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來1

如果能重來1

趙寶雖是將周書郊記到了自己的黑名單上,卻並不知周書郊叫什麼名字,心裡也清楚這人若不是蠢貨的話,定然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她卻沒有想過,周書郊雖然不是蠢貨,卻有一顆執著犯蠢的心,所以七日之後再見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時是在御書房內,徐延正低著頭批奏摺,她奉命和錦衣衛兄弟交接班,一進門便看到周書郊正趴在書桌上和徐延說話,若不是看皇上好像習慣了,她定要抓了他。

她剋制住拿劍刺過去的衝動,冷著臉走到了徐延身後。

有人來的事周書郊也聽到了,只是這會兒他正趁徐延沒功夫趕自己出去、忙著給自己說好話呢,也就沒有在意趙寶的到來。

「皇上上,你就別生我氣了,你也知道那日我是喝多了,口無遮攔而已,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周書郊舔著臉道。

趙寶:呵,□□,這麼諂媚還好意思說是皇上逼你入宮服侍,怕不是上趕著來的吧。

徐延掃了周書郊一眼,冷哼一聲繼續看奏摺。周書郊嘆了聲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紙袋,道:「這是如意坊做的銀絲糕,想必你長年在宮裡也沒吃過,我親自去排隊買的,你嘗嘗如何?」

徐延不搭理他,專註的盯著奏摺看,周書郊無奈,只得自行搬把椅子坐到徐延對面,這一坐正好和趙寶對視上。

「……」

「……」

周書郊咧嘴一笑,露出裡面整齊潔白的牙齒,趙寶面無表情的轉移視線,因為再看下去她只會想親自將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給敲下來。

周書郊沒打算在徐延面前跟趙寶說話,他這會兒的要緊事把徐延這個小氣包給哄好。

他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堆好話,說得喉嚨都幹了,拿起杯子喝水時徐延才停下手裡的公務,將紙袋拿過來拆開,看到裡面平平無奇的糕點后嫌棄道:「就這種東西也想拿來賄賂朕?是不是太不將朕放在眼裡了?」

周書郊一聽他開始軟化了,忙道:「哪裡平平無奇了?這家店只有一個老師傅做糕點,老師傅年紀又大了,一日做不了多少,常常剛開門半個時辰便賣光了,我為了買到這些,卯時便起來去排隊了。」

「是么。」徐延不以為然,面色卻好了許久,捏起一塊糕點嘗了口,軟糯的麵皮帶著絲絲甜意,吃起來倒是爽口。

一塊糕點吃完,徐延冷哼一聲:「別以為這樣朕便原諒你了。」

「……」周書郊無奈的看著他,說起來自己朋友不多,可每個都被自己惹惱過,之前他覺得最難哄的是劉成,現在看看,劉成跟這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看什麼?」徐延不悅道。

周書郊嘆了聲氣:「沒什麼,皇上,您就別生氣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行么,你也知道我那日所說的嘲笑並非真的笑話你。」

「朕若是不知道這些,恐怕你現在也不會平安待在這裡跟朕耍混了。」徐延白了他一眼。

周書郊笑嘻嘻道:「就知道皇上不是那小心眼的人,那我的通緝令……」

「你若是長點心,就該知道我三日前便給撤了。」徐延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周書郊舒了口氣,殷勤的給徐延倒了杯水。

旁邊一直沉默的趙寶心中一驚,前幾日皇上撤的通緝令只有一張,上面分明是一個男子啊。趙寶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周書郊的臉,心中恍然。

想必是這女人扮成男人的樣子戲耍皇上了,難怪當初下通緝令時皇上那麼生氣,可卻只給了張畫像,並未在上面寫這女人的名字,想來也是因為對她有感情,所以留了一線。

呵。

趙寶面無表情的守在徐延身後,直到周書郊離開,他面上的表情才好看點。

等他下值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腿腳都站得發酸,回值守房后打了盆熱水,將腳放進去后舒服的鬆了口氣,一日的緊張總算是盡數卸下。

「你倒是會享受。」周書郊笑眯眯的從門后出來,打量了一眼趙寶后搬了把椅子坐下。

趙寶面色不善:「你來做什麼?」

「來謝謝你啊,那日若不是你幫我,可能我這會兒還在天牢里待著呢。」周書郊笑道。

趙寶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皇上對你如此特別,又豈會捨得你被關在天牢里,姑娘多慮了。」這女人好手好腳,卻偏偏要做媚上的勾當,當真讓人瞧不起。

