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賤難防
凌瓏輕鬆歡快地跟顧容天打了聲招呼,似乎他們是老朋友般熟稔。心裡卻在暗暗盤算著,這的確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堂堂大國師居然親自下墓探寶,無論是何原因都有失身份體統。
她原本就對這個傲嬌的冰山美男頗有微詞,逮著機會當然得損他一把才能對得起自己。
打完了招呼,凌瓏就抱起臂膀,準備欣賞容美男發飆的模樣。
果然車廂里的氣溫陡然降了好幾度,就連那晶瑩的水晶珠簾都似乎凝結了一層霜冰,珠簾后的美男卻一直沉默不語。
雖然她猜得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應該沒有表面看來那麼平靜,甚至是氣急敗壞或者惱羞成怒,不過他剋制得很好,依然保持著風度。
「進來喝杯茶吧!」男子發起邀請,似乎也跟老朋友一般隨意。
凌瓏挑了挑眉毛,暗嘆不愧是國師級的人物,這風度和剋制力的確不一般。她伸手撥開珠簾,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車廂很寬闊,布置華麗卻又不失高雅,每一處細節都昭示著主人的尊貴和品味。
男子端坐著,手裡正撥著蓋蠱里的熱茶。既使不言不語,甚至連眼皮都沒抬,那氣派卻足以震懾全場。
男子獨特的清冽氣息,讓凌瓏不由想起了他們的那個初「吻」。
他的味道很特別,很好聞,他的唇很溫軟,很銷魂……
凌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輕咳一聲,在男子的下首位置坐了,伸手端起茶桌上的另一碗茶。
這連奔帶逃的折騰,的確有點兒渴了。
凌瓏照著男子優雅的樣子掀開碗蓋,撥了撥茶霧,送到嘴邊。
「本座去普光寺聽禪,你一起陪同前行!」肯定句,沒有打商量的意思。
「咳,」差點兒嗆到,凌瓏趕緊放下茶碗。她就知道這個悶騷的傢伙肯定比她更不好惹。
她剛才試探著挑釁,還奇怪他怎麼沒什麼反應,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趕緊接招:「我娘病體初愈,經不得車馬顛簸!」
「此事容易!」顧容天吩咐道:「傳本座的口諭,送凌姑娘之母回國師府靜養,讓麥先生給她好生診治!」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淡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閃過,晃了晃便不見蹤影。
凌瓏瞠目,剛才出去的是隨行的貼身侍衛吧。她竟完全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一直以為車廂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區區一個侍衛的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測,可見顧容天本人的武功該有多麼逆天。
她本想反對顧容天的擅作主張,但聽到麥先生三個字不由咽下到了唇邊的抗議。
國師府里的麥先生可是赫赫有名的葯聖,有他親自給凌氏診治調理,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如此一來,凌瓏想半路尋機逃走卻辦不到了!她嚴重懷疑容美男此舉的動機有挾迫之嫌。
——真是個暗賤難防的傢伙!
凌瓏瞪他一眼,不怒反笑:「嗯,打著聽禪的幌子下墓探寶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哦!」
她明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轉著,似乎饒有興趣:「堂堂大國師居然兼職盜墓,這是朝廷的俸祿養不起你了還是咋滴!」
*
上將軍府,鄒家內院廳堂。
接到魏國公子穆遠山的來信,驚動了闔府上下。
尤其是鄒府的二小姐鄒瑾,嬌美的容顏籠罩著紅霞,眸波蕩漾,唇角含羞,一雙縴手激動地絞擰著錦帕,像是期待情郎的鴻雁傳書一般。
鄒松源親自拆開信,匆匆瀏覽一遍,臉上的興奮卻慢慢黯淡下來。
「公子在信里說什麼了!」花百鳳是太師花連忠的嫡長女,又是一品誥命夫人,婚後育有一子一女,在鄒府的地位很高,也極得丈夫的寵信。
鄒松源看完了信略有些失望,收了書信,吱吱唔唔地:「他在信里問起了……那個賤丫頭!」
花百鳳的美眸里頓時閃過一抹利芒,咬了咬銀牙:「公子除了問起那賤丫頭,還說別的話了吧!」
「……」鄒松源倒是想點頭,但事實擺在眼前,無法否認。
鄒瑾原本含羞的嬌美臉龐頓時變得煞白,咬著唇,不死心地問道:「遠山哥沒有提起我嗎?」
見父親有些尷尬憐憫的目光,她頓時無法接受,沖了上去奪過書信,自己親自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穆遠山真的只是詢問了鄒家庶長女的近況,除此之外,也僅是禮貌性地跟幾位家中長輩問好而已。
鄒瑾失望又惱怒,將那封信給撕碎了,委屈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瑾兒!」花百鳳頓時心疼愛女,將她攬入懷裡撫慰。
「你何苦跟一個活不了多久的賤丫頭爭風吃醋呢!反正她已經被大祭司指定為聖女,要送進宮去做下一任女王!也許用不了兩年,就一命嗚呼了,看她還怎麼繼續媚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