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錢一通

孫胖子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兩個當事人，一個煙消雲散了，另一個進了無邊冥界再也出不來。不是我說，看起來這些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再無常死後，他的皮囊被老莫帶回了民調局。後來林楓帶人反攻民調局，高老大走了之後，我又讓老莫把再無常的皮囊從冷庫中取了出來，讓二楊仔細地看了一遍，他倆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再無常和我們都是一樣的體質，他可以進入民調局地下五層，老吳存放他手上那半部《天理圖》的地方……」

說到這裡，我算是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林楓本來打算帶上再無常一起攻入民調局的，如果再無常還活著的話，林楓就不用找我了，可以讓再無常下到地下五層把吳主任的半部《天理圖》取出來。大聖，你是這個意思吧？」

孫胖子嘿嘿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天理圖》到手之後，林楓還可以讓再無常在民調局裡再開一條接引路，他們那些人就可以全身而退。正是因為再無常魂飛魄散了，攻進民調局之後，除了林楓和郝正義，其他的王八蛋都把命留在民調局了。」

「那麼鴉呢？」我突然又把郝正義的這個鐵哥們想了起來，他應該就是在度假屋幫林楓的那個陰司鬼差了，他身上還有些問題我沒有搞懂：「他不也是大陰司級別的人物嗎？他為什麼沒在民調局直接開出來一條接引路？」

孫胖子撓了撓頭，說道：「這個事兒我也問過老楊，聽他的意思，接引路並不是每個陰司鬼差都會開的，只有專門負責接魂魄下地府的陰司鬼差才能接觸到這樣的技能。鴉並不是負責接魂魄的陰司鬼差，而且他成了陰司鬼差之後就一直守在郝正義身邊，就算他想學也沒有機會。」

說到這裡，飛機已經抵達首都機場。趁最後的機會，我向孫胖子問道：「大聖，再無常和林楓到底是什麼關係？到最後他都緊咬牙關沒有出賣林楓，就算被林楓殺了，再無常都沒有說出林楓的名字，這關係可不一般。」

這時候，飛機已經著陸，正在跑道上慢慢減速。孫胖子將安全帶解了下來，一邊解一邊說道：「之前民調局幾次圍剿再無常的行動，林楓都參與了。現在看來是他放水了，那幾次再無常都是從林楓看守的區域逃走的。不過林楓會演戲，連高老大都沒有看出來。」

這時飛機已經停穩，四周的乘客紛紛站了起來，收拾行李準備下飛機。這個時候，孫胖子最後說道：「就連再無常的皮囊也是林楓在雪山上發現的……」

從馬來西亞回來之後，差不多也快到了過年的時候。忙活完手上的事情，我、孫胖子和黃然一起回了我的老家過年。在那裡，又碰上了另外一起事件，不過那件事情和本書無關，在這裡就先不說了。

在我老家待了沒幾天，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實在待不下去了。我們三個索性去了海南，在海南一直待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晚上黃然在三亞的一家海鮮酒家請客，吃喝到一半的時候，黃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和他相熟的幾位商人也在這家酒家裡面宴客，裡面有人瞧見了黃然，問黃然方不方便去他們包間小坐一下。

這樣的人情黃然一定要照顧到，掛了電話，黃然對我和孫胖子說道：「你們先坐一下，我去那邊敬完了酒，馬上就回來。」

孫胖子已經喝得滿臉通紅，帶著幾分醉意，說道：「不急，老黃，不是我說，要是需要找人撐場面的話，我和辣子一定去給你捧場，千萬別客氣……」

「好，需要撐場面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說完，黃然拿著酒杯，走出了包間。

黃然離開之後，孫胖子喝了一點。這時，他明顯有點喝大了。趁這個機會，我向孫胖子問道：「大聖，上次你說到再無常的事情，那件事情距離我醒過來好像還有一段時間吧？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

孫胖子打了個酒嗝，沖我傻笑了一下，說道：「倒是有一件事兒，不過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不是我說，辣子，那個時候你最舒服了，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管，只等著頭髮慢慢變白就好了……」

再無常的事情結束之後，算是安穩了幾天。無論是我住院的那家醫院，還是民調局都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不過好日子剛享受了幾天，一天晚上十點多鐘，孫胖子正躺在他那張行軍床上，頭靠著尹白的身子用微信搜索附近女孩的時候，高亮一個電話就把孫胖子從醫院叫回了民調局：「胖子，半個小時之內到我辦公室報到，出了點事情，需要你帶人去處理一下。」

孫胖子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局座，不是我不去，楊梟前兩天被你叫走了，現在還沒回來。楊軍這幾天一直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他藏在哪了，醫院這邊就剩下我和尹白了。前幾天再無常的事還沒完，誰知道那個王八蛋會不會不死心，再派人來對付辣子……」

電話那頭的高亮哼了一聲，說道：「別廢話了，讓你回來就回來，雨果和歐陽偏左已經往你那邊走了。你面子大，兩個主任去替你。」高亮說完，也不管孫胖子這邊的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雖說雨果和歐陽偏左的實力在幾位主任中算是墊底的，但怎麼說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他倆到底也是主任級別的人物，加起來差不多也頂得上半個楊軍了。