周書郊臉色奇異一瞬,這才發現他竟將自己當做徐延的新寵了,不免覺得好笑起來,好笑的同時又生了逗弄的心思。

「是呀,我可是皇上最喜歡的女人,所以你要對我客氣點,知道嗎?」周書郊笑道。

趙寶嗤了一聲,不悅道:「無恥。」

「玩笑歸玩笑,你若是沒救我,我定然是要被關個幾日的,所以恩人吶,別謙虛,」以徐延的小家子氣程度,說不定關到現在都沒把他給放出來,所以周書郊這個情還是領的,說話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紙袋,「這一份是給你的,你剛下值,想必還沒用膳,餓了吧?」

趙寶看到熟悉的紙袋心頭一動,但很快壓下心底的異樣,冷淡道:「不餓。」剛說完,肚子便不給面子的咕嚕一聲,他的臉上立刻染了薄紅,故作無事的泡腳。

周書郊笑眯眯的沒有拆穿他,而是捏了塊糕點遞到他唇邊,道:「你此刻不方便,我喂你好吧。」

「……放下,你是皇上的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趙寶蹙眉,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個男人,這女人怎麼總是這麼沒有分寸?

周書郊無辜的看著他:「我只是好心。」他想著趙寶剛用手脫鞋,這會兒還沒洗手,所以他好心喂這人一塊而已。

啊,忘記自己是女裝了。周書郊後知後覺的拍了下腦袋。

趙寶飛快洗完腳,又去凈手之後才回來,捏起一塊糕點不客氣的開始吃,一塊下肚后胃裡好受不少,連帶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這東西倒是精品,你當真天不亮就去排隊了?」趙寶好奇問。

周書郊挑挑眉:「我這夜貓子本就睡得晚,怎麼可能起個大早去買這些勞什子的糕點,不過是給客棧小二些銀錢,讓他去幫我排隊,你該不會信了我在皇上面前說的那些話了吧?」

「……」他還真信了,主要是他覺得這些女人討好皇上的方式太多了,這種起個大早的不過是其中最平凡常見的一種。然而就連這種平凡常見的,這人都敢這麼糊弄。

「皇上都敢騙,你可真是膽大包天。」趙寶冷聲道。

周書郊不以為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不說,皇上去哪知道?」

「我會告訴皇上。」趙寶堅定道。

周書郊笑了一聲,惡意的看著他:「你去說啊,順便告訴他,我前些日子在你身旁睡了一宿、今天半夜又跑來與你私會的事。」

「……惡毒!」趙寶簡直不可置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竟然寧肯自己聲譽,也要將他人拉下水。

周書郊笑了起來:「所以你看,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就別動害我的心思了。」

趙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混蛋,氣憤的同時又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只得別過臉去不搭理他。

周書郊只覺得這小孩比徐延還會生氣,簡直就像個姑娘家家的——除了夏幼幼之外的那種姑娘。

「趙寶。」

「……」

「趙寶?」

「……」

「寶寶?」

「……滾。」

周書郊見他肯搭理自己了,當即就笑了,又從懷裡掏出幾個小小的藥包塞到他手裡。

趙寶滿頭黑線:「這又是什麼?」

「你泡水喝就是,對你身子好的。」周書郊含糊道。

趙寶斜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喝?」

「不喝你肯定會後悔。」周書郊篤定。

趙寶疑惑的拿起來聞了聞,一點味道都沒有,根本無從辨別,他蹙眉道:「到底是什麼?」

周書郊咳了一聲,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一本正經道:「我這幾日無意中見過一個大夫,那大夫說你胸會發軟是因為缺乏男子氣概,多喝些葯就能消下去了。」

「……」

周書郊這是純好心,見他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立刻道:「我當時就是多嘴一問,並未說出你的身份,你看你少說也有十七八了吧,連根鬍子都沒有,肯定是因為缺什麼……」

