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上門妹夫
尤家距離縣公安局並不遠,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四層小樓。不過孫胖子他們敲了半天門才出來兩個二十多歲的小保姆,說尤老闆全家昨天傍晚就去了日照,過幾天才能回來,有什麼事等尤老闆回來再說。說完,小保姆就關上了門,任由孫胖子他們再怎麼敲,屋子裡面的兩個小保姆就是不開門。
沒有辦法,孫胖子他們只能先回到車上,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
還沒等西門鏈他們開口,孫胖子突然朝尤家大門的方向古怪地笑了一下,西門鏈見了,問道:「大聖,你這是發現什麼了嗎?看出來什麼問題的話可別憋著不說……」
「你回想一下剛才的情形,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孫胖子看了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西門鏈三人,自問自答道,「不是我說,出車禍的車是尤家的私家車,剛才開門出來的是小保姆。現在小保姆的行情怎麼著一個也要三五千吧?一下就倆,你們覺得像尤家這種破落戶還講得起這樣的排場嗎?」
說完,孫胖子扭臉笑眯眯地看著尤家的大門,掏出香煙一人發了一根,他自己也點上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後,走出了商務車。孫胖子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回到了車內,掏出縣公安局局長的名片,按照上面的號碼打了出去。
「李局長,尤家門前信號燈上面的監控攝像頭,對,就是十字路口的那一個。我想要調昨天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的監控錄像——」說到這裡,電話那邊的李局長說了幾句什麼,孫胖子聽了之後眉毛一挑,古怪地笑了一下,說道,「老李,你的意思是,這個攝像頭沒有聯網,就是擺設是吧?哈哈……你找我訴苦就是找錯對象了,我可不是你的主管領導。好吧,那就不看了。有什麼事情再找你。」
孫胖子打電話的時候,西門鏈幾個人正看著他說的那個監控攝像頭。等到孫胖子掛了電話,熊萬毅先瞪著眼說道:「孫胖子,別信他的鬼話。監控攝像頭上的燈是亮著的,擺設的話他通電幹嗎?」
西門鏈也跟著說道:「大聖,這件事你聽老熊的沒錯,前幾年局裡停車場更換攝像頭,老熊是從頭跟到尾的。這個姓李的局長好像不怎麼待見我們幾個。」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隨他吧,我就不信死了他李屠夫,咱們就得吃帶毛的豬!」說完,孫胖子又撥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接通之後,孫胖子笑嘻嘻地說道:「老鄭啊,吃了嗎?算了吧,別提請客,要請也是我請你。真不是我說你,你還能記得你上次請人吃飯是什麼時候的事嗎?超過五塊錢了嗎?結賬的時候是你親自結的嗎?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孫胖子哈哈大笑了一陣,隨後才說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再幫哥們兒個忙。山東日照有個莒縣你知道吧?幫我查一個位置的監控攝像頭。山東路和延安路交界位置,信號燈上面的監控攝像頭。對,周圍一圈我都看了,就這一個攝像頭。對了,你動手得快一點,剛才我問他們縣公安局長要監控錄像,他告訴我這個攝像頭沒有通電,是個擺設。怕他現在已經開始刪除錄像了。行,那就不廢話了,我等你消息,越快越好啊。」
孫胖子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手錶,對西門鏈哥仨說道:「都過了飯點兒了,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去,說好了,不許逼領導買單啊……」
圍著莒縣轉了一圈,孫胖子他們又回到了尤家附近,選了離尤家不遠的一家館子。這家館子的門臉不大,門口停著七八輛計程車,一看就是那種很大眾化的平民飯館。比這家館子上檔次的飯館他們也找到了好幾家,但孫胖子都沒有看中。
這是一家主營牛羊肉的飯館。店面不大,分上下兩層,上層包間下層散台。本來按照孫胖子的做派,只要有包間就一定不坐散台的,但是這次孫胖子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帶著西門鏈三個人找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下,隨便點了幾個菜和主食之後,四個人開始圍著桌子聊天,就等著上菜了。
別看這家館子不大,生意卻著實不錯。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飯點,不過來吃飯的人還是絡繹不絕。來這裡吃飯的都是當地人,這時正有幾位剛剛拉完活抽空來吃飯的計程車司機。這幾個相熟的計程車司機拼了一張桌子,他們吃得也簡單,一人一份羊湯米飯,邊吃邊聊著莒縣當地的小八卦。
「大前天晚上,我拉了趟大活,在長途車站拉了倆女的去日照。那倆大妞要樣有樣、要條有條的。其中一個前襟大敞懷,半拉奶子露著,要是讓我摸兩下,少給一半的車費我都干。」
「小心點兒,那是劉麻子的小老婆,再把你的狗爪子給剁了。到時候就不是車費不車費的事兒了,直接把你騸了,讓你有力也使不上。」
