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藏經
「嘭」的一聲槍響,雪豹發出「嗚……嗚……」的聲音,順勢向一側倒下了,我仰面朝天的躺著,口裡呼呼的喘著粗氣。抬起頭來,看到斯諾教授手中拿著的Mk手槍槍管里正冒出一股青煙,接著他又把槍口對準了另外一隻雪豹。
另外一隻雪豹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了,尾巴垂桑了下去,嘴巴咧開發出「嗷嗷」的低頻吼叫,並且慢慢向後退去,顯然我們的手槍威懾到了它。一眨眼的功夫,它掉頭往山上跑去了……
「謝謝你教授!救了我的命!」我長長的出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如此美麗的動物死在了我的槍口下,是我們打擾到了它,本不該這樣……」教授流露出無限惋惜的神色,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一般。
「我們該看看這洞穴之中有什麼了!」勇邊說邊往洞口方向走去。我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也爬起來,沖著坐在前面的才旦眨眨眼說:「沒事吧小夥子。」他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站起身來,也往洞口走去。
令人訝異的是,這洞內的兩旁的內壁上已經亮起了火把,一步一步的台階旋轉著通向幽深的下方。這顯然是個人工開鑿的洞穴,洞口不高,以邁克的身高需要低一點頭,而我剛好可以進入。火把忽閃忽閃的照亮著周圍的牆壁,像是歐洲中世紀古堡中的旋轉樓梯,看起來並不十分可怕……
「要進去么?」斯諾教授遲疑的問到。
「我們不要走太深,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全黑下來就麻煩了……」我說。正當我們遲疑著,才旦這小子第一個鑽了進去,他在鑽洞這方面膽子是真夠大的,只是見到猛獸才會露出小孩子的怯懦……
「才旦!」我一邊叫喊一邊跟了進去。教授他們跟在我的後面。「邁克!保護好薩瑞!」我走在前面向後大喊。
我們就這樣順著樓梯不斷往下走,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絲毫沒有到底的跡象,此時根據定位器顯示,深度至少已經達到了一百米左右。我有些心慌起來,感到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這洞穴有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一般來講密封的空間里空氣會十分稀薄,但這裡沒有使我產生窒息的痛苦,還能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微風吹來,說明是有通氣口的。
「才旦!不要往下走啦!我們必須回去了!」我大喊道,已經很長時間看不到才旦的影子了,這樣下去十分的危險。
「快下來啊!到底啦!」突然前方傳來才旦的喊聲,我們大家加快腳步繼續往下走去……
底部,至少看上去是這樓梯的盡頭,是一個大約四五十平面積,一人高度的小房間,密閉的空間,由青磚壘成的,上面附著著顯示它歷史的青苔。牆體四周都燃放著火把。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是左側牆面有一個四方形的凹槽,裡面矗立著一尊小型的佛祖的雕像。
「這是洛旦活佛嘞……」才旦盯著佛祖看了一會說。
「洛旦活佛是什麼?」
「我們這邊幾百年……不!幾千年……好幾萬年前嘞,有個傳說,反正可嚇人嘞!具體是啥我也記不得了!……多虧這佛祖救了我們!吉日寺就是為他建造的!」才旦一臉驕傲的向我炫耀他的博學,只是我絲毫沒聽出那個洛旦活佛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將才旦告訴我的內容轉述給斯諾教授,他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我們是來研究水生生物的!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毫無價值!」看樣子教授是急不可耐的想回去了,抬手看看手錶已經六點半了,雖然這邊天黑的很晚,但是如果再不上去恐怕回旅館也會遇到麻煩。
「好了才旦,今天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這些糖都是你的了,不過我們現在要上去了!」我耐心的跟才旦說。
「上去了?恩!不過我要帶著洛旦活佛一起走……」說完才旦跑上去,從那個凹槽當中把小佛像搬了起來。
就在才旦搬起它的一瞬間,佛祖下面的基座位置突然亮起一道光線,「咔嚓」一聲。才旦一個踉蹌向後退去,但他還是牢牢的將佛像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看出,他是多麼虔誠的教徒。
我走上去,發現底座部分是一個木質的小盒子,上面的蓋子已經打開,而光線就是從周圍發出來的,我摸摸盒子,發現上面覆蓋著一層自身能發光的亮粉,有點像熒光粉。而盒子的正中心位置擺放著一本像經書一樣東西。
