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強扭的瓜不甜也吃

離長瀟再次被她說的話驚到。

從小，所有人棄他如敝履，從未有人要為他做點什麼。

楚三香是因何事，要堅持收他為徒？

離長瀟抬頭，玉階上方坐著十人，個個樣貌不凡，一身不凡純凈氣質，可唯獨楚三香，無半分仙骨之姿，桀驁之姿，與他所見過的惡千金無半分區別。

她……應該不會是受離家所託，故意收他為徒，耽誤修鍊吧？

「六門主強扭的瓜不甜，還是彆強人所難為好。」

冷桑雲出來打圓場。

兩個都心術不正的人，還是別湊到一起好。

楚三香卻不願了，「我堂堂清衡門六門主，當我徒弟有何委屈？離長瀟，決定當我徒兒就過來跪下叫聲師父，不當就轉身滾出清衡門！」

離開清衡門，他還能去什麼地方？

箭已開弓，回頭無望，從踏出離家的那一刻，離長瀟就明白，他再也回不去。

若再離開清衡門，天地茫茫何處才是他家？

未做太多想法，離長瀟掩藏住所有心緒，先前踏出幾步，朝著楚三香的方向，跪下，少年音平靜陳述：「弟子離長瀟，願拜六門門主為師！」

*****

清衡門雖是修仙門派，但門中並無真仙，都是肉胎凡身，要進食歇息，與常人無異。

但，畢竟習了修仙之法，能驅使靈力，呼風喚雨，引雷運石，斬妖除魔。

而要成仙，且還要修鍊圓滿，最後歷天劫，飛升成仙。

雖無真仙，但半仙很多。

清衡門中，九門門主修為各不相同，最高的修為在大乘，而唯一的一個半仙，就是榮映飛。

比起真正的仙人，半仙差得還遠，可在人間卻如同真仙。

修仙之人都想成為真仙，所以，清衡門的門主們都不願收徒，平日門中諸多瑣碎事情，就已經打擾他們不少的修仙時間，要是收個徒兒，豈不是更沒時間修仙？

這次的開山大典，從開始到結束，就只有清勝衣與楚三香兩人收徒。

結束繁瑣的收徒儀式，楚三香領著離長瀟回天香殿。

天香殿是楚三香所居住的地方，名字雖然俗氣，景色卻極其不錯，院中種滿銀藤花與碧玉藤。

碧玉藤的花型似鳥兒的藍綠色的花瓣，宛如普通一串一串吊在藤蔓上，與同樣花型似葡萄一串串的銀花藤相互映輝。

入目皆是花，瀰漫在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讓天香殿很符合它的名字。

楚三香看見在清掃院子的阿淺，喊道：「阿淺，過來下。」

阿淺聞聲，立刻小跑過來，「六門主有何吩咐？」

「他叫離長瀟，今日起是我的徒兒，你帶他下去沐浴洗洗風塵，再給換身乾淨的衣裳，我去歇息會，晚點與他細聊以後的事。」

開山大典各種繁瑣，隨後收徒又是各種繁瑣的儀式，楚三香本就有傷在身，一套弄下來，都快到黃昏，人又困又乏。

阿淺等楚三香走後，杏眼狐疑地打量著離長瀟，有不解也有鄙夷，「為什麼要拜她為師？九門門主中，她最差勁！」

她聲音壓得很低，正好讓離長瀟聽到，眼角又瞥向楚三香方才離開的方向。

楚三香現在就跟刺在離長瀟心頭的一根刺一樣，他拔不出來，而周圍的人，都看到這根刺，不幫他拔出來，還上前來踩一腳，將這根刺更加地扎進他的心中，讓他如鯁在喉。

但多年的遭遇，少年早就習慣將所有情緒藏在皮囊下，一張俊秀的臉，沒有半分情緒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