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裝作沒聽到
皇上皇后相繼離席,太后小坐了一會兒,也以身體不適為由離開。
姚酥酥本想同她一起走,卻被她輕飄飄一句你們年輕人多坐會兒將人打發。
大臣陸續走了大半,原來坐在一起的龍墨衍與龍祈月兩人,也分隔了近兩人寬的距離。
若非旁邊就是別人的桌子,怕是他們還能再拉開一些。
「龍將軍無昭回京,可是死罪。」龍祈月涼涼開口,抬手打翻了桌上杯盞。
剛剛父皇和皇祖母在,他不好同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計較。可現在他們走了,他還要顧忌什麼?
龍墨衍眸色微沉,二話不說便朝著自己胸口掏去。
「放肆!」龍祈月急忙起身,看向他的眼中滿是忌憚:「你敢對本殿下動手?」
「自然不是。」龍墨衍幽幽開口,掏出一小卷明黃的布帛來。
身為太子,龍祈月自然一眼看出這是出自宮中的聖旨。能書寫內容的,唯有他父皇一人而已。
他難道當真是奉昭回朝?
龍祈月想到這個,面上怒意更甚:「既然是,也該在家中卸了盔甲再來。如此失禮,成何體統?」
好個龍墨衍!雖是奉昭回京,這一點他挑不出錯。可來得時辰不早不晚,偏偏是父皇要提起他與酥酥婚事之時。
要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怎麼都不能信的!
龍墨衍毫無懼意的對上龍祈月咄咄逼人的雙眼,語調淡淡:「臣只是回來的路上聽聞今日是酥酥生辰,事急從權,故才未曾回府。」
聽他說是為了自己,姚酥酥不由得心下一軟,看著他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
她本以為他在西北這一年多被凍壞了腦袋,信中對她一直不冷不熱。原來,他還是記著她的。
與姚酥酥的笑容相比,龍祈月現在整張臉陰沉的彷彿下一刻要提刀砍人一般。
「酥酥也是你喊的?」他冷聲反問,放在身側的手握得咯吱作響。
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態度不咸不淡,他可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皇祖母擔心的果然沒錯,這個龍墨衍,分明就是有著狼子野心之人!
龍墨衍低低一笑,黑眸間映出寵溺之意,看向姚酥酥溫聲道:「我同酥酥一起長大,這名字也是從小喊慣了的,太子殿下莫不是連稱呼這些都要管?」
他的話算是恭敬,臉上的笑容也並無不妥。可龍祈月此刻看著,卻只有一種想上前撕了他的感覺。
「龍墨衍,你可知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再開口,他的話里殺意已然遮不住。
他不屑掩飾,也算是故意為之,想要龍墨衍知難而退。
旁的什麼人,他看不順一刀砍了就是。大不了,同父皇解釋兩句。
可偏偏這個龍墨衍,他卻明面上動他不得。他既是皇家的旁支血脈,又如今深得民心。
殺了他,非但開罪姚家,還會惹得父皇對他心生厭惡,實在是得不償失。
「怎麼,太子殿下還覺得自己有其他什麼身份不成?」龍墨衍淺笑,一句話聽的龍祈月頓時臉色大變。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暴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太子之上的位置,只有皇上一人。身為太子要是有旁的想法,那還能是什麼?
哪怕龍祈月本來沒有,可聽到龍墨衍這話,還是不自覺心頭突突直跳,無法冷靜。
龍墨衍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向他的眼神漠然,宛若看一個跳樑小丑一般。
龍祈月頓時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氣沖沖的一把抓住龍墨衍的衣領,咬牙道:「你這是存心找死!」
「殿下萬萬不可衝動!」宴席上還剩的大臣紛紛被嚇得醒了酒,同時開口。
姚臨城也已經站起身,看著這邊的眼中有著擔心與懊惱。
早知道他今日回城,他就不該入宮,而應該在宮外攔著他!
太子殿下一怒,能是他一個小小的鎮北將軍能扛得住的?糊塗,當真是糊塗啊!
姚酥酥桌下的手一緊,嬌喝道:「殿下這是要在酥酥的生辰宴之上鬧事嗎?」
眾人的勸阻聽在龍祈月的耳中,無一不是不敬他的表現。可姚酥酥這話,他卻不得不顧慮。
酥酥深得父親和皇祖母的喜愛,她若是回頭去告狀,到時候他們少不了又是一頓斥責。
此前他年幼也就算了,如今他都快弱冠了還被指著鼻子罵,群臣如何還會將他這個太子當回事?
衡量再三,龍祈月冷哼一聲鬆開了龍墨衍,卻壓低了聲音道:「給本宮離酥酥遠一些,不然,本宮殺了你!」
龍墨衍擰眉看了他一會兒,提前一本正經問道:「殿下覺得臣離酥酥多遠最好?」
「有多遠就多遠!」龍祈月的話脫口而出,隨後整個人臉上浮現出了些許錯愕。
不,他剛剛怎麼會突然就不受控制說出了心中所想?
龍祈月張了張嘴似是要解釋,可如今宴席之上的眾臣,看著他的眼神顯然有了不對。
他心中氣惱,卻知道說多錯多的理,隨即甩袖離去。
眾臣恭送太子,可一個個臉上的神色除了恭敬之外,卻處處都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姚臨城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快步朝著姚酥酥和龍墨衍的位置走來。
「你信上不是說要年後才能回來嗎?」姚酥酥坐在那裡有些無措,緩緩站起身之後,才恍然發現龍墨衍這一年比她想象的高了不少。
原本她就已經要稍微抬下巴才能與他的視線對上,可如今,她卻要更往上抬一點,才能勉強與他對視。
「長那麼高幹什麼,說個話都飛費勁兒……」姚酥酥小聲抱怨。
她深知自己身材嬌小,就算是長到及笄,也不過只到後來龍墨衍的肩頭以下位置。
哪怕這段時間她儘可能多吃,卻還是進度緩慢,讓人著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酥酥說什麼?」龍墨衍面帶淺笑反問,可那雙黑眸間藏著的調侃,也讓姚酥酥明白一點。
他這就是明知故問!
聽到了還裝沒聽到,居然還厚顏無恥的問她說什麼,簡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