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嘩啦啦一響,珠簾往兩邊分開,林沉畹從裡面走了出來,外廳的所有男人的目光朝她看過來,一時間,內外廳鴉雀無聲,不少男人不認識走出來的這個美貌的少婦是何許人。
孟八爺咳了兩聲,「這位娘子是誰家女眷,不在裡面喝酒,出來何事?」
清透悅耳的聲音傳入眾人耳鼓,「我是陳道笙的夫人。」
孟八爺放下酒盅,「道笙媳婦,你來的正好,我剛才已經跟道笙說了,為白家小姐保媒,我也知道你們是新婚,你只要答應,那白家小姐等一年過門也不遲,道笙媳婦,你說呢?」
屋裡的男人們酒也不喝了,都等著她回答,裡面的女眷紛紛離席,走到珠簾后,看熱鬧。
林沉畹雲淡風輕地看著孟八爺,「八爺,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個條件。」
孟八爺看陳道笙夫人肯給他面子,很高興,「道笙媳婦,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你先進門,總要提些條件,先來後到,立個規矩,你說吧。」
突然,眾人就見她掏出一把勃朗寧小手.槍,纖白的手指曲著,扣在扳機上,「在射程範圍內,白小姐她自願受我三槍,別說平妻,她就是當正妻,我也把位置讓給她。」
話音未落,只見她手臂一抬,就聽砰砰砰三聲槍響,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博古架上的三隻價值連城的寶瓶中彈粉粹。
廳里廳外尖叫聲不斷,女眷們嚇得捂住耳朵,往桌子底下鑽,有兩個富商喝多了,眼皮一翻,已嚇得暈死過去。
頓時廳里一片大亂,孟八爺渾身顫抖,如喪考妣,「我的寶貝瓶子。」
這時,門外衝進來顧家的管家帶著幾個提著槍的護院,不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事,看見林沉畹手裡舉著槍,舉起槍對著林沉畹。
陳道笙派給林沉畹的阿良等四個保鏢衝進廳里,護住少夫人,曹震、楚行風為首一群手下闖入,十幾條槍頂著顧家的幾個持槍的護院,下了他們的槍。
廳里局勢一下緊張起來。
陳道笙喝退眾人,「不得無禮。」
阿良幾個人持槍護在少夫人身前,虎視眈眈。
陳道笙揮揮手,「孟八爺這裡不得放肆。」
阿良四個人稍稍退後,把槍收起來。
孟八爺手抖著,指著林沉畹,對陳道笙說;「道笙,你媳婦…….你媳婦太放肆了,我今日壽宴她舞刀弄槍的,聽說林督軍家教甚嚴,你這女人太沒規矩了。」
林沉畹又瞄準博古架上的一件稀世珍寶擺件,孟八爺嚇得趕緊叫,「不能打,這件東西不能打,道笙你快管管你媳婦。」
這女人比自家的母老虎還厲害。
陳道笙上前扶著孟八爺,「八爺,您老別生氣,我夫人乃督軍府的小姐,將門之女,願意玩槍,經常走火,您別她一般見識。」
孟八爺看著一地碎片,哭喪著臉,「我的瓶子啊!你知道這兩件是無價之寶,道笙,你回去管管你這婆娘,太不像話了。」
林沉畹把槍收起來,「以後有誰願意上門做妾儘管來。」
孟八爺氣得渾身亂顫,用手指著她,話都說不出來了,憋了半天,「道笙…….你媳婦回家好好管教……道笙……女人慣著……她上房揭瓦……」
眾人慢慢緩過神,紛紛勸孟八爺,「八爺大人有大量,歲歲平安,你的損失,陳二爺陪給您。」
「歲歲平安個屁,你知道我這兩個瓶子是宮裡的東西,老佛爺用過的,打碎了,上那找去。」
