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必討好本王
此刻，顧清快步走入房中，見狀道：「怎麼了這是，我這才離開一會兒，怎麼就哭上了？」
顧夫人擦了擦顧皎皎眼角的淚珠：「說些女兒家的事，皎皎是捨不得咱們……」
顧清也不由紅了眼圈，卻還拍拍顧皎皎的頭，安慰道：「別擔心，爹爹會治理好那一方，爭取儘快調任回京城的。」
顧皎皎垂著頭嗯了一聲，命人上了茶，而後雙膝跪地，敬與顧清跟顧夫人：「爹爹，娘親，女兒不孝，往後無法在您二老跟前盡孝，還請爹娘，千萬保重身體……」
顧清與顧夫人含淚飲了茶，三人又是一陣抱頭痛哭……
翌日一早，秦王府一行人整裝待發，錦瑟不情不願，但還是在辰時三刻前，磨蹭到馬車前了。
一路上，顧皎皎與段珩還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他有意冷著她，顧皎皎卻得想法子對他好，尤其是爹娘也叮囑了，要好好感激他。
因此，一路上顧皎皎對段珩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段珩挑眉，看她忙前忙后，也不干涉。
偶爾他會調笑兩句，或是嘲諷幾句，顧皎皎皆不為所動，依舊細緻耐心地照顧他。
這一日，顧皎皎又端了羹湯過來：「王爺，喝點湯暖暖身子。」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如今他們一路向南，人在外頭更是待不了多久，寒風呼嘯，陰冷直往骨子裡鑽。
每夜停下歇息時，顧皎皎便用小火爐為他熬湯祛寒。
有些費事和費時。
一開始段珩還喝兩口，但天越發冷后，他卻不接湯了。
他只看著她，涼涼的開口道:「顧皎皎，你用不著這樣費盡心思的討好本王，之前本王幫你爹，是本王高興，你不必感激涕零，若是現在有事相求便直說，本王最討厭繞著圈，耍心計的女人。」
他一番話砸下來，砸的顧皎皎有些懵，她的唇角翕動，「臣妾只是，臣妾……」
她該如何說，她確實是為了回報他先前的救父之恩……
段珩見她說不上話，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也不喝那湯，一甩袖走了。
顧皎皎本能的追出去，卻看到段珩消失在錦瑟的房門口外。
她的腳步登時頓住，一張白皙漂亮的臉上驀地發白了起來，她的眸里一下落進了失望，卻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將那湯送與抱琴喝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再次上路，隨行的太醫安安靜靜的不惹事，那位林平大人也不多說話，看起來沒什麼動作，流風緊緊的盯著他，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而上車時，錦瑟與段珩一道兒出現，上了那輛最前頭的馬車。
顧皎皎一愣，還沒想好要不要跟著上去，段珩卻突然掀開了帘子：「還不上來？」
顧皎皎被抱琴扶上了馬車。車廂極為寬大，車板上鋪了厚實的毯子，
顧皎皎為段珩倒茶，錦瑟便會搶過茶盞，再遞給段珩；顧皎皎為段珩墊靠枕個，錦瑟便柔柔弱弱靠著段珩，抑或為他捏肩捶背，嬌笑不已。
總之，定要與顧皎皎一較高下。
顧皎皎也不在意，自顧自做她的事。
她偶爾抬眼看去，段珩與錦瑟靠得極近，他正閉眸假寐，錦瑟則翻著白眼向她挑釁。
顧皎皎垂下了眸，心裡有些澀然。
好不容易到了下個鎮子，眾人下車休整，太醫與林平一塊用膳，而王府的人，照舊是與王府內的人一塊用膳。
段珩剛落座，只見錦瑟一個箭步衝過去，搶了段珩身旁的位子，顧皎皎只得坐在角落的一側。
抱琴有些氣惱：「錦瑟夫人，您怎能佔據王妃的位子？」
錦瑟雙手捂嘴，故作驚訝之態，繼而又換上惶恐之色：「原來這是王妃專坐的呀？妾身並非故意與王妃姐姐搶位子，妾身只是想離王爺近一些……」
不待顧皎皎說話，段珩便冷冷看了抱琴一眼：「多事！」
抱琴被他訓斥，臉一白，也不敢還嘴，氣呼呼的瞪著錦瑟。
顧皎皎沒計較，與抱琴道：「為我布菜吧。」
抱琴悶悶的應著：「是。」
她跪坐著，為顧皎皎布菜，傾身時，藉機壓低了聲音湊到顧皎皎的耳畔：「王妃，您瞧瞧王爺跟錦瑟夫人，他們太過分了……您若是能早些懷上小世子就好了，看那個錦瑟夫人還敢不敢猖狂？」
顧皎皎低眸，瞧著地上兩人親密交織的影子，沉默不語。
一路磕磕絆絆入了江南地界，抵達江南時已至黃昏時刻。
馬車尚未停穩，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
段珩掀開帘子，才一露面，便有個物什迎面砸來，虧的那人準頭不太好，砸到了車身上。
段珩：「……」
看外頭那鬧哄哄的場面，像是災民暴動了，馬車後頭的護衛也被百姓圍得嚴嚴實實，流風也被纏住了，根本沒法兒駕車離開。
段珩放下帘子，神色凝重，顧皎皎方才也順著掀起的帘子，瞧見了外面的情形，秀眉緊蹙著，她定定的望著段珩，「王爺，如今該如何？」
畢竟，這樣躲在車內也不是個辦法。
百姓暴動，此事處理好了是小事，處理的不妥當，可就是大事了……
段珩尚未回應，便再次掀開帘子下車去了，顧皎皎也緊跟在他身後。
百姓們見這輛豪華車架上，下來了一男一女，看他們穿著錦衣綢緞，以為是什麼貪污受賄的大官，一時間群情激憤。
「咱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些個貪官吃用民脂民膏，實為天下蛀蟲——」
出聲的大概是個讀書人，還將段珩一行人當做了貪官。
顧皎皎來不及解釋，便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災民，重重的往他們身上扔土塊，石塊……
「王爺小心！」
不知是哪個人，竟扔了一塊磨得四面尖尖的石塊過來，顧皎皎來不及思考，她猛地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段珩，腦袋驀地一疼，疼得她眼冒金星——
那石塊，好巧不巧的正砸在了她的後腦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