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怎會忘了呢?
稚嫩清脆的聲音責罵著。
離長瀟的目光緊盯著逐漸越飄越遠肉包子,眼裡有著憤怒。
這兩個肉包子極有可能就是他一天的食物。
只是,多年的隱忍讓他明白一件事——不要與討厭自己的人起爭執。
若是越反抗,對方只會打得越狠,也極有可能下死手。
他不想死,他得讓那些曾經欺辱自己的人也嘗嘗那些痛楚。
年僅十歲的離長瀟,心中早就種滿了恨,等著有一日報仇。
他抬頭,看見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長得極是好看,明眸皓齒,身著華貴,一身傲氣。
「窩囊廢!這麼小年紀連基本的羞恥都不知!」
羞恥?
為什麼要知羞恥?知羞恥能填飽肚子嗎?
離長瀟心裡想。
遠處,有一個男子匆忙跑過來,道:「十二,你在做什麼?」
「救命,再不救我,我就要被淹死了。」
楚一春看向河中的人,施靈力將人救上來,給了幾兩銀子趙寡婦,看到離長瀟臉頰上的紅印,也給了十兩銀子。
「小兄弟,我們家十二並非有意,這點是賠償,望你勿要怪罪她。」
給了銀子,楚一春便帶著楚三香快步離開。
看到這一幕回憶,離長瀟愣了愣。
他原來在那麼早之前,就與楚三香有過一面之緣!
怎會沒記住?
難道是第一次有人傷他后,給道歉還賠償了銀子,所以才沒記住?
可是,第一次有人善對自己,不應該是記住才對嗎?
意料外的記憶,離長瀟震驚了,以至於迷霧中的畫面變了又變,他都未注意到。
正在沉思中,耳畔響起一個滄桑而厚重的聲音。
「可憐的人啊,受著屈辱出生,從未得到半點疼愛過,你恨嗎?你恨那些視你如草芥的嗎?你想殺了他們嗎?」
周圍的景色變成一團迷霧,濃濃的白煙將離長瀟包裹之中,而在他的正前方,白霧形成一個人形,乍眼看去就如一個老者。
離長瀟輕輕勾唇,「殺了他們我所受的屈辱就會煙消雲散嗎?」
「是啊,多麼可恨的人,竟敢這樣對年幼的你,擰掉他們的頭,將他們凌遲處死,你不想做這些事嗎?」
白霧飄動著身體。
離長瀟鄙夷地看著那團白霧,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沒有理會這個聲音,腳步直直往前走著。
白霧纏上他,在他耳邊低吟,「你不恨嗎?你的屈辱你的痛苦都是他們帶來的,殺了他們,你的痛苦與仇恨才能結束。」
無聊的測試。
離長瀟打心底鄙夷。
讓他看見過往受辱挨打的畫面,就會了激起他殺人的念頭。
殺了他們?
抱歉,他從沒這樣想過。
他當初來清衡門報仇,是想著比那些人強后,回去找他們報仇,而報仇的方式,當初用橘子砸他的人,他同也會用橘子砸回去,當然這麼多年,隱忍下來的痛苦不能只是砸那麼一兩個橘子,他要讓那三人的餘生每天都被橘子砸。
而離錦豐,他也同樣會讓他去嘗嘗狗屎是什麼味道,等他嘗到后,就多喂幾坨。
殺人,不能殺。
因為,楚三香不會希望他殺人。
殺人就會入魔,入魔成為魔修后,就會與楚三香分開。
他們可是約好,不分開。
而且,約好了要給楚三香拿榜首的,他可沒時間在這無聊的心境考試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向前走的腳步越來越堅定,就算周庄的景色都被改變。
腳下出現刀山火海,他都未曾停下過腳步。
最後一腳踏出橋的範圍,身上的迷霧散去,眼前的景色變得真實起來。
在正前方,楚三香在等著,一臉欣喜。
離長瀟是一路皺著眉宇走出來的,看見那些過往,他就會不恨,也會生氣。
可看見楚三香,他愣了下,隨即緊皺的眉宇鬆開,朝著楚三香一路小跑,開心地將人抱個滿懷。
「師父!」
「瀟兒,做得好,你沒有任何邪念地走過了心境橋。」楚三香稱讚道。
離長瀟得意一笑,邪念或許以前有,可遇見楚三香后,楚三香給的太多,寵得太夠,再生出邪念,那他得有多缺?
「師父,我們以前曾見過一面。」離長瀟道。
楚三香愣了下,反問:「我們以前見過?」
「是的,不過師父肯定不知道,因為初次見面,師父你就打我。」離長瀟低頭笑說。
楚三香也不知他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原主的記憶中找來找去,也不記得與離長瀟見過面。
但以原主的性格,說不定真的做過。
「師父,你放心,我並不會因為那件事而討厭你。」
看見楚三香臉上的擔憂,離長瀟覺得她是在怕自己會討厭她,出生勸道:「雖初次見面並不好,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應該就是師父了。」
這話可是讓楚三香喜笑顏開,笑得見牙不見眼。
躲在弟子中的清勝衣,看見離長瀟除了慢些通過橋外,並無異樣,知道離長瀟這人心術雖不正,可本性卻不壞,也沒有什麼邪念。
知曉他是怎麼的一個人,清勝衣目前暫且能放心他與楚三香在一起。
轉身離開。
走開,離弟子們比較遠些,來到空無一人的院子,清勝衣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跟來的人。
「兄長。」
清知衣輕輕頜首,「勝衣,你來就是為了看弟子試煉?」
「是。」清勝衣老實承認。
「單獨為離長瀟而來?」
清知衣問得更深點,清勝衣聞言,沉默不答。
風雪輕輕地飄揚,兄弟二人沉默片刻后,清知衣打破了安靜。
「勝衣,你現在可是還喜歡著十二?」
「兄長為何要問這個?」
「娘不許你與十二來往,剛開始你答應了,可這次你與她一同回來,我就在猜想……」
清勝衣眉宇輕擰,「兄長,若無什麼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娘不想我出現在家中。」
「勝衣。」清知衣叫住他,「娘不許你收天安為徒,你收了,娘不許你回家,可你還是瞞著她回來。娘不許你做的事,你都做了,為何在十二的事上,你會聽娘的話?」
「兄長,那不一樣。」
若能相提並論,他就不會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