孟八爺氣懵了,恨不得替陳道笙上前管教這個女人。。
這時,孟老夫人從裡間衝出來,指著孟八爺罵開了,「孟八,你個老沒正形的,你給別人保什麼媒,人家小夫妻倆過得好好的,你管什麼閑事,白家給你多少好處,趕緊把白家的東西給我扔出去,你們這群男人,都不是東西,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這老不修……」
這功夫,女眷也都出來看熱鬧,圍著看孟八爺的夫人把孟八爺罵得狗血噴頭,孟八爺從年輕時就懼內,收了幾房小妾,都讓孟夫人打出門去。
孟八爺招架不住,這多人面前實在丟臉,對他夫人說;「好男不跟女斗,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躲入後堂,壽宴攪合了,眾人看了一場熱鬧。
孟八夫人對林沉畹說:「甭理他那套,白家給他點好處,他老糊塗了,陳少夫人,這男人就是不能慣著,你今天做對了,我支持你,回頭那個死老頭子我收拾他。」
孟老夫人又對陳道笙說:「別信他的,他是有賊心,沒賊膽,攛掇你納妾,娶小你問他敢嗎?」
陳道笙抱拳,「我代我夫人給八爺和老夫人陪不是,改日我帶我夫人登門來給孟八爺陪不是,孟老夫人,實在對不住,我們先告辭。」
「陳少夫人有空過來玩,陳少夫人投我緣法,跟我投脾氣。」
孟老夫人打圓場,給孟八爺收拾殘局。。
陳道笙摟著林沉畹在眾目睽睽下揚長而去。
兩人從此耳根清凈了,殺雞儆猴,誰還敢上門保媒。
兩人坐進車裡,楚行風坐在駕駛位置,佩服地說:「我大嫂槍法真准,三個瓶子百發百中。」
他聽見槍聲衝進來時,就看見三個打碎的瓶子。
陳道笙哈哈大笑,「百發百中,行風,你知道射擊距離多遠嗎?兩米。」
陳道笙抱住林沉畹,貼在她耳畔親昵地說;「真敢說大話,射程範圍內,受你三槍,你能打中了嗎?」
不瞞你說,我打不中,射程內固定靶都打不中,每次子彈都打飛了。
林沉畹睨了他一眼,「別管我打不打得中,你問問白妤薇她敢賭嗎?」
陳道笙抱著她親了兩口,「萬一她敢來,你怎麼辦?難道打不中,你還真要讓位給她?」
她篤定白妤薇不敢答應,白妤薇被綁架時,面對槍口,驚慌恐懼,放下所有的堅強的面具。
「孟老頭不是說了,一年以後納妾,她等一年,一年之內我的槍法總能練成。」
陳道笙笑著把她壓倒在後座上親熱,林沉畹頭頂在汽車門上,看一眼前面的楚行風,掙扎要爬起來,「你不是要回家教訓我嗎?降服我嗎?」
陳道笙在她臉上亂啃,把手伸進她大衣里亂摸,「我只在床上降服你。」
楚行風聞言,一走神,汽車差點撞到馬路牙子上。
汽車顛簸,陳道笙直起身,「行風,你這是怎麼開的車?」
「大哥,你真男人,太霸氣了。」
這奉承的太舒服了。
兩人回到陳公館,一進卧室,陳道笙甩脫了大衣,鬆開領帶。
林沉畹定定地看著他,小聲說:「我想去書房寫假期課本。」
「一會寫。」
一會你要能爬起來就寫。
他欺身過來,她後退到床邊,小心翼翼地說:「我想現在寫假期課本。」
被他壓在身下,再也想不起寫課本的事了,他全方位的征伐,她只有求饒的份。
一束光線照在臉上,陳道笙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慢慢睜開,視線下移,看見林沉畹趴在他身上,小臉睡得粉嘟嘟的,清淺的鼻息吹拂在他身上,微熱,他心裡痒痒的,身體又有反應了。
