最高的地方,小時候,對她來說,可以用高聳入雲形容,現在長大了,好像鐵架子矮了。
幸好她穿著平底繡花鞋,在心裡給自己一個鼓勵,反正有陳道笙跟著,她會很安全的。
她躍躍欲試,做了一下心裡建設,從地上的頂角開始向上爬,陳道笙跟在她身後,護著她,林沉畹爬到第二個口字朝下看了看,有點眼暈,看見陳道笙就在她身後,她就放心了,膽子也大了。
攀爬到第三個口字頂邊,把住上方鐵管,站起來,翻身邁了過去,眼前豁然開朗,陳道笙看見她攀爬到頂上,動作敏捷地幾下翻了上去。
正面是一排排木板搭建的座位,林沉畹俯視球場中央,「我幾次悄悄溜出來,坐在這裡,居高臨下,感覺很愜意。
陳道笙說;「我們坐一會,你給我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兩人並肩坐在最高處。
下面的楚行風仰臉看兩人翻過鐵欄杆,從視線里消失了,看看鐵架子,心裡痒痒,也順著兩人攀爬的地方往上爬。
翻身越過欄杆,來到頂上最高處,看見陳道笙跟林沉畹並肩坐著,陳道笙剛要親林沉畹,兩人聽見背後有動靜,一回頭,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你怎麼上來了?
楚行風用手遮住眼睛,「我什麼都沒看見。」
怏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