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都聽酥酥的
姚酥酥字字在理,且是就事論事。
可即便如此,龍祈月卻也是半句都聽不進。
他看向姚酥酥冷冷一笑,語帶譏諷道:「酥酥你便如此護著這個身份卑賤的人?」
「身份卑賤?殿下,他並未做錯事情,您為何要出言羞辱人?」姚酥酥氣的聲音微顫,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她聽到的類似的一些話。
那時,她還是龍祈月的皇后。
「就她那張臉?朕看著都噁心,你以為什麼人都能伺候朕?」
「是我姑姑的女兒又如何?還不是姚家那卑賤的血脈?莫要再跟朕提她,想到她那張臉就倒胃口!」
「我要是有皇後娘娘那張臉,肯定不會苟活在這個世上。長得如此醜陋,怎麼不一頭撞死了乾淨?」
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使得姚酥酥眼眶漸紅,眸間似有晶瑩之意,卻倔強的不讓其落下。
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龍祈月心疼不已,可與此同時,憤怒卻也隨之而來。
他都捨不得傷害半點的酥酥,居然為了別的男人流眼淚?她竟敢為了龍墨衍落淚!
「本宮說他該死,他便該死!來人,將他給本宮拖下去亂棍打死!」龍祈月氣的渾身顫抖,看著龍墨衍的眼中滿是凜凜殺意。
姚酥酥聽的心中咯噔一下,快速擋在了龍墨衍的身前:「太子殿下這是想讓天下人都說皇家過河拆橋嗎?」
她定定的看著龍祈月,眼角的淚珠要落不落,整個人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堅毅。
龍祈月從未見過這樣的她,此刻,卻顧不上欣賞。
「不過是殺一個龍墨衍而已,他算個什麼東西,還能讓天下人因他而動蕩?」他冷冷一笑,看著姚酥酥的眼中竟多了幾分憐憫。
他的酥酥果然太過單純,這種話居然都說得出來。她莫不是忘了,龍墨衍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別說是殺了他,就算是千刀萬剮,父皇和皇祖母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殿下此言差矣。無論龍墨衍他出身如何,都立下了赫赫軍功。如今他剛班師回朝,您便將他誅殺,是打算告訴天下人往後誰都不可再立軍功,否則殺無赦,是嗎?」
姚酥酥的話聽的龍祈月冷笑不止:「你這意思,本宮還殺不了他了是嗎?」
「是。殿下不僅不能殺他,還要以禮相待,讓天下人都知道殿下是個胸懷坦蕩的君子。」姚酥酥重重開口,聲音清脆卻擲地有聲,絲毫沒因為龍祈月的威脅有半點動搖念頭的想法。
她是還買埋怨龍墨衍此前困她在宮中的事情,可若不是他,她那般身份除了繼續呆在宮中,便只能給龍祈月陪葬。
讓一個無辜的人就這麼死在她的面前,她做不到。更何況,這人還是龍墨衍!
「好,好個心懷坦蕩的君子。酥酥既然替你求情,本宮便饒了你一條狗命。若還有下次,定不輕饒!」
龍祈月滿意姚酥酥的話,卻也照樣看不順眼龍墨衍。
讓酥酥替他說話,自己站在身後一言不發,算個什麼東西!
姚酥酥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下,借著給龍墨衍倒酒的動作低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龍墨衍眉梢微動,淺淺應了一聲,心中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的他心頭一哽說不出別的話來。
他剛剛之所以什麼都沒說,一是沒打算這個時候和龍祈月撕破臉,二是不想姚家和酥酥在其中為難。
五十大板也好,別的懲罰也罷,他都打算自己領了,好讓龍祈月能消停一些。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酥酥居然會挺身而出將他護在身後,同龍祈月據理力爭。這一點,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愣著幹什麼,吃菜呀?」姚酥酥餘光瞥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得臉頰燥熱,壓低了聲音提醒。
這個龍墨衍,剛剛才被龍祈月挑刺,如今怎麼還不知道注意一些?再讓他找到不對,指定又是一頓火。
龍墨衍彎了眉眼,淺聲道:「好,都聽酥酥的。」
這話聲音極低,只有距離較近的兩人才能聽到。姚酥酥只覺得耳朵彷彿著了火一般,忙低下頭同自己碗里的飯菜較勁。
這個龍墨衍,好端端的非得如此曖昧做什麼?該死,偏偏她還聽了進去……
主位之上,龍祈月滿臉冰冷的看著底下並排而坐的兩人。哪怕他未曾娶妻,可也看得出龍墨衍看酥酥之時那滿眼毫不掩飾的愛慕。
他人還坐在這裡,他便如此肆無忌憚,是真當他死了不成?
手中杯盞險些被盛怒之中的龍祈月捏碎,下一刻,他卻突然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色澤上乘的玉佩來。
其上,雕刻著龍鳳呈祥的玉佩,一看便是皇室之中才能擁有的物件。
姚酥酥餘光瞥見他起身朝自己走來,頓時臉色一白,心中暗罵龍祈月是在作死。
這玉佩她曾經在祖母那裡見到過類似的,聽她說,是太上皇迎娶她之前給的定情信物。
這種質地,圖樣,顯然與祖母那一枚來歷相同。想來作用也是一樣,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拿過來?
「酥酥,前幾日你生辰本宮未曾挑選到合適的禮物,如今正好帶來,你看看你可喜歡。」龍祈月面帶淺笑在姚酥酥面前站立,將手中玉佩遞給姚酥酥。
在場的人但凡有點見識,都能從玉佩上雕刻的紋路看出端倪。這一刻,無人敢多說半句。
姚酥酥抿著唇看著龍祈月,乾笑道:「承蒙殿下厚愛,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已經讓依柳珍藏。這東西太貴重,殿下還是自己留著的好。」
她的話聽的周圍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可是太子的求愛,她竟當場拒絕?
姚酥酥的一側,龍墨衍緊攥的雙拳微微鬆了一些,一雙黑眸間醞釀著腥風血雨。
這些日子,龍祈月果真是長進了,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逼婚酥酥!看來,留不得他了。
「你這是在拒絕本宮?」龍祈月頓時垮了一張臉,看著姚酥酥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沉。
從出生以來,他便要什麼有什麼。拒絕他?酥酥可當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