她的頭動了動,他以為她醒了,她只是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睡顏嬌美。
怕她身體吃不消,他剋制住,輕輕把她挪到一邊,自己輕手輕腳下地,站在床邊穿衣裳。
穿好衣裳回頭俯身親了她一下,轉身走出卧室。
屋裡遮著厚厚的窗帘,她動了動,伸手摸摸身旁,床鋪已經空了,她一下清醒了,屋裡沒有陳道笙,看一眼西洋鐘錶,九點多了,她起床穿衣。
梳洗后,走出卧房,下樓,來到樓下客廳,看女主人一下樓,周媽趕緊吩咐擺飯,林沉畹坐在客廳沙發上,看看桌上空空的,問;「今天的報紙買了嗎?」
吳媽趕緊取來報紙,「少夫人,這些都是今天的報紙。」
林沉畹拿起一疊報紙翻了翻,翻到昨天那份刊登青梅竹馬的小報,頭版頭條,是致歉文章,寫本報的記著為博取名利,胡編亂造,造謠誹謗,青梅竹馬的戀人被拆散文章經查實屬於不實報道,裡面的主人公夫妻恩愛,男主人公從來沒有青梅竹馬的戀人,純屬造謠,博取關注云雲。
林沉畹看有一份報紙,報道前幾天殉情的白老闆之女,為情所困,還有自殺傾向。
這時,曹震走進來,一眼看見林沉畹在客廳里,「大嫂,我大哥出門了。」
「走了。」
曹震剛想走,林沉畹叫,「曹爺」
曹震站住,「大嫂有什麼吩咐?」
「白小姐怎麼樣了?絕食幾天了。」林沉畹淡淡地問。
「絕食三四天了。」曹震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據實回答。
「一會你陪我去一趟醫院。」
林沉畹放下報紙,站起身,朝餐廳走去。
曹震站在她背後,疑惑地望著她的背影。
林沉畹走到餐廳吃飯,曹震在客廳等。
小楠盛了兩碗飯,一碗飯晾著,十幾分鐘林沉畹的飯吃完了,對小楠說;「我去醫院一趟。」
周媽在旁邊說;「少夫人哪裡不舒服?」
「我去醫院看看白小姐。」
林沉畹若無其事地說。
周媽在她身後疑惑地看著她。
她上樓換了衣裳下來,曹震從沙發上站起來,「大嫂,這就走?」
林沉畹走出客廳,一出門,迎面一股涼氣,林沉畹緊了緊大衣領口,頭腦很清爽。
曹震跟在她身後,暗自琢磨,她去見白妤薇到底要幹什麼。
汽車開到一家德國人開的醫院,林沉畹下車,抬頭看這是一座三層小樓,醫院用雕花鐵柵欄圍住,後院還有一幢三層小樓。
曹震邊往裡走,邊說:「白小姐住後面的樓房的病房裡。」
走進醫院,醫院裡很安靜,來往的醫生和女護士,病人都穿著病號服,醫院環境很好,這家德國醫院不是一般窮人能住得起的。
兩人穿過大廳,從後門出來,醫院的院子里栽種著梧桐樹,環境幽靜,林沉畹隨著曹震走進樓里,這家醫院設施先進。
兩人走上樓梯,曹震說;「白老闆住在二層病房,白小姐住三層病房。」
她不是來探望病人的,她直接上三樓,上到三樓,曹震快走幾步,來到一間病房門口,示意就是這間。
林沉畹敲了兩下門,屋裡有人說;「請進。」
林沉畹推門進去,看見白妤薇躺在病床上,床旁有一個女傭,床頭桌上擺著沒有動筷的飯菜。
白妤薇一頭黑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蓋著一床白被,顯得臉色異常蒼白,病懨懨的,楚楚可憐。
看見林沉畹她瞬間露出驚訝的神情,林沉畹走到床前,曹震也跟進來,大概怕兩人在一起出什麼事,無法交代。
林沉畹對曹震說:「曹爺,你在門外等我。」
曹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妤薇,猶豫一下,還是出去了。
