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與宮內刺客周旋
皇上當即愉悅地笑了起來:「長寧看上去越發沉靜了。」
皇后也跟著應和道:「畢竟是皇家的人,又是在母後身邊長大的,她母妃如她這般大的時候,便已經通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自然差不多哪裡去。」
台下眾臣皆是議論紛紛,不少人都開始回憶起當年的長樂公主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惜紅顏薄命,早早離逝。
姚酥酥頓了頓筆復又繼續,這一下,筆下的動作越發的快了。
置筆之後,宮人便將紙頁拿起,呈到了帝後面前。
皇上看了看,點了點頭,笑著道:「不錯,剛剛習字便已初具風骨,字不錯,書背得也不錯。」
皇后與太后也跟著誇讚了一番。
慧仁公主瞥了兩眼,小聲道:「就這也能誇出花來,父皇還真是偏心。」
皇后掃了慧仁公主一眼,她當即不敢再說,只是那癟著的嘴都能掛油壺了。
皇后對於姚酥酥的平庸倒是相當滿意的,畢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侄女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
龍祈月坐在座上也掃了兩眼,嘴角微撇,滿是不屑地輕哼了聲。
他還以為能寫出什麼花兒來,就這水平,只怕是再過十年也給他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嘲她。
等呈到眾位大臣面前時,眾人心中雖然意外卻又意料之中。
這是簡簡單單的一篇《道德經》,不出挑,但也挑不出錯。
筆鋒稚嫩,而後似乎是因為怯場,後面的字都有些凌亂了,但也還算是工整。
大臣都知長寧郡主是近日才開蒙的,倒也沒有刻薄,紛紛點頭。
不過想到長寧郡主過世的父母都是那等驚才絕艷之人,這麼兩相對比之下便顯得平庸起來。
姚酥酥回到太後身邊坐下,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算作是安慰。
姚酥酥知道自己便算是矇混過關了。
就算有人事後拿出她在太學時候的字跡來說事,她也可以用在大殿臨摹過於緊張而矇混過去。
前世她為了不辱父母之名,也是為了能夠配的上龍祈月,用心各種鑽研,如今,她只想藏鋒露拙,安度一生。
許是為了刻意做對比,姚酥酥下台之後柳家的幾位小姐便依次上台展示了一番才藝,這下眾人的誇讚則顯得真誠了許多。
所謂拋磚引玉,不外如是。
太后冷眼瞧著這一切,倒是沒多說什麼,笑意盈盈地打賞了這些人。
姚酥酥覺得這些宮宴裡面充滿了虛偽,只覺得無比膩味,尋了個由頭便出了大殿。
遠遠地望著這一出燈火輝煌,紙醉金迷,姚酥酥只覺得無比疲累。
這口巨籠罩住了所有人,讓這些人為名為利戴上虛偽面具,心中所想不能表,心中所怨不敢說。
姚酥酥並沒有走太遠,見時辰差不多之後便打算往回走,卻聽到一旁的茂密林木中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姚酥酥略微湊近之後,等到隱隱約約地望見是個人影時,只覺得整個背脊一寒,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
難不成,埋伏的是暗殺的刺客?
這會自己發現了他的蹤跡,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姚酥酥想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面上平靜,身子慢慢地站直,餘光四下亂瞟。
殿外,三哥姚元明正好出來,姚酥酥心下一喜,沖著他招手欲喊:「三哥,我......」
下一瞬,不等姚元明抬頭看過來,姚酥酥只覺得身子一偏,已經被那人捂住口鼻擄進林木之中。
姚元明繞著這一處轉了一圈,便走到別處去了。
姚酥酥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心中又悲憤又無奈。
「想要活命就別喊。」背後,傳來男人粗噶的聲線。
姚酥酥見四下無人,就算是大喊引來了侍衛,那這人既然能夠潛入皇宮勢必也能夠在那些人救下她之前解決了她。
猶豫了一番,姚酥酥點點頭,等到背後那人鬆開自己,她也不敢回頭,生怕看到那人模樣招致禍患。
見身後之人遲遲沒有說話,姚酥酥抿唇道:「這位壯士,如果你是想要刺殺誰的話,我勸你今天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今天宮中設宴,把守嚴密,你就算行刺成功也不可能逃出去,更何況你連目標的身都近不了。」
「你知道我的目標是誰?」身後那人低沉的問道。
明明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姚酥酥竟然還產生了幻覺,她竟然覺得這人的語氣裡面夾雜了笑意,真是活見鬼。
一個殺手會笑,那也只能是冷笑。
跑來皇宮行刺,還能是誰,自然是儲君了。
姚酥酥喪著臉:「這位壯士,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也沒有看到你的臉,更不知道你的計劃,你就放我走吧。」
「普通女子?這宮中不是大臣家眷便是皇家親戚,看你這穿著怎麼也不可能是婢女,今日的目的達不到,抓你也算是不虛此行。」
姚酥酥嘴角一抽。
這個殺手怎麼就沒有一丁點自己的原則,不應該為了完成目標捨生忘死嗎,怎麼這麼輕易就要放棄了。
姚酥酥後悔剛剛自己呈口舌之快。
「這位壯士,你帶著我恐怕就不好出宮了,可不要因為我而枉顧性命啊。」姚酥酥再次勸誡道。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看看能不能說服我。」背後那人好整以暇地坐到草地上,一手撐著旁邊的大岩石,手指抵著下顎,看著姚酥酥跪坐在他兩步之遙的地方,衣衫都變得皺巴巴的。
姚酥酥壓抑住害怕,認真地道:「壯士你要找的人,必然身份貴重,可我就只是一個孤女,您就算是脅迫我也不會有人忌憚,反而會暴露出您的行蹤。」
「嗯,似乎是有這麼幾分道理,那若是我準備將你帶回去,當童養媳呢?這年頭,媳婦兒可不好找,反正我又不看重身份門第。」
姚酥酥心神一稟,訕笑道:「壯士,恐怕小女有些配不上你呢,現下黑燈瞎火,您看不清,小女現下不過八歲稚齡,而且相貌醜陋,前些日子更是因故毀容,只怕是要讓壯士做無用功了。」
「那聽你所言,你就沒有半點長處?我怎麼那麼不信呢?」男人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疑惑。
姚酥酥忐忑不已,大腦飛快地轉動著。
想著,姚酥酥突然雙肩顫抖,先是小幅度地晃動,而後慢慢地帶動著身子,最後難以抑制,整個人撲在地上哭了起來。
聲音也不大,就是小聲的啜泣著,剋制又難以壓抑,聽得人整個心都像是被人用手用力捏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