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萬一我永遠想不起來,你怎麼辦?
小兩口抱在一塊,風清揚滿意的一笑,遞給寒夜和寒月一個眼神,三人一同出了屋子,留下兩人獨處。
林清淺將臉埋在顧長庚肩頭上,哭到不能自己。
顧長庚輕撫著她後背安慰,心疼不已地道:「清淺,別哭了,聽話,不哭了,方才是師父嚇你,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
林清淺滿臉淚痕的從他懷裡抬起頭,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眼淚還是止不住。
她見到顧長庚胸前包紮好的傷口滲出血跡,帶著哭腔道:「你的傷口還在……還在流血……」
顧長庚大手撫了撫她後腦勺,「沒事,方才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師父已經看過,並無大礙。」
林清淺點點頭,哭得一下子收不住,眼淚就是不停的往下掉。
顧長庚給她擦著眼淚,柔聲哄道:「……別哭了,我真的沒事,看你哭,可比我傷口疼上千百萬倍。」
過了好一陣,林清淺才勉強收住了哭泣,但肩頭仍是一抽一抽的。
「長庚哥哥……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說著要掀開顧長庚的中衣查看傷口,顧長庚卻一把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眉宇緊蹙,他握得更緊了。
「你手怎麼這麼冰?可是病了?」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一路騎馬回來的,外面冷,一會兒便會好了。」
「你騎馬回來的?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慕容景怎會輕易放你走的?」顧長庚終於意識到什麼,目光著急的上下打量起林清淺。
驀地發覺她脖頸上有明顯的掐痕,還有一條血痕,他急聲道:「你脖子上的傷……是他傷了你?!」
顧長庚頓時怒意翻騰。
慕容景!這個混蛋!
林清淺縮了縮脖子,握住顧長庚要查看她脖頸的手,眸光閃了閃,低聲道:「我趁著慕容景不注意,捅了他一劍,然後偷了馬逃回來的,他們現在藏身西城一處農家小院中。」
顧長庚眸光微冷,摩挲了一下她的小手,道:「去讓師父進來替你處理傷口,正好讓寒夜也進來,我有事吩咐他去辦。」
「……嗯。」
林清淺戀戀不捨的鬆開顧長庚的手,行過去打開門,正貼著門偷聽的風清揚險些沒摔進來,幸好最後穩住了身形。
風清揚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了笑,「丫頭,你們……說完話了?」
「風爺爺,長庚哥哥讓你和寒夜進去。」
「……嗯,哦,好,我們快進去吧。」
寒夜等人隨林清淺等
人進屋,顧長庚吩咐他帶人前去慕容景藏身的小村莊搜人。
寒夜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寒夜領命出去了,顧長庚讓風清揚替林清淺處理了脖頸傷口,處理傷口時,風清揚忍不住低聲咒罵道:「看著人模狗樣,但能當拓跋雲這奸佞小人的徒弟,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顧長庚面色又冷了下來,林清淺忙搖了搖頭,道:「風爺爺,我沒有事……一點小傷而已。」
風清揚自然懂她心中所想,是怕顧長庚擔心吧。
「沒錯,小傷而已……有你風爺爺在,不算什麼,日後好好歇息兩日便沒事的。」
林清淺握住他手,兩人十指緊扣,道:「長庚哥哥,你別擔心,風爺爺說了,小傷而已,倒是你胸口的傷,快讓風爺爺給你看看吧!」
「……無事,方才你回來之前,師父已經給我看過了。」
接觸到顧長庚的目光,風清揚心底暗嘆一聲,附和道:「是啊,清淺,你也別擔心了,長庚活蹦亂跳的,一點事都沒有。」
屈服徒弟的威脅之下,風清揚心裡倍感沒有面子。
顧長庚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擔憂地問道:「師父,你曾說過,忘紅塵的蠱蟲不取,被種蠱之人永遠都不會恢復
記憶,那清淺為何會想起來?她體內的蠱蟲除掉了嗎?會不會對她身子有害?」
「這個嘛……」風清揚思忖了片刻,「蠱蟲存於心脈,按理說要割開血脈,用母蠱蟲的氣味引公蠱蟲出來,而昨日丫頭見你受傷,刺激過大,導致血氣上涌吐了血,我猜測這蠱蟲就隨著被吐出體內,不過你放心,蠱蟲已除,對丫頭肯定是無害的,方才我也給丫頭把過脈了,除了身子有些虛弱,沒有其他什麼問題。」
顧長庚聞言,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林清淺猶豫了一下,問道:「風爺爺,既然你知道如何取蠱,為何之前不幫我取蠱?」
「這……」風清揚斜眼看向顧長庚,心知肚明這小兩口的事,他就不摻和了,他道:「那個,老頭子我還熬著葯在廚房,我先去看看那葯熬好了沒有!」
言畢,他腳底抹油溜走了。
風清揚這一走,林清淺不難猜出緣由。
「長庚哥哥,是你不願讓風爺爺替我取蠱的,對嗎?」
顧長庚微微頷首,牽起林清淺的右手,將薄唇印在她手腕上淡粉的疤痕上,笑了笑,道:「你已經受了一次罪了,我怎會捨得讓你再受第二次罪……」
「要是不取蠱,萬一我永遠都想不起你來呢?」
「……無事,在西楚見到你還活著那一刻,我便心滿意足。」
林清淺眼眶又忍不住濕潤了起來,「我若是永遠想不起來,若是永遠像前幾日那般對你惡語相向,你要怎麼辦?」
顧長庚微微垂眸,似乎很認真思索了林清淺的話,道:「……不知,你若討厭我,我便躲起來,不讓你看見,能在暗處偷偷看上你一眼,足矣。」
林清淺眼淚再也忍不住,抽泣著道:「笨蛋!你是有多蠢……我若是一直想不起來,一直對你那麼可惡,我……你……」
光是想想,她就心疼他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你怎麼那麼傻,你讓風爺爺替我取蠱便好……取了蠱,我不就會想起你了嘛……」
顧長庚將人摟在懷裡,「我怎敢拿你的命去冒險,哪怕只有一分的幾率我也不能。」
指腹輕輕撫過林清淺脖頸上的傷痕,眼底滿是心疼。
他鄭重地道:「清淺,答應我,無論何時何地,你安然無恙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景不可能會輕易放她走,她此番能回來,必定以性命要挾。
林清淺抽了抽鼻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道:「那你也要答應我,你也一樣,日後無論發生
什麼,你都不許做傻事!」
他以為她死了,重傷不治,治傷的葯全然倒掉,一口不喝,他當時心裡作何打算,她一清二楚。
顧長庚低頭在林清淺的眉心印下一個輕吻。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