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番外-秦皇VS貴妃
退位,讓賢。
這一定是秦皇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沒有之一。
他做夢也沒想到,就在秦曜陽登基前一天,阮佩蘭還笑著,一臉神往的和他暢想以後的生活,說什麼要微服出宮,和他一起看遍秦國的山山水水,過二人世界。
時間才過了一天。
一天後,當秦曜陽正式坐上皇位,阮佩蘭就宣告她病了,需要靜養,請太上皇回自己的院落。
秦皇怒,阮佩蘭明明好好的,今兒早上才喝了一碗燕窩,吃了2個餃子,3個燒麥,一碟小菜,這會兒坐在戲台下方聽人唱戲,她好意思說她病了?!
「阮!佩!蘭!」秦皇低吼,一把抓過阮佩蘭衣領。
到此刻,他還有什麼不明白,之前的那些鍾情,那些恩愛,那些所謂吃醋,不過是虛以為蛇,不過是專門做給他看的。
阮佩蘭要的,不過是秦曜陽名正言順登基。
一旦登基,他這塊踏腳石就沒用了。
「太上皇……」阮佩蘭低頭,她的雙眸是諷刺,她的唇角是戲謔,她伸手,幾乎是嫌棄的用手背拍了拍秦皇乾枯得像雞爪子的手,慢條斯理道,「麻煩,您好歹是當過皇上的人,注意您的風度。您總不想一把年紀了,還讓人說逼迫臣妾做臣妾不想做的事情吧?」
她說著便笑了:「臣妾現在不想見到太上皇呢!」
戲台上,咿咿呀呀唱得正是《貴妃醉酒》,秦皇側頭,一眼便看見那個扮演貴妃的小生,媚眼如絲,欲語還休,那樣風騷入骨,竟比女人還勾人。
秦皇也是聽過許多,見過許多,經歷過許多的人,見到台上那人,便知那不是個省油的燈。
再看他朝阮佩蘭拋過眼神,赤果果就是勾.引啊!
秦皇再不能忍,大叫:「來人,把台上那個騷狐狸給我砍了!」
宮人一時不敢動。
照理說,太上皇發話,誰敢不從,可周圍這些宮人,誰不是人精,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是秦曜陽,而不是太上皇。
聖上與太后親厚,與太上皇嘛,呵呵。
這唱戲的小生,雖是下九流,可人家入了太后的青眼,若把這小生砍了,惹太後生氣,豈不是惹聖上生氣?
秦皇沒想到周圍這些人會不執行命令,巨大的失落讓他很崩潰。
昨兒,他還是九五之尊,今兒,便殺一個戲子都殺不動了!
「阮佩蘭!」秦皇再次怒,他就算再蠢,也知道這個宮裡,現在是秦曜陽最大,然後是阮佩蘭和鳳青翎,他這個上一任帝王,說好聽是太上皇,說難聽點,只是秦曜陽養著的一個老人。
「臣妾聽得見。」阮佩蘭揉揉耳朵,她皺著眉,聲音軟糯,「臣妾又不像太上皇那麼老,臣妾耳朵一點問題也沒有。」
「朕要你立即、馬上、現在,殺了那個戲子!」秦皇怒指台上那個人。
此刻的戲台,已沒人繼續唱戲,所有人都跪在台上,戰戰兢兢偷看台下這齣戲。
「太上皇……」阮佩蘭幽幽喊了一聲,「臣妾曾聽人說,人老了后,脾氣就會很暴躁,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呢!」
「臣妾記得,太上皇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愛草菅人命呢!」她嘆一口氣,再雙手合十,「虧得太上皇退位了,否則,我秦國的子民該倒大霉了。」
阮佩蘭一口一句秦皇老了,秦皇哪受得了,明明就在昨天,當他感慨他老了,而阮佩蘭容顏不改的時候,阮佩蘭還軟語說他不老,說她就喜歡他現在這般,臉上寫滿了故事。
這才不過一天……
權勢,全因為權勢!
如今,掌秦國最大權的是阮佩蘭的兒子,所以,她再不用理會他!
「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騷狐狸了?」秦皇再指著台上那人。
「太上皇,這裡雖是宮裡,可也麻煩您注意您的言辭!臣妾進宮這麼久,從未有過任何流言蜚語傳出。」阮佩蘭道。
說到這裡,她忽的笑了,繼續:「臣妾好歹是您的臣妾,臣妾若和其他人有染,那不是給您戴綠帽子嗎?」
她頓了一下:「還是說,太上皇經過欣妃那事兒,熱衷上戴綠帽子了?若真是如此,不妨給臣妾和德太妃妹妹說一聲,我們不介意滿足太上皇這個心愿呢!」
阮佩蘭這番話,竟是暗示她要紅杏出牆!
秦皇怒不可抑,一雙眼睛瞪得像金魚似的:「你……你敢!」
「呵呵呵……」阮佩蘭一陣笑,「太上皇,您猜我敢不敢呢?」
秦皇瞳孔縮,再縮。
阮佩蘭當然敢,這個皇宮,只要秦曜陽睜隻眼閉隻眼,她有什麼不敢的,再說,秦國歷史上,養面首的太后又不是沒有。
「佩蘭……」秦皇的語氣忽的軟了下來,他伸出一隻手,想拉住阮佩蘭的手。
阮佩蘭後退一步,躲過秦皇的雞爪子。
「佩蘭,你不愛我了嗎?」秦皇看著阮佩蘭,目光中全是乞求。
從什麼時候起,他發現他真的愛上她了,愛慘了她。
阮佩蘭卻是「噗呲」一聲,彷彿聽到的只是一個笑話,她側頭:「香香,拿鏡子來。」
鏡子是早就備好了的,阮佩蘭話音剛落,香嬤嬤便派另外幾個人抬了鏡子,立在阮佩蘭旁邊。
鏡子里,秦皇滿臉皺紋,眼袋耷拉下來,完全是個暮年老人;鏡子旁邊,阮佩蘭卻是容顏不老,她的皮膚光滑,雙目灼灼有神。
這樣兩個人,確實是怎麼看怎麼都不搭調。
可是……
秦皇心頭一痛,這個女人,曾經那樣愛他,那樣崇拜他……
他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個日日夜夜……
「太上皇,可真是抱歉了,我阮佩蘭這一生,從來沒有一天,一個時辰,一炷香,一息愛過您……」
「我被迫進宮,是您的意思;我被冊立為貴妃,是您的意思;您給我許多榮寵,不過是為了做您心愛的欣兒的擋箭牌;您數十年如一日的給我下藥,您讓我失去孩子,我都記得呢!」
「您認為我應該愛上一個殺我的男人嗎?抱歉,我阮佩蘭的心沒那麼寬,也沒那麼賤!」
「可是,可是……你明明……」明明和我很恩愛!秦皇痛苦極了,欣兒之後,他以為他找到了真愛。
阮佩蘭笑:「逢場作戲罷了!宮裡的女人,誰不會逢場作戲?你居然還當真了?我真不知說您天真好呢?還是天真好呢?呵呵呵呵。香香,我們走!」
「阮佩蘭,你不能這樣對我!」秦皇吼。
「臣妾確實不能這樣對太上皇。」阮佩蘭笑著轉身,「以後初一十五,太上皇便到臣妾錦繡宮吧,臣妾會安排好人伺候太上皇……臣妾抱恙在身,恕不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