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天怒災星
處理完許靜月,魚笑開始閑暇了起來,每天感受著村子之間濃郁的靈氣,心情也很好。這樣下去,只要好好照料葯苗,等著幾個月後收穫,這批藥材的品質想不好都難!
當然她心情好的同時,也更加謹慎了。那背後之人還未現身,還不知道會給她製造些什麼麻煩。
她讓馬鈺加派了人手,看著江州鎮到各個村子之間的入口,注意著外來人。
一段日子過去了,那背後之人似乎也消停了。
魚笑悠閑的養起來小白給她撿到的小狗崽!
毛茸茸的站都站不穩,還時常對著除了魚笑以外的人齜牙咧嘴,偏偏到魚笑手裡,就溫順得跟什麼似的,倒也是一種緣分。
當然她不知道這是山上群狼廝殺后唯一的活口。
她教起了齊願識字,有時候玩得開心的許致遠也會湊上來認上一兩個!
魚笑的臉上也漸漸有了暖意,撥開了表面的寒霜,露出了裡面的柔軟。
可是博愛世人的上天,好像見不得魚笑心情好,見不得她悠閑。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小雨。
這輕輕柔柔的小雨剛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一派寧靜。
三日之後,雨還沒有停,村子之間氛圍陰鬱。
五日之後,雨越下越大,水塘的積水快要滿了。
七日之後,村民開始挖起了臨時排水的溝渠。村民想到了兩年前的那場洪災,那場毀天滅地的洪災。
慌亂在這陰雨下,開始迅速的蔓延。
水位越來越高,部分地勢低的村民家裡,已經有要漫水的趨勢。
這時,從剛受了刺激的桃溪村裡,傳出了一個謠言。
魚笑是異瞳者,魚笑災星!
眾人不由自主的打量著魚笑的眼睛,確實不一樣啊,黑得不正常。一直盯著看,會有種滲入心底的感覺,分外妖異。
兩年前,桃溪村就準備用她祭天的事情也被翻出來說到一番。可是桃溪村的大巫已經死了,再也沒有所謂的大巫祭天了。
如今作為災星的魚笑不但好好的,還租下了所有村子的地,自然是惹怒了上蒼,因而降下了這場懲罰。
謠言隨著連綿不斷的陰雨越演越烈,開始有村民相信了這個傳言。
很多時候謠言總是殺人不見血,最好的利器。
這次不是誰刻意造謠,只是因為桃溪村不喜她的人多,只是因為兩年前的洪災讓這些村子恐入心裡。對於生命可能受到威脅的時候,自然想找一個人來背這個名頭,而魚笑自然成了這最好的人選。
離魚笑較遠的村子,最先相信了這個傳言。開始動亂起來,開始質疑魚笑這租地,開始反悔。
魚笑來這個世界並不久,這等不利於她的謠言倒是一次比一次誇張。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說不定早就會覺得不堪受辱,羞憤自盡。
可魚笑罔若未聞。
只是面上的柔和已去,又蒙上了一層冰霜。
......
她不怕謠言,可是她怕這一直不停的雨水,她怕毀了她辛辛苦苦種下的葯苗。
「村長,今天又有人來鬧事了,說是要和魚姑娘解除文契。」阿大有些惱火,這樣來鬧事的人,一波接一波的,沒完沒了。
他們攔了個嚴嚴實實,深怕讓魚姑娘見到。
「繼續攔著,讓他們來見我,我想辦法安撫。」馬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這樣的事情他也害怕啊!兩年前的那場洪水,淹沒了三個村子,還有好些人喪命,現在那幾個地勢低的村子好不容易重建成功,這......這真是......!
這個時候的馬鈺才驚覺,魚笑也僅僅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本該如花般自由自在的年紀,卻承擔了這麼多難以想象的東西。她已經夠憂心了,何必讓這些人去擾她呢?