「滾!」趙寶滿頭黑線。

周書郊麻溜的滾了,滾到一半想了想不放心,又滾回來多了句嘴:「這葯別看無色無味的,但藥性猛,一日一包便可,千萬別貪多啊。」

「滾啊!」

「好嘞。」周書郊痛痛快快的離開了,這一次再也沒有回來。

趙寶板著臉看著桌上的藥包,想起見這女人兩次都在說自己胸小的事,他真是……半晌,他隨意將葯掃到柜子里,自己褪下衣衫站到銅鏡前,仔細的審視自己的身子。

皮膚白皙無瑕,肌肉緊實漂亮,沒有一絲累贅,怎麼看都稱得上完美——除了胸小了些,嗯,格外小了些。

她若是男子,胸小也就稱不上什麼缺點了,趙寶嘆了聲氣,將肚兜給穿上了,心中暗想幸虧胸小,否則自己想當錦衣衛的願望一開始便不會實現了。

趙寶滿腹心事,躺在床上漸漸入睡。

那日起,周書郊便像賴皮蟲一般整日夜裡來找她,擾得她煩不勝煩,可一來打不過二來說不過,只得整日板著臉冷處理。

她越是這樣,周書郊就越是來勁,每日到她便忍不住逗弄,趙寶從一開始的氣憤到後來的無奈,好像也就隔了短短几日而已。

後來她漸漸就不排斥了,畢竟像她現在這個年紀,整日在宮裡對著一群老粗,又不敢和宮女們走太近,雖然周書郊差了些,但好歹也算個能一起說說話的人。

等到趙寶開始覺著周書郊除了言行放蕩些、其他地方還算不錯時,周書郊突然不來宮裡了。

一連等了幾日都沒等到人,趙寶不禁氣悶,心想這女人果然不是個長性的人,說不來就不來了,都不怕皇上怪罪的,皇上也是,自己的女人不接進宮做妃子,反倒任她像野馬一般亂跑,可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趙寶半天都沒想到,只得悻悻不再想,略為氣悶的往前走,卻不小心撞到了什麼人的胸膛。

「這不是趙大人么。」頭頂傳來挑釁的笑聲。

趙寶臉色一沉,面無表情的往後退了一步,看到是上次那個禁軍后冷笑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禁軍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幾個人迅速將趙寶圍了起來,趙寶蹙眉看著這些人,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撞了人不道歉?」禁軍冷笑。

趙寶抿了抿唇,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此時她剛下值,天才昏昏亮,周圍除了這幾個禁軍一個人都沒有,她若是不道歉,恐怕這些人不會輕易放過她。

可她寧願跟這些人打一架,也不會和他們道歉的。思及此趙寶冷聲道:「不道歉又如何,你們還想怎麼著?」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沒想到這人落到自己手裡還敢如此囂張,禁軍的臉色當即不好看起來。

趙寶極盡蔑視的用眼神將這些人掃了一遍,嗤笑道:「就憑你們?」

「你!」

禁軍終於忍不住舉起手,趙寶也握緊了拳頭,一觸即發時聽到女子淡淡的聲音:「一群人跟地痞流氓一樣鬥毆,皇宮就這麼教你們規矩的?」

雙方俱是愣,趙寶垂眸,掩下眼中的欣喜。

周書郊從牆外款款進來,冷淡的看了眼眾人:「還不快滾。」

這女人很受皇上寵愛,雖然沒有封號可也是動不得的,禁軍知道其中利害,連忙帶著人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趙寶木著臉看向他:「你還知道回來?」

周書郊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若不是為了跟徐延借御醫,他這會兒估計還在客棧躺著。前幾日聽說夏幼幼有孕后便趕去找她了,回來后疲累的情況下做單,結果不小心受了點傷,在外頭修養了幾日發現傷口好的太慢了,便想來宮裡蹭些藥用。

哪知道就在這裡撞見這死小孩差點被群毆的事。

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趙寶眯起眼睛:「你在生氣?」

「我有什麼好氣的?」周書郊笑了一下,突然牽扯到腰間的傷,忙不敢再笑了,綳著臉道,「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夠犟的,道個歉的事非要跟人家斗,你就不怕他們真把你打個半死啊?」

趙寶不屑道:「我這住的地方和他們巡邏的地方相距甚遠,能在這裡遇到他們,想必是他們有意為之,我道歉了,他們就放過我了?」

周書郊聞言蹙眉:「你怎麼得罪他們的?」

「大概是覺得當初入選錦衣衛時,我腦子比他好用些,他氣不過吧。」趙寶無所謂道,隨即看著周書郊,「我屋裡有皇上賞的糕點,你要吃嗎?」

說完才驚覺這女人是皇上寵愛的人,定然什麼好吃的都有,哪用得著自己來借花獻佛,一時間有些難為情起來。

周書郊本想說他要去找徐延,可看到趙寶微紅的臉后頓了一下,改了主意:「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趙寶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在前頭引路,周書郊一進屋便不客氣的坐到主位上,拿著糕點開吃。

趙寶安靜的看了會兒,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他們認識這麼久,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周書郊正吃得高興,聞言分了一下神,不小心給嗆到了,當即咳嗽起來。