林沉畹對女傭說;「我跟你家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那個女傭不認識她,出去了。
白妤薇厭惡地眼神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聲音微弱,沒有底氣。
林沉畹輕笑一聲,「我來看看厚著臉皮,要死要活給我丈夫做妾的女人,我要是提出來你跪地給我敬茶,你是不是也能答應進門?」
白妤薇有氣無力地冷哼了一聲。
林沉畹展顏一笑,「我真的挺開心,曾經不可一世的白妤薇有一天淪落到這種地步,不過也不奇怪,你一個低賤的商戶之女,你這種出身體面人家怎麼可能要你當正妻,道笙發誓一輩子只娶我一個妻子,你如果要做侍女,我倒是可以考慮成全你。」
白妤薇氣得臉通紅,幾天沒吃飯,沒力氣跟她爭辯。
林沉畹看看桌上的擺著粥和小菜,「幾天沒吃飯了?我算算你還能活幾天,自殺,絕食,都不死,你命可真大,你何不來個痛快的。」
她說著,猛然推開病房窗子,一股冷風灌進來,白妤薇病弱的身體禁不住寒冷,想拉上被子,無奈幾天不吃東西,手足無力,林沉畹心底冷笑,這根本就是不想死。
林沉畹的聲音伴著寒風吹進她耳朵里,「這裡是三樓,你跳下去,一了百了,沒人攔著你,我給你收屍厚葬。」
林沉畹冷酷的聲音,「你以為道笙會在乎嗎?你自殺絕食他可曾來看過你,一個在男人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的女人,你死了,他只能更厭惡你,嫌你給他添麻煩。」
白妤薇滿臉通紅,大口喘息,胸脯起伏不定。
「我走了,道笙中午回家吃飯,他看不見我會到處找我的。」
林沉畹說完,施施然走出病房。
一推門,差點撞上曹震,曹震正趴門口聽。
「大嫂回去啊?」
林沉畹跟曹震沿著醫院走廊往樓梯口走,看見陳蓉從樓下上來,陳蓉看見她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好奇,來看看。」
林沉畹說著,從她身邊經過,往樓下走。
「你還有沒有同情心,白妤薇都這麼慘,你還來嘲笑她。」
林沉畹站住,嗤笑一聲,「同情心,我只同情那些生病看不起病的人。」
這種分不清裡外的人,跟她說話也是對牛彈琴。
林沉畹轉身下樓走了。
曹震在身後對陳蓉說;「蓉妹,你來得正好,你去陪陪白小姐。」
說完,他跟在林沉畹身後走了。
上了車,汽車行駛了一段路,曹震忍不住說;「大嫂說這白小姐還會死嗎、」
林沉畹手拄著窗邊,看著窗外,「要死她早死了。」
回到陳公館,林沉畹走進客廳大門,脫掉大衣交給小楠,問;「二爺沒回家?」
正說著,客廳里電話響了,吳媽走過去接電話,喊了一聲,「少夫人,少爺的電話。」
林沉畹走過去,拿起電話,電話里略低沉的聲線,「你在家?」
「我剛回家。」
「你上午出門去哪裡了?」
「我去醫院看白小姐。」
停頓。
電話那邊陳道笙的聲音低了,「對不起。」
林沉畹岔開話題,「你不回家吃飯嗎?」
「我中午有事打電話告訴你一聲,怕你等我。」
「晚上早點回家,我等你。」
「好!」
寒假快結束了,林沉畹寒假課本沒寫完,陳道笙不回家,她在書房裡抓緊寫課本。
黃昏時,聽見樓梯上,上下樓的腳步聲,大概是陳蓉回家了,林沉畹繼續寫,估計白妤薇沒出什麼事,如果白妤薇出事,陳蓉就會找她興師問罪。