可是紙總是保不住火的,隨著事態的發展,漸漸的瞞不住了。
事情終於捅到了魚笑的面前。
馬鈺一臉惱怒之下,鬧事的村民站到了魚笑面前。
「我們不租地了,把文契給我們,我們把銀子退給你!」
魚笑看著面前這些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民眾總是最容易受到蠱惑的。輕易的挑起一點事端,就能引發一連串的後續。
「齊願,說說當初的文契是怎麼訂的!」魚笑的表情很是淡然,這不是背叛,只是人心不穩,人心易動。
「小姐,當初簽訂的是兩年的文契,半年交付一次租金。不管任何一方違反,都需要付十倍的違約金,也就是十兩銀子一畝!」齊願看著鬧事的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麼?」
「這不是搶人嗎?」
「她肯定是早就知道她是災星,故意定下的這個規定。」
「不行,把地還來,把我們的地還來!」
當初簽訂文契的時候,魚笑就防著這一幕了。桃溪村的時候吃了一次虧,當然要長點記性,也就有了違約金一說。
而當初簽訂文契的時候,村民們對於違約金自然是很滿意,反正他們又不會反悔,這樣更好,還怕魚笑反悔不租地了呢,哪裡想到會出這種事。
此刻皆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
「誰把違約金交上來,我就撕毀文契。實在要鬧事的,就隨我鎮上衙門去吧!」魚笑平靜的看著面前這些叫囂的村民。
一聽衙門,大家就消聲了。
那可是有官老爺的地方,哪裡是他們這些小村民敢鬧事的啊!看魚笑那個臉色,他們如果真這麼鬧下去,說不定真的會上衙門。
自古民不與官斗,雖說山高皇帝遠,但越是偏遠的地方,對於官員越是畏懼。魚笑輕輕巧巧的把力打在了七寸之上,可比之前馬鈺的苦心規勸有用得多。
村民們,憋屈不已的離開了。
魚笑採用這種強制手腕,只能暫時把鬧事者壓下去,實則對於謠言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謠言反而越演越烈,對於收不回葯田,大家只能更用心的詆毀起了魚笑。
魚笑的名聲被毀了個乾乾淨淨,之前在桃溪村,不好的傳言也只是在村子里說說,如今這災星的名頭,可在方圓幾十里的村子,叫得很是響亮。
然後,這些內心恐懼的人似乎要把魚笑一生的經歷都翻出來說上一說。
魚笑小時候的跋扈,魚笑長大后的張揚,和大巫的恩怨,前段時間買到的壞種子。
可是沒人說過,魚笑曾經驅除過蟲災,拯救過瘟疫。
他們撿著難聽的說,添油加醋的說。
似乎這樣就能壓下這雨水帶來的恐懼。
柳姨看魚笑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知道魚笑其實是擔憂的,在這樣下去,不光是村子會受到危害,魚笑今年的藥材,也會全毀了。
她們在福源村,有馬鈺的壓制下,村子里並沒有人當面對她們說三到四。
柳姨感覺村子外面全都在說著災星!此時她們只能在村子里隔離起來,提心弔膽的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阿笑才不是災星,她的阿笑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謠言沒有對魚笑造成影響,卻對柳姨心理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這天。
柳姨如往常一樣去菜地里采一些蔬菜。
「你看,就是她們,和災星一起的,肯定也是災星。」
此時幾個外來人對於柳曼瓔指指點點,說著難聽的話。最近因為洪災的事情,福源村多了許多的外來人,攔都攔不住,許是因為所謂的災星在福源村吧,大家都想親眼看一看,大家都想當面罵幾句。
柳曼瓔深吸了一口氣,忍忍,會好起來的。
「那災星怎麼就不去死呢!非要這麼害大家!」
聽到這裡,柳姨終於忍無可忍了。這些人,這些人在詛咒阿笑死去啊!怎麼可以這樣!
「不是,不是,阿笑才不是災星,你么胡說!」柳姨和這幾個外來人爭論了起來。
「怎麼胡說了,當初桃溪村的大巫不是也說了她是什麼異瞳者,要燒死祭天的嗎?現在你看看,才時隔兩年,洪災又來了,不是災星是什麼,當初就應該一把火,把那災星給燒死!」看著柳曼瓔狡辯,對面的人越發口不擇言的詛咒了起來。
柳曼瓔氣氛極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會罵人,無比柔弱溫和的柳姨在氣急之下,上前一把推到了那個說話的男人。
「居然還敢打人,抓住她,看那災星怎麼交代!」一時不注意被推到的男子,被泥漿弄得全身都是,越發火大,罵罵咧咧的看著柳曼瓔,這女人居然還敢推人。
兩個人趕緊上前扭住柳曼瓔,柳姨確實是柔弱的,沒有一絲反抗之力,輕而易舉就被控制住。那遮雨的油紙傘已經掉落到泥漿里,渾身狼狽。
也不知道剛才,她是怎麼鼓起勇氣推人的。
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強。柳曼瓔只是把魚笑當成了她的女兒,或者說是比女兒更重要,重如性命的存在。或許所有事情她都可以忍,只有關於魚笑的事情,她會去爭上一爭。
「你們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這幾人並沒有放開柳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了,哪能輕易放棄,怎麼說,也要到魚笑面前說道說道。
壓著柳姨,踏著雨水,往魚笑家而去。
「咚咚咚!」
「開門!」
聽到敲門聲的齊願,看到門外的情況,頓時怒目睜圓!
「你們是誰,放開柳姨!」。