「說到劉麻子,上次我看見人武部劉麻子的車掉溝里了。當時劉麻子好像喝得不少,從車裡爬出來的時候,整個上半身都是紅的。就看見他光著膀子在路上攔車,要是一般人我就去搭把手了。不過一看是這個臭流氓,老子不踩油門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咱們整個莒縣誰不知道他劉大麻子、公安局的李後台,還有尤家的尤老大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劉騷、李貪、尤狠這都是有名的。」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劉麻子和尤老大是拜把子兄弟,誰能想到一個縣的人武部部長能這麼囂張。對了,聽說尤老大的大小子尤江河昨天下午車禍死了?真的假的?是不是哪個受了老尤家欺負的人瞎編的?上次傳出來的可是尤老大自己撞了車,那次編得真真的,我開了二十年的車都沒聽出來是假的。現在又變成老尤家的大小子了,下次弄不好就是尤老大的妹夫了。」
「這次沒假,昨天下午我去日照接人,親眼看見尤家大小子怎麼撞的車。那車撞得邪乎,尤家大小子的寶馬車一看就是油門踩到底了,車都快飛起來了。車速那麼快他還敢轉彎,車頭一調,整個車子就飛了起來。我靠,看著就跟美國大片似的。」
幾個司機說話的時候,孫胖子他們都支棱起耳朵聽著。聽了半晌,孫胖子溜溜達達走到了那幾個司機的桌子前,笑眯眯地看著這幾個人問道:「哥兒幾個說的是不是尤江河他們家?」
見突然走過來一個不認識的胖子插嘴,幾個計程車司機相互看了一眼,都閉上了嘴。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愣頭青的司機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你誰啊,我們幾個吹牛皮礙著你哪了?」
「過路的。」孫胖子看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羊湯米飯,笑嘻嘻地說道,「大中午的就吃這個?這湯湯水水,下午尿泡尿就又餓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轉頭向坐在收銀台後面數錢的老闆娘喊道:「老闆娘,這桌子上再加四個菜,算我們那桌賬上!都要葷菜,一份烤羊腿,再來一份手把羊肉。剩下的你幫我們掂配掂配,都要招牌菜啊。」
突然間來了一個生人插嘴,誰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是不是和劉、李、尤三家有關係?幾個計程車司機都不敢再言語。準備快點吃,吃完了就走。不過看到孫胖子突然給他們又叫了幾個菜,這就讓這幾個司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不多時,第一道菜手把羊肉上來了,孫胖子自來熟地給每一個司機的碗里夾了一塊羊肉。幾個司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對孫胖子說道:「這位師傅太破費了,這怎麼好意思?您剛才打聽老尤家,不知道您跟他們家是什麼關係?」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關係,不是我說,哥們兒我是幫人討賬的,姓尤的這家早些年欠了我朋友幾十萬的貨款,後來說是讓人騙了,這貨款一直就沒有還上。本來說好了分期還的,但是今年又斷了。我替我那個朋友來出頭,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聽了孫胖子的話,那個有點愣頭青的司機說道:「哥們兒,老尤家今時不同往日了。勸你朋友一句,讓他自認倒霉吧。當初他們家在莒縣這一帶還有點良心,不過自從找了個上門的妹夫之後,這一家子人就都變了。現在他們家比縣政府都霸道,去年也有一撥來要賬的,人家來了十來個人,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那種。結果錢沒要回來,人反而被警察抓到了局子里。這邊剛剛把手銬銬上,那邊老尤家的人就到了,五十多號人,人手一根大棒子,照著腦袋就招呼。當場就打殘了三個,其中一個還被打成了植物人,聽說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說到這裡,這名司機看了孫胖子一眼,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哥們兒,你來的時候也不好,老尤家剛剛出了白事,他們家老大的獨子昨天死了,小心尤老大拿你們幾個撒氣。」
「不至於,我也就是打聽一下,能把錢要來就要來,真要不來我們幾個拍拍屁股就走,出了莒縣,總不能一直追我們到日照打吧。」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剩下的幾道菜也陸續上來了。孫胖子一邊給幾個司機夾菜,一邊繼續笑呵呵地問道,「剛才這位大哥說的老尤家的上門妹夫是怎麼回事?不是我說,上門女婿我聽得多了,這個上門妹夫還是第一次聽說。」
剛才說話的年長司機說道:「別說是你了,這樣的事情在我們莒縣也是頭一次。尤家的這老娘們兒年輕的時候就招蜂引蝶,十五歲就打過胎,在咱們莒縣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臭名聲。年過四十也沒有找到主兒要她,後來就在尤老大走背字的時候,一個姓馬的外地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沒幾天兩個人就黏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