不久,傳來汽車的聲音,陳道笙回來了,林沉畹合上書本,把書本裝進書包里,收拾好桌子,走出書房,快走到樓梯口,聽見陳道笙兄妹的說話聲,陳道笙的聲音,「你跟方崇文怎麼樣了?方崇文一個假期都沒來家裡找你,也沒打電話跟你聯繫,你們鬧矛盾了?」
陳蓉的聲音,「我試探方崇文,方崇文根本不想跟我結婚,她媽媽對我的態度也跟以前不一樣,方崇文跟我吵架,她媽媽說她兒子的婚事,自己做主,他們管不了。」
陳道笙冷笑一聲,「過河拆橋,沒那麼容易,分手只能由你提出來,我陳道笙還沒這樣被人利用過,方崇文分手可以,不過方家要付出代價。」
林沉畹剛想返身回去。
陳道笙看見她,招呼,「小畹」
林沉畹往樓下走,陳道笙問陳蓉,「你什麼時候回北平?」
「哥,我不想太早走,我跟崇文……」陳蓉看看林沉畹,「提前兩天走就行。」
陳道笙說;「你放心,你的事我幫你解決。」
陳蓉看了林沉畹一眼,欲言又止,跟陳道笙說;「哥,我上樓了。」
說完,就要往樓上走。
陳道笙叫住她,「小蓉,你沒跟你嫂子打招呼。」
陳蓉小聲說;「大嫂,我上樓了。」
林沉畹嗯了一聲。
陳蓉上樓去了。
林沉畹看著陳蓉的背影上了二樓,「道笙,她不願意叫我大嫂,你彆強迫她叫了,大家都不舒服。」
「你是我妻子,小蓉她就應該叫你嫂子。」
林沉畹突然覺得沒意思,走到沙發上坐下,順手拿起一本雜誌,心不在焉地翻著,陳道笙站在面前看著她,「對不起。」
林沉畹放下雜誌,「道笙,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對我好就行,別人我不能說不在乎,我不強求。」
陳道笙坐在她身旁,摟住她,「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時時刻刻想著你,我每天就想要早點回家,我知道你在等我,我無論做什麼,一想到家裡有你在等我,我心裡很溫暖幸福。」
孤獨太久,這種有家的感覺太好了。
林沉畹把頭靠在他懷裡,「我也是,聽見你汽車的聲音你上樓的腳步聲我很踏實,很幸福。」
夫妻一起吃晚飯,陳蓉的飯菜叫人端到樓上吃,林沉畹知道她不願意跟自己已一個桌吃飯,她也不喜歡陳蓉,兩人平常一般都避開,相安無事,也不親近。
兩人吃完飯,坐在二樓陽台上喝茶水,夕陽落下最後一抹餘暉,冬季的天空冷寂,月色淡白。
曹震走上來,「大哥,醫院照顧白小姐的傭人來電話,說白小姐吃飯了。」
陳道笙似乎也輕鬆了,他被白老闆父女鬧得不勝其煩。
曹震看著林沉畹說;「大嫂這一趟沒白跑,白小姐終於想通了,不知道大嫂如何說服白小姐想通的?」
他趴著門縫,聽不清裡面說些什麼,他很好奇。
「我沒說服她,我推開窗戶,叫她想死就痛快點。」
曹震佩服得五體投地,「還是大嫂懂女人心思,激將法。」
她不是懂女人心思,她是了解白妤薇,就憑白妤薇這樣的人,輕生,就是宣告輸了,她不甘心輸掉,不甘心,她就不會死,被自己拆穿了,她裝不下去了。
育德中學開學了,陳道笙的汽車停在學校門口,林沉畹穿著一身新校服朝校園裡走去,又長高了不少,原來的校服短了,不能穿了,她做了兩身新校服。
陸陸續續男女學生走進學校大門,林沉畹朝教學樓走,經過她身邊的男女同學,都回頭看她,指指點點,背後議論。
林沉畹走一路,都有人在看她,偶爾有一兩句飄到她耳朵里,白妤薇自殺,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