趙寶心思敏感,以為他不肯說,當即拉著臉道:「不願意說就算了。」

「……水。」名字什麼的能不能待會兒聊,他現在每咳一聲腰上的傷口就疼一下,簡直不想活了。

趙寶不想給他倒,但看他實在可憐,冷著臉還是去倒水了,要端給他時突然想到他之前給自己的藥包,當即冷哼一聲,隨手取了個藥包在杯子里涮了涮,這才把杯子端過去。

「喝吧。」趙寶抿著嘴遞過去,正當周書郊要接著時她又突然反悔了,於是死死抓著杯子不放,「等一下!我想問問你,上次你給我的葯,若是女人喝了會怎麼樣?」

周書郊搶過來一飲而盡,長長的舒了口氣后道:「那葯本就是開給女子或者身子弱的男子補身子的,應該沒什麼事,怎麼,你給哪個小宮女喝了?」

「……沒有。」趙寶答了,突然想到這女人連名字都不肯告訴她,她不能再這麼沒出息的跟她說話了,於是立刻閉上嘴,不肯和周書郊多說一句。

周書郊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又是哪裡惹到她了,思來想去看到了空掉的盤子,頓了一下后從懷裡掏出一個饅頭:「吃光了你的糕點,還你一個饅頭如何?」

趙寶奇怪的看著他,終於忍不住問:「你從哪找到的?」

周書郊點了點頭,示意她看自己的胸,趙寶低下頭去,卻看到了他腰間有血跡滲出,驚道:「你受傷了!」

周書郊一看還真是,當即嘆了聲氣道:「想必是剛才咳的了,我去找皇上,讓他給我找個御醫看一下。」

說罷便要離開,趙寶猶豫一下,還是叫住了他:「那個!」

「怎麼?」周書郊挑眉。

趙寶淡淡道:「……我從家中帶了有奇效的金瘡葯,若你是皮外傷,估計太醫那也不會有比我更好的葯。」

「是么,那你幫我包紮。」可以少跑一趟,周書郊立刻高興的去她床上躺下。

趙寶應了一聲,趕緊去拿了葯,等周書郊背對著她將衣裳都脫了時,她才意識到不對,縱然知道他們都是女人,可這女人不知道啊,怎麼能在一個『男人』房間里就這麼脫衣裳?

趙寶忙捂上眼睛:「我什麼都沒看到,金瘡葯給你,你自己來。」

「怕什麼,」周書郊嬌笑一聲,隨後恢復了男人聲音,「放心吧,我是個男的。」

趙寶一愣,手指不自覺的鬆開,果真看到周書郊的背脊寬闊肌肉結實明顯,怎麼都不像個女人的背,她呆愣半天後臉刷得紅了,也不知是羞憤還是氣的。

「你!你禽獸不如!」這個老王八蛋是個男人,還捏了她的胸!等一下,那他剛才的饅頭——

趙寶看了眼他脫下的衣裳,上面擺著一個白胖饅頭。嗯,只有一個。

「你喪盡天良!」竟然還想讓她吃他貼身戴的東西!

周書郊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何這麼激動,難道喜歡上他了?看樣子不像。

周書郊看她杵著不動,無奈道:「快點,流著血呢,大男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趙寶這才注意到他的傷口,當即蹙起眉頭,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後,走過去幫他上藥。

周書郊很是享受的仰面躺下,看著趙寶一雙小手認真的忙活,感慨道:「比那些太醫手法還輕,簡直像個姑娘似的……啊!」

趙寶冷笑一聲,卻蓋不住臉上的薄紅:「閉嘴!」

真去給他塗藥了,趙寶才發現男人和女人的身子如此不同,單是摸一下就能感受到肌里滲透的力量,讓人心慌。

她抿了抿唇,面無表情的幫他上藥,周書郊一時太過舒服,不知不覺意識就開始迷糊,等到被燥熱鬧醒時,腰間已經包紮好了,趙寶正在不遠處用膳。

「趙寶……」他迷糊道。

「嗯?」

「好熱……你這葯該不會有毒吧?」周書郊竭力想張開眼睛,卻始終沒有辦法,「我現在很不舒服……」

「怎麼可能!」剛說完,趙寶突然想到方才給給他喝的那杯茶,她立刻心虛的走到周書郊身邊,咳了一聲道,「我問你,你給我那葯,若是正常男人吃了會怎麼樣?」

「……嗯?」周書郊意識越加模糊,好不容易辨聽出她的問題后,只能無力道,「烈性,春*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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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的寵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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