拿出經書,這是一本絲帛製成的古書,通體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外皮部分是銀絲縫上去豎著的一排梵文,打開封面,裡面每一頁都縫著一副小小的圖畫,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動物,造型極為簡單、粗糙,但是每個插圖後面都有梵文的註解。
我們大夥輪流傳看,都搞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才旦拿著它仔細端詳了一會。
「怎麼樣?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問道、
「這要拿回去仔細研究嘞!」他聚精會神的邊看邊說。
突然我感到站立的地方一陣晃動,我重心一個不穩,向前傾去,幸好扶住了牆壁,才讓我沒有倒下。霎時間整間小屋都震動了起來,伴隨著這股力量,我們大家聽見了從地下傳來的馬叫般的嘶鳴,只是這聲音低沉了很多,卻又極具穿透力。
「下面有東西!我們快往上走!」斯諾教授急匆匆的喊道,我順手將古書放到了背包當中,跟著大夥跑上了階梯……下面的叫聲不斷傳來,像是催促我們趕快離開的信號,大夥只能越跑越快,生怕後面有東西追上來……
「哎呦!」前面的薩瑞突然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台階上,我趕忙衝到她旁邊將她扶起,前面的教授他們也停了下來。
「怎麼樣薩瑞?你沒事吧?」我關切的問到,薩瑞坐在一個台階上面,撩開褲腿,好大的一塊撞痕,裡面有血滲出。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晶瑩的淚水,用帶有哭腔的聲音說:「你們不要管我了,快上去吧……」。
她這句話倒是把我們大夥都逗笑了,這柔弱的小女孩居然還很有大局意識,此時此刻還想著讓大夥先走,只可惜就是受了這麼一點小傷,還不足以體現出高風亮節來。
我把薩瑞架在肩上,她一步一跳的向上走,後面野獸的嘶吼聲漸漸微弱了下來,我們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走出洞口天已經全黑了,四周的寒風凜冽,吹的人腦瓜子疼,高原的天氣晝夜溫差很大,冬天的夜晚如果不找個地方落腳很容易就會被凍死。
「現在怎麼走!」我問才旦。
「可只能爬山嘞……這山好爬!一會就能到山腰!」才旦不慌不忙的說,我一看這形勢就急了,大聲嚷嚷了起來:
「這山怎麼爬!如此險峻,我們還有個受傷的人!」
才旦看樣子也懶得搭理我,他一個人衝到山洞旁的一顆大樹附近,像是在找什麼,到處尋摸,口中還振振有詞的樣子:「地瓜蔓,不行不行。羅漢騰……這個行……仙靈草,嘿嘿,好東西……」。
「他在幹什麼呢?」斯諾教授抬抬眼鏡,用手電筒照著才旦。我也不知道這小子究竟在幹什麼,像個神經病一樣,說實話他確實有一種神叨叨的氣質,憨傻中帶著一絲狡黠、天真中又透著一股楞勁兒……
「行嘞!這些玩意兒!」扒拉了好一陣子,才旦興沖沖的跑過來,丟下一把藤蔓和一堆雜草。他蹲下去,一把鎬起我的腳。
「哎哎哎……你這是幹嘛!」我急得大叫起來。
「別動!你這人屁話咋那麼多!」才旦一抹鼻頭,頭也不抬的說。只見他利索的勇藤蔓把我的腳纏了幾個圈,然後死死的綁住。
「喏!就這樣捆住另外一隻腳!這樣就可以爬山了!」才旦用發號施令的口吻對我說。大夥看到他這情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個紛紛效仿起來。我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掌握了這麼多的本領。這時候一旁坐著的薩瑞手捂著膝蓋痛苦的呻吟起來:「好疼啊!」
「很難受么?這可怎麼辦啊?薩瑞看樣子很嚴重。」我焦急的詢問著大家,剛才教授已經給她使用了治療外傷的噴霧,但是看樣子沒有什麼效果。蹲在地上的才旦撿起了剛才他拔來的雜草,一下子塞到嘴裡,然後快速的咀嚼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我問到。
「嗚……你……嗚話真多……嗚。」他瞟了我一眼,十分不屑的樣子,反正我現在已經被這小子鄙視的有些習慣了。嚼了一會,才旦把那一口爛草從嘴裡吐了出來,上面沾滿了他粘糊糊的口水,我甚至懷疑是否還有他那濃的化不開的鼻涕,反正就是那麼一坨坨綠色的噁心漿糊。
「把她的傷口撩起來!」我趕忙把薩瑞的褲腿捲起。他一把把那東西糊在了薩瑞受傷的地方。薩瑞還沒有反應過來,嚇得一聲大叫。我趕忙在旁邊安慰她,告訴她這是在給她治療。
有時候當地人的土方子有股無法解釋的神奇勁兒……被才旦的這爛漿糊糊上去不一會,薩瑞就說感到自己的腿有些麻痹了,痛覺也沒有剛才明顯了,甚至站起來走了一圈,沒有什麼痛苦的神色。這情形真趕上新蓋中蓋牌高鈣片的療效了……
「你們這群人!真麻煩!好了,現在可以爬山啦!」才旦嘟囔了一句,頭也沒有回,第一個跳上了山腳下的一塊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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