高亮那邊剛剛掛了電話，雨果和歐陽偏左就到了。客氣了幾句，孫胖子就把醫院這邊交給了他倆。半個小時之後，孫胖子坐在了高亮辦公桌前的沙發上，高亮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扔到了孫胖子面前，說道：「這件事情我算來算去也只有你去最合適了……」

孫胖子打開檔案袋，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高亮的辦公桌上。裡面是一個人的檔案資料，檔案上的人叫作錢一通，竟然短暫做過一段時間二室的副主任，不過這個人八年前在處理一起事件的過程中突然消失。當時他的本命符並沒有自燃，也就說明這個人並沒有死，了不起和我一樣陷入了昏迷。

八年以來，民調局一直在找這個人的下落，但是用盡了各種方法也沒有找到。差不多快忘記這個人的時候，錢一通突然又出現在民調局的視野中。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就在當天下午，山東日照市城鄉接合部發生了一起車禍。兩人在車禍中當場死亡，其中一個人的身份證是錢一通的。不過由於車禍比較嚴重的關係，死者的面貌已經辨認不出來了，而且這名死者身上，除了這張身份證以外，再也找不到別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錢一通失蹤的時候還沒有成家，他的父母以及他唯一的姐姐在錢一通失蹤之後不久，全家移民去了澳大利亞。高亮讓孫胖子先把錢一通的屍骸運回民調局，然後再想辦法查明死者到底是不是錢一通。

高亮說完之後，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說道：「高局，不是我說，您這個是不是有點太不拿我當回事兒了。帶一具屍首回來，還用我這個副局長親自跑一趟？隨便找個調查員就能辦的事情，一定要搞得這麼複雜嗎？」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高亮，繼續說道：「高局，交個實底吧，您是懷疑誰，還是看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了？確定那個死者是不是錢一通很簡單嘛，只要去一趟五室，讓歐陽主任看看他保存的錢一通的本命符怎麼樣了，如果就在車禍發生的那會兒，那張本命符燒掉了，是不是錢一通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高亮斜著眼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你都想到了我還能想不到嗎？八年前的本命符只能維持五年，超過五年就算本人死在本命符的面前，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現在除了把錢一通的屍骸運回來之外，再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高亮說完之後，孫胖子嘿嘿地笑了幾聲，隨後說道：「不是我說，高局，我兩個問題，您就回答一個，那一個要我自己猜嗎？不是我說，要我自己想的話我可控制不好，一旦跑偏了可拉不回來……」

「那你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高亮眼睛一瞪，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錢一通失蹤得不清不楚，加上最近局裡面一直不太平。八年前的事情現在突然冒了出來，我不得不加個小心。主任級別以上的只有你和雨果是錢一通失蹤之後來的民調局，你不去，難道我讓雨果去嗎？你是不是想讓民調局的這點破事，鬧得全世界都知道？」

孫胖子覥著臉一笑，將高亮桌子上面有關錢一通的資料全部裝進檔案袋裡。隨後才說道：「看來這次沒法坐局裡的專機了，不過高局，局裡的飛機我不坐就不坐吧，這次您怎麼也得給我派兩個人打打下手吧？怎麼說我也是民調局的副局長，光桿司令一個人去，別人也不信啊！」

「還是西門鏈他們三個吧，順便你幫我觀察一下西門鏈。」高亮看著孫胖子，繼續說道，「看看西門鏈能不能擔負起王子恆的那一攤，二室不比其他幾室，沒有個副主任，能活活把邱不老累死。對了，見到了錢一通的屍骸之後，你讓小莫先給他做個屍檢，如果錢一通不是死於車禍的話，馬上通知我。」

高亮說完之後，孫胖子笑嘻嘻地說道：「這個就算您不說，老莫見到了屍骸也會手癢的。不是我說，老莫見了死人，就像是大煙鬼見著白面了……」

說完，孫胖子拿起檔案袋，起身離開了高亮的辦公室。

出了高亮的辦公室，孫胖子給邱不老打了電話，說是有點事情想借西門鏈哥仨幫幫忙。電話裡面的邱不老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孫胖子重複了一遍，邱不老才聽明白了孫胖子的話。當下他也沒有多話，直接讓孫胖子給西門鏈哥仨打電話，就說他邱不老已經同意了。

邱不老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孫胖子心裏面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有高亮親自交代的事情，孫胖子真想去查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能把邱不老弄得這麼神不守舍的。

孫胖子又給西門鏈哥仨打了電話，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哥仨已經準備休息了。突然聽說要出遠門，這哥仨都是一肚子的怨氣，不過孫胖子幾句話就打消了他們的怨氣：「這是給你們哥仨一個考驗，我剛剛在高老大那裡給你們討下來一個升副主任的機會。這次的事件解決得漂亮的話，你們哥仨裡面有一個人能升上副主任，機會就只有一次，運氣好的話，用不了幾年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第二天一早，孫胖子帶著西門鏈哥仨登上了飛往青島的飛機。一個多小時之後，飛機在青島機場降落，日照市交警大隊派了一位了解案情的中隊長在機場接機。客氣了幾句，孫胖子幾個人上了交警大隊安排的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